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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震紧紧握着手中破旧的木锹,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奈。

\"快些动手!咱们可不能白白享受房驸马好不容易弄来的食物。\"

正当卢震发愣之际,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个老头子,只见他手抓着麻袋口沿,满脸不耐地催促着卢震动作麻利点。

卢震心中那股无名火瞬间升腾起来!若不是此刻仍需戴罪立功以求自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家伙狠狠按倒在地并暴打一顿。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只能忍气吞声。

\"你瞎瞪什么眼?记住了,你现在就是个卑微的苦役,明白吗?\"吕老头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回怼道。

这番话气得卢震几乎要发狂,但又无法发作。

吕老头眼见卢震情绪激动,立即威胁道:\"房驸马可是有言在先,如果你不肯好好合作,那么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不了。\"

听到这话,卢震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现如今的房俊,他实在不敢轻易招惹。毕竟自己的叔父早已前去寻找房俊,目的不言而喻——想方设法平息房俊心头的怒火。

在此情形下,若是自己再生事端,恐怕会给卢家带来更为沉重的损失。

\"那到底该如何操作呢?\"卢震不禁感到茫然失措,虽然他曾目睹过别人使用这种工具,但实际操作对他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吕老头嘴角猛地一抽,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没用过这玩意儿?”

卢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确实没有!”

吕老头顿时火冒三丈,怒声斥道:“那你还当个啥子苦力哦,你怕是来当老太爷的哟!”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抓起木锹,气呼呼地开始做起示范来,边做还边嚷嚷:“看到没得,就像这样搞,动作快点,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把里头的那些灰装进袋子里头。”

卢震盯着窑洞内堆积如山的灰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这么多的灰烬,少说也得有好几百袋吧?要想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全部装完,无论怎么看都是痴人说梦啊!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吕老头:“老头儿......呃,老人家,您真觉得我们一个时辰能够做得完吗?”

吕老头嘿嘿一笑,咧开嘴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故作神秘地说:“做了才晓得撒,光耍嘴皮子是莫得用滴,只要动手去做,那就有可能成功噻。”

卢震嘴角又是一阵抽搐,苦着脸嘟囔道:“可就我们两个人,啷个可能做得完嘛?”

吕老头却一脸狡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咋子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耶,他们这会儿都在吃午饭,我只是过来看下你得行不。”

听到这里,卢震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吕老头说:“老人家,我也还没吃饭呢……”

“没吃饭是吧?”吕老头的声音很是具有迷惑性“那就走吧!得罪房驸马没关系,房驸马是有胸襟的人,但你的态度要摆正。”

“老人家,您为何会知晓房俊有着宽广的胸怀呢?”

吕老头微微一笑,露出狡黠的神情:“房驸马可是举世无双的好官啊!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气度非凡。”

卢震一脸疑惑地问道:“这大气与当好官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呢?”他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奥妙。

吕老头轻抚着胡须解释道:“所谓良吏,必定要具备宽容大度之心。若无包容他人之量,又怎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官员呢?”

卢震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呃……这似乎并无必然联系吧?好比那魏征,他总爱直言不讳,甚至时常顶撞别人。照此理来说,难道他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吗?然而众所周知,魏征乃是一位贤臣啊!”卢震毕竟也有些见识,举出的例子颇为恰当。

谁知吕老头却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冷笑一声说道:“哼!小气之人绝成不了好官,此人多半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卢震听后不禁嘴角抽搐,但为了能填饱肚子,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随后,卢震跟随吕老头来到一片空旷之地。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而在众人面前摆放着的,赫然便是香气四溢的烤鱼。

“这味道?”卢震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股奇异的气味……竟然与之前见到的那些灰烬散发出的气息如此相似。”

正当卢震陷入沉思之际,一旁的吕老头热情地将手中的烤鱼递到他面前,并豪爽地说道:“尝尝看吧!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特色美食——烤鱼哦。你们可能不常吃到,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呢。”

卢震微微一愣,目光转向吕老头,疑惑地问道:“房俊也喜欢吃这个吗?”

