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假睡,不料却真得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车停在一个服务区,车上只剩我一人,我下车点起一支烟。看到服务区的标牌,发现墨霏这个妖孽已经离开河南到了湖北孝感,我大致算了一下,以这个速度下午三点就能赶到张家界,晚上说不定就能见到好久不见的齐珏。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齐珏,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期待,竟然一点点变得强烈起来。我和齐珏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幕幕变得清晰起来。我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这段日子尽享齐人之福,以为墨家姐妹给我的爱情仪式替代了齐珏和我相处了一年多的感情。这种期待袭来的时候,顿时觉得手足无措,期待变成了一种负担。我不知道在齐珏面前如何解释我和墨家姐妹的关系。我不否认我与墨家姐妹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友情,变成真正的爱情,但这种爱毕竟违背了道德约束,怎么可能还有望陇得蜀的心思。
二选一的概念跳进了脑海,似乎这是比较合理的解决目前难题的办法。如果我和齐珏双修无法回避,只能选择齐珏,放弃墨家姐妹。如果不接受合壁双修而选择墨家姐妹,可能要辜负月光之门,辜负齐家两千多年的夙愿。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人愿意做这种痛苦的选择。想了半天,抽了几支烟,依然没有结论,反而让自己的脑子越发混乱,不知所措。
车到山前必有路,看着眼前霸道的悍马,我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就像要去天门山,不到山脚下就不知道在天门山会遇到什么,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做选择的过程,才有选择比努力重要的结论。但是许多时候看起来有选择的权利,其实只是一种假象,心里的二选一可能只是一厢情愿,根本不由我做主。就像齐珏只要不接受我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二选一的难题。谁知道呢?想到这里我不再纠结,是死是活留给时间,听天由命吧。
三个妖孽从服务区的超市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
墨雨看我站在车旁,跑过来递给我一个面包和一瓶水,说道:“卫哥,吃点吧,服务区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只能吃面包”。
“等等”,我没接墨雨递过来的食物,说道:“我先去个地方”。说完向卫生间狂奔而去。身后传来了三个女人哈哈的笑声。
回到车上吃了面包喝了水,把墨霏赶到了后座,车上就一个大老爷们,睡了一路不能继续装睡。
“霏姐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好久”,旁边的司法笑道:“你装睡装了一路,是不是以睡觉为借口,心里盘算着与齐家妹子久别重逢如何倾诉衷肠?”
“切”,我白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女人,没想到这个妖孽的冷若冰霜是装出来的,说话像女汉子一样直白露骨。我说道:“有什么好想的,见了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我一轰油门,悍马像一匹野马一样窜了出去。
我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墨雨一脸不悦,委屈的把头埋进了姐姐的怀里。墨霏明白墨雨小心思里想着什么,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也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坐在旁边的司法早已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三个女人几乎一夜没睡,现在该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到了天门山以后还要走多久的山路,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一定是在大山深处的深处。
下午三点半,我把车开进了湖南西北部着名的旅游城市张家界,然后按指示路牌把车开到了天门山下一个大型停车场。车刚停稳三个妖孽同时醒了过。
“雨儿,给你卫哥指路,看怎么走”,墨霏看了看车外,发现车已停到了天门山旅游接待区的停车场,让墨雨指路。
墨雨仔细了看了一下外面的环境,说道:“卫哥,你先把车开出停车场,然后向左转,大约直行两公里有个客栈叫天门人家,把车停到客栈的停车场”。
这家客栈就在路边,不到十分钟我把车停进了客栈的停车场,三个美女一人拎着一个双肩包,下车时跟着墨雨走进了客栈。
“墨姑娘”,看到墨雨,一位中年女子马上笑着打招呼,“您这是?”
