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簪就是市面上普通的簪子,一头宽,一头窄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平平无奇。
现今普通妇女头上皆是这种簪子。
顾青鸾思索片刻,叫来了雕刻师傅,让他在宽的一头上面雕刻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她又拿起另一支簪子,这根簪子是金子制成的,样式也很常见。
顾青鸾便叫来了镶嵌师傅,让他试着把宝石和珍珠镶嵌到上面去。
一圈转下来,众人对这个老板的能力都连连称赞。
顾青鸾这才算是心情好转,跟顾宥鸣分开后,回了太傅府。
她今天在外奔波将近一天时间,等她回来时,沈应珩居然比她早。
“娘说你今日很早就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你是去哪儿了?”
“婆母还说什么了?”顾青鸾丝毫不在意,径直掠过他,准备回屋里梳洗一番。
沈应珩闻言挑眉看她。
顾青鸾从他身边经过,沈应珩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一时对顾青鸾的去处更加好奇。
“跟弟弟出去转了转。”
顾青鸾也不想跟他说太多,几句话敷衍了事。
“三爷,可以传膳了吗?”梅香看顾青鸾回了屋子,站在门外小声问道。
沈应珩想了想,撂下句“等着。”
于是跟着顾青鸾去了屋子。
梅香伸头看了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顾青鸾有些不耐烦,今日的事情没有办成,让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就因为她已经嫁给了沈应珩,身份变了。
“为什么朝廷不允许官员做生意?”顾青鸾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拿下来头上的金簪,透过铜镜看向沈应珩。
“当然是因为防止官吏之间利用职权关系为自己敛财或者牟利,破坏市场规则,并对社会稳定造成影响。”沈应珩是户部侍郎,对这些问题当然是对答如流。
顾青鸾听了,沉默了。
虽然她不是朝廷官员,但是想开一间铺子依旧这么困难,她想了想,开口又问道:“我又不是朝廷官员,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沈应珩听见妻子这样问,不由有些好奇,以往,顾青鸾从未问过这些事,他原本以为顾青鸾是商户之女,对做生意一类的事非常感兴趣,没想到他俩成亲一年多,这还是她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
“可你是朝廷官员的家眷,虽说我朝律法上没有条文规定官员家眷可以经营商铺,但是如果被查出来,且是直系亲属,同样不可以。如果私自经商,那必将受到严惩。”
沈应珩的这番话再次印证了今天户部衙门那些官差给顾青鸾说的真实性。
顾青鸾越想越生气,她上一世就是因为沈应珩妻子这个身份,处处受制于人,看他人脸色,困在这偌大的府里,耗干了她全部的心血。
好不容易她重活一回,这回又因为这个身份成为她的桎梏。
顾青鸾坐正身子,看着镜子里的人,不行,她决定要做的事,一定要做成。
“吃晚膳了。”沈应珩看妻子盯着梳妆台的铜镜一动不动,遂走近她身侧。
他也看出今晚顾青鸾的情绪不太好,于是轻轻拍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看上去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被木槿神色慌张地冲进来打断。
“主子,您快去看看,小少爷有些不好。”
顾青鸾听了,脸色大变,急忙站起身出了屋子,沈应珩也在后面紧紧跟着。
到了辰哥儿屋里,只见辰哥儿趴在奶娘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青鸾的心一下子被提得老高,她几步上前,接过儿子并询问奶娘发生了何事。
奶娘快速讲出了事情缘由。
今日顾青鸾不在院子,辰哥醒来吃饱喝足,便抓着他的毛笔和小金算盘,在屋子里玩耍,午膳辰哥儿吃了一碗蛋羹,倒也还好,不知为何,到了刚才,小家伙忽然大哭不止。
起初奶娘还以为是小家伙身上起疹子,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并不是这样,身上并无任何异样,眼看小家伙越哭越厉害,奶娘也有些慌乱。
顾青鸾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温度也正常,又询问奶娘孩子今日拉了几次,奶娘一一回答,并无不妥,沈应珩在一旁也有些干着急,他快速叫来柱子,让他去找府医。
顾青鸾想了想,让采桑直接去外面请贾大夫过来。
梅香站在厅里等沈应珩用晚膳,看见柱子急匆匆去请府医,她猜到是出了什么状况,随即她嘴角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随即也去了辰哥儿的屋子围观。
今天顾青鸾不在院子,那几个讨人厌的丫鬟们也不在,院里只剩下厨娘。
主子不在院子,午膳章厨娘去了大厨房吃,梅香不着急去吃午膳,她去了木槿的屋子转了一圈,看到木槿的床头放着一盘剥好的子栗,于是上前抓了一把。
她又去看了采桑和秋露的屋子,的确如木槿所说,跟一般的丫鬟寝屋没什么不同。
再出来,便透过窗户看到奶娘带着辰哥儿在屋里学走路。
这个小少爷顾青鸾平时看得紧,基本不怎么往院子外带,卓氏也对这个孙子说不上喜欢,既不是长孙,又不是府里唯一的男娃,没什么稀罕的。
梅香看了一会,正欲离开,却见奶娘急匆匆去如厕,梅香站在窗外想了一会,随即走进辰哥儿的屋子。
小家伙被奶娘好好地放在围栏之中,充满好奇地看向梅香。
梅香笑了,她走到辰哥儿身边,隔着围栏伸出手,手上是三个剥好的栗子。
奶娘回来的速度快,梅香听见脚步声,眼见手上还有一个栗子,便伸手塞进辰哥儿的嘴里,辰哥儿被梅香粗鲁的动作弄得有些疼,便用乳牙咬了下去。
梅香急忙把手伸回来,在奶娘回来前快速走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府医来了。
他听柱子说是三房的小少爷病了,便急匆匆赶来了,对着辰哥儿又是摸,又是脱衣检查,得出的结果跟顾青鸾的一样,又询问了奶娘今日吃和拉的情况如何,皆一无所获,就在此时,贾大夫也过来了。
府医在府里待了十几年,算是在府里有些声望,谁知这三房屡次去请外面的大夫,这让府医面子有些挂不住,眼看他们请了帮手,他也不多待,收拾了东西,照例去给卓氏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