吕老头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啊!就连房驸马来了也对这烤鱼赞不绝口呢。”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尉迟小将军好像并不太感兴趣,哈哈,但房驸马却戏称尉迟小将军那是得了一种病。”

说完,吕老头便抓起一条烤鱼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卢震听着吕老头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烤鱼。此时此刻,他不禁回想起前几日深夜遭遇袭击时的情景,顿时觉得腹中一阵翻滚难受。

仿佛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尉迟宝琳对吃鱼如此反感。那并非单纯的个人喜好问题,而是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独特的味道。

“我……”卢震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烤鱼。

尽管吕老头再三劝说让他尝试适应,但一想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夜袭以及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卢震实在提不起半点食欲来享用眼前的美食。

好在卢震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否则非得吐得昏天黑地不可。

“瞧你这模样怕也是病得不轻啊,抽个空儿让房驸马帮你瞧瞧吧。”吕老头一脸关切地说道,险些没把卢震气得七窍生烟、口吐鲜血。

不远处,房俊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落在卢震身上,还举起手中香气四溢的烤鱼晃了晃。

只听“噗嗤”一声,旁边卢家那个中年男子也停止了进食,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房俊此刻的表现实在过于淡定从容了,即便没有亲耳听到或目睹刚才那骇人的场景,这会儿多少也该有点儿正常反应吧!

然而他却毫无异样,依旧大快朵颐地啃着美味的烤肉。尉迟宝琳虽不像房俊那般生猛,但看上去也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们看看,因为你们,平白无故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连饭都吃得没滋没味了。”

卢家的卢仁智嘴角直抽搐,心里暗自嘀咕:房俊这家伙真是够讨厌的,简直要把人恶心得够呛。

\"房驸马,雍奴所有的牧场,这是地契。\" 卢仁智心中暗自嘀咕着,他很清楚,房俊此刻正在向他们索取利益,要求卢家明确表态。

房俊微微一笑,示意尉迟宝琳将地契收起:\"卢家这次表现得还算可以,但本来呢,我打算让卢震在我这里当苦工整整三年。如今看在这份厚礼的份上,就让他只苦干一年便放回去吧。\"

听到这话,卢仁智差点气得跳脚。他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可房俊居然还不肯罢休,坚持要让卢震服苦役长达一年!他瞪大眼睛,怒视着房俊,却又无可奈何。

\"别不服气,毕竟他可是企图取我性命之人啊。以我这条小命的价值来说,一年的苦役并不算过分吧?\"

房俊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盘子里抓起一块鲜嫩的鱼肉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卢仁智心里明白,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如果真有转机,房俊也不至于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他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房驸马所言极是,这都是卢震咎由自取。\"

卢仁智当然清楚卢震颇具才华,而世家大族的存在也具有一定的必然性。

然而,房俊最后那句话却让他心生警惕——\"但千万别做得太过分,否则黄巾军那样的历史恐怕还会重演。\"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绝对有意。卢仁智不禁陷入沉思,开始重新审视家族的未来发展策略……

尉迟宝琳满脸惊愕,他深知这句话分量极重,其中蕴含着明显的警示意味。黄巾军这个名字可谓家喻户晓,毕竟距离那个动荡时期仅仅过去数百年而已。

诚然,世家借助东汉末年乱世确实得到蓬勃发展,但在黄巾之乱时,同样有众多世家灰飞烟灭。

黄巾军沿途攻陷无数世家府邸,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然而,房俊此番言论并非单纯的警告,更多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因为他非常明白,两百多年后的黄巢更为决绝,几乎将世家斩尽杀绝,连祖坟都不曾幸免。倘若历史轨迹不变,世家与佛门终将面临同一个结局——灭亡。

此时此刻,卢仁智微微眯起双眼,面上流露出忧虑之情。只见他轻声说道:“房驸马啊,此等局面非一家一姓所能左右,若要有所改观,则需......”

