在开封城外的『乱』葬岗之中,无数甲士包围了这一片数不清地,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地,这里只有一个又一个土包证明下面埋着一个死人无论是成为了枯骨还是在渐渐腐烂之中。
原本这样阴气极重的地方,普通人除非是个疯痴才会在这么时辰出现在这种地方,除了这个,那就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举动了。
李鹏身穿着绿『色』官服,腰挎着一柄长刀,身后跟着四名手持火把的全副武装的护卫紧紧跟在身后。
李鹏走得小心翼翼,却又昂首挺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甚是嚣张。
李鹏走到了那停放在『乱』坟岗居中的位置,这里有一处小小的篝火,篝火旁停着一辆块头容量很大的马车。
马车周围跪着一圈人,他们无不是双手抱头,分别由一名士兵看守并且将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这么大的坑洞里面足足能装几十个人,这个坑是用来干什么的,恐怕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的。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用抱着侥幸地目光望着正不紧不慢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李鹏。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终于有一个受不了这里的阴森寒气,张大嘴巴大声冲着李鹏求饶。
“放过你们?”李鹏嘴里小声复述着,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我放过了你们,谁来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鹏来到车后面,这里有两名士兵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这个人就是方才在开封府衙司里面杜涛千叮咛万嘱咐送出来的老车夫。
李鹏来到车夫的面前,他抬起头来,看了眼身旁的马车,这辆马车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布,加上夜晚视线不好,没人知道这马车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李鹏指着这架马车,然后低头看着车夫,车夫左右两名士兵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一把将车夫提了起来站在李鹏的眼前,李鹏随即询问道:“这个马车,是你的?”
车夫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了李鹏一眼,迟疑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说道:“是,大人,是小人的。”
“那这黑灯瞎火的,你把马车开到这里来,还带了这么多人,怎么,翻斗,干支锅的?”
“没,没有,不,不是,大人。”车夫连连摇头,现在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之中回过神来,毕竟谁也没有想到黄雀会在身后。
“没有,那是干什么?”李鹏冲着车夫笑了笑,这样的笑容让车夫不寒而栗,他低着头瑟瑟发抖,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李鹏一眼。
“既然不是干支锅的,那为什么会在这里?”李鹏笑得阴冷恐怖,他凑近了车夫,在他的耳朵旁小声说道:“莫非,是埋仇人,杀了人灭口,所以故意遮掩罪证吧!”
车夫一听,连忙跪在地上,冲着李鹏连连摇头,嘴里还不住说道:“没有,没有,大人,没有的事!”
“没有?呵!”
对于车夫的狡辩,李鹏自然是不信的,只见他转过身去一把扯住布的一角,接着猛地用力,将这覆盖在马车上面的布给一把掀开。
“呼啦!”
那块布如同被狂风席卷而起,呼啸着被翻开,李鹏第一眼看到的是在车上的无数双靴子,这是禁军才会装备的军靴。
“禁军?”
李鹏嘴里呢喃着,接着赶忙绕过马车,来到马车的前端,看到的层层堆积起来士兵的尸体,他们还穿着铠甲。
每个人都没有脑袋,应该说是他们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并且整齐地摆放在他们尸体的前方。这些被排列的头颅,每颗头颅面部的表情有的狰狞,有的痛苦,特别让李鹏不可思议的是,这其中有几个睁开眼睛的,眼眶当中除了眼白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鹏自问着自己,连忙冲着看押的士兵招手道:“来,把人给我带过来!”
士兵们连忙押着车夫来到李鹏的面前,李鹏走过来一把抓住车夫的后脖颈,将他如同提着一只狗崽子一样。
“说!”李鹏咬牙切齿『露』出了一副凶残模样,双眼死死地盯着车夫,“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开封,庞五。”
“庞五,好!”李鹏伸手扭住庞五的耳朵,将他提到车前,指着那里面铺满的尸体与堆砌如山的头颅问道:“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大人,我不知道啊!”庞五那一脸褶皱的脸上老泪纵横,他望着李鹏,脸上老泪纵横,双手连连摇摆可是被一旁的士兵用木棍重重地拍了下去,疼得庞五紧咬牙关,沙哑地嗓子里面都在抽噎着,发出低沉地啜泣声。
“官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拉车的,收雇主委托把货物运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官爷!”
“不知道?”李鹏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还会带着这么多人,挖了这么大的坑,你可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鹏破口大骂着,紧接着一脚把这个车夫踹翻在地。
车夫侧躺在地上,这个时候心中的悲愤终于呼啸而出,他大哭着,四肢如同狗一样爬到了李鹏的脚边,抱着李鹏哭诉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说!是谁指示你来的!”李鹏抽出刀来指着庞五。
“我,我真的,不能说!”庞五看着眼前的刀,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他还是决定不交代,对于李鹏保护着秘密。
“不知道?”
李鹏狞笑了一声,紧接着挥刀一下砍在了庞五的左肩。
“啊!!!”
这一刀下去,庞五的左肩膀外面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他痛苦地跪坐在地上,捂着血淋淋地伤口。
“说!”李鹏低沉着嗓音,提刀将刀架在庞五的脖颈上,“这一次,你肩膀有多大的刀口,我就在你的脖子上开多大的口子,看看你的金主能不能救你的命!”
因为疼痛跟恐惧,庞五的心理防线最终崩塌了,他的面『色』惨白,抬起头来望着李鹏,颤抖地嘴唇最终缓缓说道:“开封府衙司,魏王的意思。”
“左相,左相!”
深夜里,陈襄的府邸中传来了一阵『骚』动,管家王二急急忙忙地披着衣服出了门,看到的是一个传令的士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该杀的!这么大晚上闯进来,你就不怕你的脑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