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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未必”,范嵘一路上都在秀恩爱,听到我和齐珏的讨论,接话说道:“你们回头看看这里的景色,即使不算海市蜃楼,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会有人反对”。

范嵘这么一说,我们转身望了过去,夕阳将墨家武道寨染成了金黄色,在明暗强烈得对比之下,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随着太阳西下,洒落在武道寨的金黄色渐渐的过度为橙红,最后变幻为红色,这种光线变幻形成的美景人间罕见。我拿出手机一通狂拍,将美丽的仙境收进了相册。

“海市蜃楼处”,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感觉与前天在青石村外的山坡上看到景色异曲同工,美得都像幻觉,海市蜃楼原本就是一种幻觉。青石村和武道寨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幻景,让我对海市蜃楼有了新的理解,海市蜃楼只是一种感觉,幻境一样的感觉,虚中有实,并非虚幻的景象,只是一种感觉,所以这里也是海市蜃楼处”

“没错”,司法说道:“海市蜃楼本身就是远处的实景通过光线折射出现的幻境,不过看到的人无法将实景和幻境对照起来,偈语中有个处字,说明可能并非真指海市蜃楼,而是有海市蜃楼特征的实景。刚才的影像看着像虚幻的幻境,只是光影将实景变成了幻境,从虚中有实这个特征出发,就是海市蜃楼处。所以墨霏和墨雨证实了四句偈语,满足人证言、偈语合的要求。以后只要把这些特征综合起来,最后两位占位缘者不难找到”。

确切的说在墨家武道寨收获最大的不是发现了瀑布、小溪,而是定义了海市蜃楼处,对寻找最后的两位占位缘者意义重大。当然这个发现同样告诉我们可以照字面意思理解偈语,但是不能抠字眼,要重感觉。

路过墨霏、墨雨和齐珏曾经住过的木楼,我想到里面看一看,就问墨雨这里有人住吗?

“没人住”,墨雨回答道:“这栋木楼是墨家武道女统领的住所,我和姐姐,玉姐姐都可以住在这里”。

“就是我没有资格住在这栋小楼了?”墨雨的回答让我郁闷。

“这就不好说了,一会得问问太爷爷,他说行你才能住在这里,他说不行,谁也没办法”。正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跑到墨雨跟前说道:“二小姐,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太爷爷和大小姐,还有墨家几位长辈都在等着你们”。

“瞧我这记性”,墨雨调皮的吐了下舌头,说道:“咱们快点回去吧,别让太爷爷等咱们太久”,墨雨说完转身向议事厅跑去。

墨雨的速度极快,转眼到了远处,我苦笑着对齐珏和司法摇了摇头说道:“怎么着,咱们也跑回去?”说完我看着司法。目前范嵘还没有能力跟上我们的步伐,需要司法的帮助。

“没问题”,司法的脸微微一红,一把拉过范嵘扛在肩上,在范嵘杀猪般的惊叫声中窜了出去。剩下的人快步追了上去。到了议事厅门口,墨霏和墨雨叫我们一同进了大厅。

大堂天井下面的靠里的四扇木格门已经打开。长条桌北靠墨字的一端坐着一位年约九旬的老者,相貌和善但不失威严,就是墨霏和墨雨口中的太爷爷。长条桌左侧靠近老爷子的椅子空着,其他七个座位坐着年龄在四十到六十之间的四男三女,他们都是墨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长条桌右侧靠近大门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其余座位都空着。显然是给我们留的。

墨霏安排我坐在老爷子右侧的位子上,把齐珏安排到了左侧第一的位置,她旁边依次是司法,范嵘、墨霏、墨雨及可乐两人。

大家坐定后,老爷子环视了一周,朗声说道:“今天有贵客临门,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就是墨家人一直想见,直到今天才见到的月光之门雄佩的主人卫国”。

老爷子说出了我的名字,我赶紧站了起来,冲着在座的墨家众人施了一礼,墨家人也纷纷站起身还礼。

“大家都坐下吧”,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齐家的掌门大小姐齐珏是墨家的熟人,大家都见过,余下的各位就让墨霏代为介绍吧”。

老爷子说完。墨霏起身将司法、范嵘等人向墨家众人做了介绍,接着又把在座的墨家众人做了介绍。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高规格的接待,除了武道男统领墨青外出公干,墨家重量级人物包括文道宗师、文道统领,男女武道宗师,以及统管钱粮和典籍等墨家最有头脸的八个人都坐在我们面前。墨家人大多态度真诚和善,只有可乐身边那位四十左右,名叫墨中的男子一直冷着脸,好像心存敌意,他目光阴贽,让人极不舒服。我告诫自己虽然身处墨家也要小心谨慎。