房俊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在我离开长安之前,释门已然显现出改革求变之决心。依我所见,此举或可成大器。若无作为,则诸事皆休;然有所行动,兴许便能收获成功。”

卢仁智眯起双眼,沉默不语,但其内心显然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房俊见状,轻笑一声,继续埋头用餐,似乎并未将卢仁智放在心上。

尉迟宝琳则瞥了卢仁智一眼后,亦开始自顾自地进食。

房俊所言令卢仁智深有感触,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今尉迟家族势力亦不可小觑,倘若能得遇良机,未尝不能晋升为名门望族。

然而,房俊的话语却让他心生一丝恐惧——世家大族的未来并非一成不变、坚如磐石,亦非永恒存在于历史长河之中。即便如同流水般更迭不休的王朝,世家亦未必能够长盛不衰。

这时,尉迟宝琳突然开口问道:“房驸马,敢问今后房家将会走向何方?”

众人皆知,现今的房家已属世家行列,且位列一流之尊。

一流世家的标准就是有武王存在,很显然房家是符合这个条件的,至于其他的条件,房家也是适合的,比如出过宰辅,现在房玄龄就是,祖上也出过不少大人物。

“房家今后的道路自然也是世家,但绝不会是现今你们所理解的世家模样。”房俊心中早有盘算,他深知世家亦有其可取之处,比如能够对皇权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

然而,一旦皇权失去控制,便宛如无底黑洞一般,无情地吞噬掉所有的光明。

卢仁智闻言不禁眉头微皱:“房驸马,莫非这世家还能有别样的形态不成?”

“当然如此,不过此事尚无定论。或许再过几年,待到时机成熟时,你们自会明了。”房俊心知肚明,自己的计划才刚刚起步,如果此刻就让卢家洞悉其中奥妙,只怕会引发诸多变故。

“房驸马莫非是有意欺瞒于我......”卢仁智面露疑色。

“ deceive 你?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房俊满脸不屑之情,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轻蔑。

在他看来,卢家固然实力强大,但还远远不够资格令自己去行骗之事。

尉迟宝琳将目光投向房俊,仿佛若有所悟。

午餐过后,卢仁智并未急于离开,而是紧随房俊左右,显而易见,他是想要深入了解房俊内心的真实想法,探寻房俊心目中理想的世家究竟是何种模样。

“干活了”吕老头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起身,笑着将口罩戴好,开始往窑子而去。

卢震脸上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叹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食物,却因为自己心情不佳,不仅没能享受到美味佳肴,反倒赔进去了许多。

他忍不住向吕老头发问:“吕老啊,咱们现在究竟在干些什么呢?这些灰烬又有何用处呢?”

吕老头仰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这个嘛,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不重要啦。”

卢震听后着急地追问:“吕老,这怎么能不重要呢?我们做事总得明白个缘由吧?否则盲目行动又有何意义呢?”

吕老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房驸马吩咐下来要这么做,那肯定就没错,你只管安心去做好便是!”接着,他又补充道:“而且以房驸马的为人,怎会做出有害之事?想必此事必定关乎重大、意义非凡。”

听到此处,卢震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房俊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想当初房俊初来乍到之时,距离现在还未满半个月光景,但雍奴的百姓们竟然已经对他如此尊崇有加、拥护备至!

更令卢震感到费解的是,就连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对房俊言听计从。要知道,这些历经沧桑的老人家大多曾目睹过当年东征高句丽的惨烈战况,有些甚至亲自参战。

由于亲眼见证了亲人和朋友因朝廷而命丧异乡,或惨死于战场之上,最终成为京观中的无名尸骸,他们内心深处对于官府之人早已心存芥蒂,极难再次信任。

然而,房俊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赢得这群老人的敬仰与信服,这着实让卢震百思不得其解。

卢震有些郁闷:“您就不怕房驸马会……”

话音未落,只见吕老头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他瞪着卢震,愤愤不平地说道:“怕什么?哼!怪不得你会被房驸马揪过来充当苦役,就凭你这等觉悟,也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呃……”卢震有些莫名其妙,这怎么和做苦力有关系,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灰烬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就没觉悟了?