“齐婶,我们有要事进山找齐珏姐姐,得把车放在你这,您看行吗?”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齐婶的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道:“你们还是住一宿,明天一早进山比较好”。
“不了,齐婶”,墨霏说道:“我们现在就得进山,我担心住一宿会有什么变故,也怕给您和客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齐婶有点惊讶地说道:“什么人不开眼敢找墨家的麻烦?”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墨霏打断了齐婶的话,说道:“您这有雨衣和毛毯吗?我知道山里气候多变,我们出门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准备”。
“有,你们等着”。齐婶去后院拿来了四件雨衣和四条毛毯,用宽条绳把毛毯裹到雨衣里面绑了起来,手法熟练,不一会就绑了四个双肩背的小行李,我们一人背起一个离开客栈向着不远处的大山走去。
不愧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景色的确很美,青色的大山映在蓝天白云之间,像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大地披着一件厚厚的绿色外套、潺潺的溪流,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山谷中偶尔会传来的鸟鸣令人心旷神怡,活脱脱一个人间仙境。
走了一个多小时,墨雨带我们走进了一个入口很小的山谷,山谷里林草茂盛,山坡上满是浓密的树林,脚踩在地上像踩着柔软的棉花。这么美的山谷,却没有行人的痕迹,我甚至怀疑墨雨是不是领错了路。本想问一句,但是看到墨雨信心满满的走在前面,墨霏和司法丝毫不疑,看两人都没有异议,就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跟着墨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谷里走了三个多小时,太阳已经落到大山背后的时候,我们来到山谷的尽头。不再是两山中间一条沟,倒像进入了一个四面都是山的盆地,山壁光滑高耸无法攀爬,来时的路也淹没在了茂密的草丛中。四下望去除了来的方向隐约有路可走,另外三面看起来根本无路可走。
“墨雨,这哪有路啊”,我快步向前几步,拦住了墨雨。我后悔刚才没问,才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觉得沉默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况且天已经黑了。
“急什么?”墨雨不满地白了我一眼,说道:“跟着我走就是”,说着把我向旁边一推,抬脚向着右前方的山壁走去,墨霏和司法冲我笑了笑先后从我面前走过,向看起来不可能有路的山壁走去。
看着三个妖孽义无反顾的向山壁走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没走多久三个妖孽停住了脚步,打开小行李,把毛毯像裹粽子一样里在身上,然后用捆行李的绳子绑紧,又把雨衣穿了起来。
“卫哥,我来帮你”,墨雨手快,很快把自己里得和粽子一样。走过来帮我打开背包也像捆粽子一样把我里了起来,然后让我穿上雨衣。
准备妥当,墨雨顺着石壁下面一个不到半米高,看不出是个山洞的洞口钻了进去,墨霏让我跟在墨雨身后钻了进去。这个洞非常小,只容一人匍匐向前爬行,爬了十多米才渐渐的开阔起来,我也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里成粽子并穿上雨衣,洞里的岩壁向下滴着水,到了开阔地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墨雨在黑暗中悉悉索索摸了一会,不一会亮起两支手电筒,我接过一支四处照了照,面前是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岩洞,洞顶滴滴答答滴着水,我们站的地方大约有十几平米,有几个岔洞。墨霏和司法依次钻了进来,并不宽阔的地方立刻显得拥挤。
“卫哥,你把手电筒给最后的司法姐姐,你跟着我走”,墨雨说完抬脚向左前方的岔洞走去,我把手电筒交给司法紧跟着墨雨的脚步进了岩洞。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要里上毛毯再穿上雨衣,山洞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冰冷的水珠不时落在脸上,冰冷刺骨。脚下的路也不好走,有的地方光滑如冰,不到十分钟我就摔了几跤,有一次还摔了个狗吃屎,惹得前后三个妖孽笑个不停。
山洞没有尽头,转眼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一点到头的样子,难怪齐珏说没有手机信号,如果要通过这样一条路才能到家,那地方不与世隔绝,也差不了太多。
越走越冷,越冷越觉得里着毛毯比穿羽绒服更聪明,洞里很冷,走起来又费劲,不多一会就汗流浃背,毛毯是纯羊毛织的,尽管大汗淋漓,但是身上却不难受。
差不多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微微露出一点亮光,我知道出口应该到了,转过一个大湾后,一个大大的洞口果然出现在眼前,墨雨看到洞口加快脚步走了出去,我们也跟着走了出去。
洞口外面依然没有人烟的迹象,只有一轮半月挂在天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我去”,一点信号也没有,时间显示已是夜里一点多,从天门客栈出发到现在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八个多小时。
墨雨把手电筒放到洞口侧壁的一个凹坑内,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姐姐,你说在这里休息,天亮再走,还是连夜赶路?”