墨霏介绍完在座的众人,老爷子举起一只陶土酒碗说道:“月光之门的主人和山阳齐家掌门大小姐光临墨家,实乃墨家幸事,墨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大家敞开了喝。尤其卫国,要把墨家当作自己的家,老朽陪你喝一杯”,说完老爷子拿酒碗与我碰了一下,一口就把半碗酒干了。从喝酒可以看出,老爷子绝对是豪爽之人,年近九旬尚且如此,年轻的时候肯定豪气冲天。老爷子如此豪爽,我赶紧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

几碗酒下肚,气氛顿时热闹起来。酒是以前喝过的烈性酒,比起范嵘五爷爷的酒略输一筹,但也是人间少有的美酒。我们八个人除了范嵘喝得小心翼翼,其他人见酒就干,喝得兴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借着喝酒的机会,与坐在身边的文道宗师聊了起来。我想知道作为墨家文道之首,对易数或有研究。结果他告诉我对墨家文道来讲,易经是必修课,却谈不上研究。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愿意放弃努力。正想和文道宗师继续探讨,让我觉得心存敌意的墨中借着喝了几碗酒的胆量,大声对太爷爷说道:“我有话说,请太爷爷允准”。

“墨中,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今天高兴没那么多讲究”,老爷子笑呵呵的批准了墨中的请求。

“好”,墨中站了起来,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卫国兄弟,太爷爷说你是月光之门雄佩的主人,能不能把你的月光之门雄佩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墨中,别胡闹”,不等我接话,墨霏站起来对墨中说道:“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

“霏儿,不是不相信你”,墨中怨恨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他眼里我就是骗取了墨霏芳心的骗子,说道:“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为了达到目的招摇撞骗,不择手段。你一直在京城做事,一定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你可能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你”,墨中这么一说,墨霏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墨中一挑拨,在座的墨家众人都看着我。老爷子看这架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的看着我。

“卫哥,你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别让有些人借题发挥”,墨雨不客气的对墨中说道:“中哥,你破不了姐姐的防护,能怪姐姐吗?就见不得姐姐好吗?”

墨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墨中为什么对我怀有敌意,原来他把我当成了情敌。不过从墨雨的话中可以听出墨霏给过他机会,只是他破不了墨霏的防护,才把这股怨气撒到了我头上。

“各位亲友”,我站起身,从脖子上把玉佩摘了下来,交给太爷爷,说道:“按理说这块玉佩不能离身,既然各位亲友都想看看,我也不好抚了大家的兴致,先请太爷爷过目”。

老爷子也不客气,拿过玉佩仔细的看了看。不看还好,看到手中温润可人的玉佩,他的眼睛里突然流下两行热泪,老爷子急忙用手把眼泪抹去,把玉佩递回给我,说道:“赶紧戴上吧”。

“太爷爷”,墨霏和墨雨看到太爷爷看到玉佩居然当众落泪,马上走到太爷爷身边,问怎么了。

“没事,你们回去坐吧”,老爷子挥了挥手,让墨霏和墨雨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他对墨家众人说道:“墨家不该怀疑玉佩的真伪,卫国已与齐家掌门大小姐结为夫妇,证明齐家已经证实了玉佩的真伪,这种无端的猜疑只会让墨家蒙羞,还望卫国和齐家大小姐不要介意”。

“太爷爷,您多虑了”,齐珏说道:“墨家亲友明白月光之门非同小可,想要证实也属正常,我们完全理解,不过”,齐珏目光环视众人一周,最后落到墨中身上,说道:“不过,如果出于其他原因,报复性的怀疑就不一样了,齐家和墨家两千多年的情谊,不能作为发泄私愤的目标”。

“墨中,还不给卫国道歉?”齐珏这么一说,墨霏有点着急,说道:“你怎么回事,十年不见,不知武道有没有长进,心眼却长了不少”。

在我看来墨中为情所困,情有可原,所以拦住了墨霏的话说道:“这事过去了,别再提了”。这样做不是因为大度,只是我理解墨中的感受,借助怀疑月光之门主人的身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实属正常。况且墨中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月光之门非同小可,任何谨慎的想法和行为都能理解,加上墨中的怀疑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更不会给我们和墨家关系带来裂痕,相反有了这么一点花絮,关系可能更加亲近,更像一家人。