“后生,做事只看人不看事,要是你觉得这个人你值得信任,就不要纠结他让你做什么事情。”

吕老头一脸凝重地张开嘴,目光投向房俊所处的方位。

“你们好好瞧瞧房驸马来年都干了些啥事儿?制盐和炼铁这两项工作,哪一项不是给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呢?能够成就这般伟业之人,如今正在操持之事又怎会平凡无奇呢?”

听到这话,卢震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难道那些了不起的人物从小就没尿过床吗?难道他们小时候就不曾玩耍过泥巴吗?

房俊的确办成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难道意味着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不成?

“您老人家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卢震无奈地捏住鼻子,表示认同这个说法。跟这样的老头儿讲道理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无力争辩了。

下午的工作量异常繁重,但幸运的是,不断有世家子弟前来增援,人手也逐渐变得充裕起来。哎呀妈呀!大家累得连腰都快挺不直了。

这些世家子弟们普遍感受到,西边的太阳仿佛格外顽强,明明只剩下那么一小截儿余晖了,却迟迟不肯落山。而吕老头那一帮人更是仿若宇宙不灭,他们便不休不止一般。

不紧不慢的干活,就像是永动机一般,根本不知道累。像极了老黄牛,低着头就是干。

\"吕老,我们难道不稍微停歇一会儿吗?\"

吕老头抬手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喘息着说道:\"等活儿干完了就能歇息啦。\"

卢震听后差点气得吐出血来,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灰烬至少还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清理完毕,而此刻天色已然逐渐变暗,眼看着就要变黑了。

\"吕老,您看看这天色......\"

卢震话还没说完便被吕老头打断,只见对方抬头望了望天,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哦,原来天都快黑了呀!那就再加把劲,再苦干一个时辰吧。\"

听到这话,卢震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当场喷出。都已经这么晚了,居然还要继续干一个时辰,到时候岂不是完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而,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没过多久,四周便点燃起熊熊篝火,火光冲天,将四周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这...也行?\" 卢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吕老头则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怎么不行呢?咱们既然是替房驸马来办事儿,自然要竭尽全力才行,可不能辜负了房驸马提供的美食啊!\"

卢震嘴角抽搐,那些吃食明显就是村子里自己弄来的,吕老头竟然说什么是房俊提供的,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许久之后,灰烬被打包,一行人才往村庄走去,虽然不是很远,可卢震却觉得相隔一个宇宙。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村落,众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馎饦,只有卢震一脸惊愕。他小心翼翼地搅拌了一下碗里的食物,竟然连一丝肉末也没看到!

\"吕老,这里面怎么没有羊肉啊?\"

吕老头瞥了卢震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羊肉如此珍贵,我们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上一回。这次若不是因为你们来了,连油都舍不得放呢。其实,馎饦本身就很好吃,无需添加任何佐料。\"

卢震的嘴角微微抽搐,突然间,一股浓郁的肉香钻进了他的鼻腔。

\"闻到肉香了吗?\"原来,这股诱人香气的源头正是尉迟宝琳。只见他把肉干放进馎饦汤里浸湿后送进嘴里,还故意发出夸张的吮吸声。

\"很香吧?你没吃过肉吗?\"

卢震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当然吃过,只不过现在......\"

\"哦,你想吃?\"尉迟宝琳挑了一块肉干,示威似的在卢震面前晃了几下,接着又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起来。

“想……”

卢震已经顾不得面子了。

“也行,以后你就是小三的跟班了,有事情安排你去做,做得好,你可以晋升为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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