墨霏想了想,说道:“还是休息吧,月光虽然很好,如果后半夜变天没了月光,就麻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墨雨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这里的气候比较古怪,空气潮湿过一会可能会下雨”。
“跟我来吧”,墨雨说完向前走去,来到紧靠山壁的几棵大树前,噌噌噌几下就爬上了其中一颗大树,然后扔下一部绳梯。
“上来吧”,树上传来墨雨的声音。
“你们先上”,我觉得应该让女士先行。
“梯子是你的专属”,司法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学着墨雨的样子几下就爬了上去,墨霏在下面催促我赶紧上去。
我顺着绳梯向上爬了几步,绳梯一荡,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情急之下用力抓紧了绳梯,脚上再一用力结果身体就横了起来,与绳梯之间形成了一个大约三十度的夹角,弄得我上也不是,下也不行,心里一阵悲苦,好歹在梦境里修了四十九年,学的全是高大上的功夫,就是没有学过这爬树的猴子功。
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我向上,趁着这股力量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上去才知道墨霏一只手抓着绳梯另一只手拉着我爬了上来,心里暗暗赞叹墨霏强大的力量。
“好了,别发呆了,等你学会了法家玄功的使用方法,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我们处在一个二十多平米的树屋之中,整个树屋由腕口粗的实木搭成,两根粗壮的实木搭在四棵大树上支撑整个树屋,树屋有一个客厅,客厅中央是一套原生态的实木桌子,客厅往里是卧室,放着两张木板床。
墨雨打开双肩包掏出火腿、面包和矿泉水放到桌子上,整整一天没怎么吃饭,四人都没有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还没吃完就听到雨滴落到树叶上的沙沙声。月亮瞪着柳叶般的眼睛,雨点却噼里啪啦下的下了起来,心道这地方真是奇葩,晴天也会下雨。填饱肚子困意上来,我倒在里屋的一张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当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我被树林里晨起的鸟鸣声吵醒,醒来发现这一觉睡得真是香艳,墨雨靠着我的左肩睡得正香,右侧是墨霏好像在做梦,司法在另一张木板床上嘟着嘴睡着,一幅和人吵架受了委屈的模样。
尽管我和墨霏墨雨都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左拥右抱姐妹两人还是头一遭,虽然已被林中的鸟鸣吵醒,但是我惬意这种感觉,于是继续装睡。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不知道这只布谷鸟怎么了,叫起来没完没了,先是墨霏被吵醒,看到自己和妹妹依偎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一下子羞得通红,悄悄起身到司法睡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都被装睡的我看在眼里。
不一会司法和墨雨先后被执着叫嚣的布谷鸟吵醒了,墨雨年龄还小,觉得靠着我的肩膀睡觉天经地义,醒来后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大家吃早饭,说吃完了好赶路。
“还有多远”,我分明听到了赶路两个字,只有路途比较遥远的时候,才会用赶路这个词,于是问道。
“没多远了,不下雨的话,太阳下山前应该可以赶到”。墨雨一脸轻松。
“我去”,我盘算了一下,现在不到六点到太阳下山怎么也得有十二小时,还说不远?嘴上虽然抱怨却没闲着,昨天一天都在赶路,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今天要赶一天的山路,先把自己填得饱饱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