“太爷爷”,墨中心有不甘,说道:“你们说的或许都对,但是墨家两千多年为一个承诺付出什么,一代又一代最优秀的人时刻准备着为月光之门奉献一切。墨家子弟却承受着有缘不能相爱、相守的悲剧,我想问问太爷爷究竟是为什么,这样的付出值得吗?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意义?”老爷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双目精光四射盯着墨中说道:“入武道学习的第一天,你就应该知道,而不是直到今天才问有何意义,承诺就是意义,这是墨家的做人之本,看来墨青同意你的申请,外出公干不带上你,自有他的道理”。

“中哥”,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墨雨接上了话说道:“想必你还记得,半年前我离开墨家外出游历前,才对月光之门以及墨家武道的这份责任有所了解。当时我也迷惑,也为许多姐妹身负防护不能和心上人厮守一生心痛不已。但是自从认识了卫国,通过姐姐和卫哥的事情,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缘,缘分到了,墨家防护又算得了什么。你应该替姐姐高兴,而不是在这里发泄不满与气愤。这事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和姐姐有缘无分”。

墨雨这个妖孽,一张嘴就把我和墨霏的关系彻底出卖。墨霏有点窘迫的低着头,墨中却更加气愤,两只眼睛通红,像野兽一样盯着我。

“罢了”,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先散了吧,明天开始,墨中入文道禁足学习三年,你既然想知道为了什么,就通过学习了解什么是墨者之义,什么叫九死一生,吾往矣”。

“好的,太爷爷”,文道统领应了一声,无奈地看了墨中一眼,说道:“明天一早,请墨中前来文道馆报道,由我本人亲自给你讲授墨者之义”。

“太爷爷”,墨中还想说什么,但是太爷爷挥了挥手,站起身对我说道:“卫国,请不要介意这件事,你和墨霏、墨雨的关系我们早就知道,是缘也是命中注定,希望你不要忘记月光之门的使命”。

“太爷爷尽管放心”,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想尽快解开月光之门的秘密,彻底卸下齐墨法三家背负两千多年的重担,当然这个重担现在也落到了我的肩上,请太爷爷和墨家亲友放心,我们不会让大家失望”。

“好”,太爷爷点了点头,正要走却被墨雨叫住问道:“太爷爷,卫国哥哥的住所怎么安排”。

“自然由你们姐妹俩安排”,太爷爷瞪了墨雨一眼,说道:“难道这件小事你姐姐不知道安排,你在这里瞎操心”。

“太爷爷”,墨雨小嘴一噘,还想说什么,被墨霏拦住,说道:“这件小事就别烦太爷爷了,我心里有数,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会再说”。

看着老爷子起身走了,墨家人陆续离开,只剩下墨中还在喝酒,似乎有许多愁绪需要用酒排解。从他的表现,我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他与墨霏未了的感情,我想应该留点时间让墨霏和他好好谈谈。

“霏儿姐”,齐珏也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没等我说话就凑在墨霏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哪有时间?”,墨霏一听跺了跺脚,说道:“我得和司法一起去文献库查找玄境的记录,太爷爷已经通知墨家文献库了,同意司法和我一起查阅典籍,你们在墨家的一切都有雨儿协助你来安排,你们住在武道寨的那栋房子里”。

我们没再说话,站起身陆续向门口走去,经过墨中的时候,他突然从背后叫住了我,说道::“姓卫的,别人因你是月光之门的主人高看你,我可不会高看你半分,我以墨者的身份,正式向你提出挑战,如果你赢了,我任凭你发落,如果你输了,留下月光之门雄佩,滚出墨家,并且发誓从此不再纠缠墨霏”。

墨中的话刚说完,墨霏露出惊惧的神色,脸色也慢慢的黑了下来,说道:“墨中,你确定要这么干,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墨中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想当着全体墨家人的面,让你们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如此荣宠,骗子就是骗子,装得再像也掩盖不了骗子的本质”。

“墨中”,墨中一再说我是骗子,齐珏不客气地对墨中说道:“你嘴上积点德,我知道墨者有挑战的传统,而且对于挑战的胜利者向来绝不吝啬给予尊荣,但你确定一定赢得了卫国?”

“这就不劳齐家大小姐操心了”,墨中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既然以墨者身份正式提出挑战,自然有我的道理,对于输赢也有考量,我学习墨家武道三十多年,胜不了一个凭一块玉佩横行的人,还敢自称墨者吗?”

“墨中,我知道你在气头上”,墨中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墨霏还在劝他,说道:“要不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想提出挑战,明天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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