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想从卫哥手中抢走玉佩?”齐珏的话让墨雨大吃一惊,不过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觉得他是因为姐姐和卫哥的关系吃醋了”。
“唉”,齐珏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他是因为吃醋才为难卫国,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墨中此举绝对不是吃醋那么简单”。
齐珏说的有理,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不可能为了十年前没有结果的感情耿耿于怀,醋意十足,以致于挑战一个素未谋面,不了解底细的人,这样做未免有些草率。于是我说道:“玉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疑,一个人因爱生恨做点出格的事情,可以理解,但是以挑战的方式以命相搏有点夸张,凡事一旦过头就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没错”,齐珏点了点头,对墨雨说道:“雨儿,相信霏姐肯定也认为墨中放不下十年前的感情而感情用事,挑战卫国,这是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你想想,十年前他们两情相悦,才有可能破除墨霏的防护,正是因为霏姐的防护无法破除,感情无法继续,只能选择分手。十年前两个人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十年后,墨中还拿这件事做文章。原因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借口掩盖其真实目的。卫国是月光之门的主人,身份特殊,如果太爷爷生疑,肯定否决他的请求,所以他利用他和墨霏的旧情,太爷爷相信并同意了他的挑战。根据墨家答应即事实的处事原则,挑战一事板上钉钉不可更改,没有人怀疑他另有所图”。
墨雨低头想了一会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墨中会惦记月光之门”。
“但愿是我想多了”,齐珏笑了笑说道:“雨儿,我们去楼上休息,让你卫哥和范哥喝酒聊天,不管墨中出于什么目的,明天自会真相大白,我们也没必要纠结下去”。
“卫哥”,墨雨还想说什么,却被齐珏一把拉住,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墨雨乖乖的随齐珏去了楼上。偌大的客厅里只剩我和范嵘。不一会两个年龄不大的姑娘给我们送来四盘小菜,我和范嵘边喝边聊了起来。
“我算看出来了”,范嵘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们一伙八个人,就我一不能打,二不能喝,就连可乐两个丫头片子动起手来都能干翻我这样的十几个人,这两天我一直在问自己,在这个团队中,我到底算什么?”
“存在即合理”,我端起酒碗瞪了范嵘一眼说道:“如果一切都被设计,你的角色同样不可或缺,即使你不能打,也不能喝,但主角就是主角,少一个都不行。就像我们长途跋涉,不就是为了寻找另外两个和你一样的主角吗?我相信月光之门的神奇,既然我们都因为月光之门而被安排,就要演好自己的角色,难道你不觉得对你而言,你的加入绝非偶然?”
“是不是偶然我不知道,但是有美人相伴”,范嵘咧嘴笑了笑,有点得意地说道:“你说的绝非偶然又是什么?”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我没好气地说道:“估计你把小月抛到了爪洼岛”。
“都过去了,还提她做什么?”范嵘瞪了我一眼,说道:“我这人有一个优点,能和过去彻底决裂”。
“得了吧”,我拍了范嵘一巴掌,说道:“当时谁寻死觅活,把工作辞了跑回老家疗伤,你不觉得你的婚变就是一种安排?”
“有话就说,别吊人胃口”,范嵘说道。
“其实,你和司法初次见面的情形,让我相信小月只是你身边的过客,既然是过客,离你而去只是时间问题,司法才是你的一生所爱。司法给人的最初印象冷若冰霜,即使关心别人也是寒气逼人。这样一个女人,对你却一见钟情,瞬间被爱情点燃,你回想一下你对她何尝不是一见钟情”。
范嵘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端起酒碗和范嵘碰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和小月十年的感情,像夫妻一样生活了三年多,一个小海归就能把她抢走,说明了什么?看到你和司法相见恨晚的样子,我理解了小月的选择,见到小海归的那一刻,他们肯定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否则十年的感情哪能说放就放。你认为你的情变是偶然,我却认为是必然”。
“要是这么说,我和小月分手的确不像偶然”,范嵘端起碗,沉思了一会说道:“小月突然提出分手,我有痛彻心菲的感觉。逃离京城后,只想忘记那段感情,却怎么也忘不了,遇见管梅后,那种伤心的感觉突然消失不见,对小月的恨瞬间变成了感激”。
“感激?”我白了范嵘一眼,说道:“你没搞错吧”。
“当然没错”,范嵘笃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感激她抛弃了我,我才有机会认识并与管梅相爱”。
“如果是这样,我敢肯定,在小月面前提起你,她对你也不会有愧疚只有感谢,感谢你放手,让她有了更好的归宿。正是基于这一点,我才觉得你和小月、司法的感情是命中注定”。
范嵘没再说话,一口把碗里的酒喝完后说道:“管它是命中注定,还是不期而遇,既然来了,就得走下去,我也想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这就对了”,我笑了笑说道:“好了,咱们休息吧,明天还得应付一场挑战”。
范嵘应了一声,起身去了一间客房。我心里装着事睡不着,直接盘腿坐在床上调息起来。
夜深了,练功的墨家子弟陆续回去休息,整个墨家村显得安静祥和,寂静无声。我盘腿坐在床上渐渐的听到了楼下袖珍溪流的涓涓声响,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亮后,我走出客房,大厅的桌子上已摆好了早餐,刚吃了一口,齐珏、墨雨和可乐就从楼上下来了。
“这觉睡得真痛快”,齐珏伸了一个懒腰,娇挺的身姿形成一个美丽的侧影,美到极致。没看到范嵘,齐珏问道:“八点过了,范大少爷还没起床,不会是昨晚喝多了吧?”
“这小子,一向喜欢睡懒觉”,我笑了笑说道:“上大学的时候,周六日通常睡到午饭以后才起床,别管他,让他多睡一会,这家伙和我们不同,无法通过调息恢复体力,只能通过睡觉恢复精气神”。
“卫哥,这还不简单”,墨雨接了一句,说道:“让司法姐姐教教他,不求达到什么境界,只求关键时刻能够自保”。
“这是他和司法的事,咱们别多嘴了”,我笑了笑说道:“你能想到,司法肯定也能想到,她一直没有行动,自然有她的道理”。
齐珏说道:“好了,别瞎聊了,赶紧吃饭,时间不早了,卫国还要接受挑战”。
吃过早饭,墨雨叫来两个小姑娘,让她们收走碗筷,同时再给范嵘准备一份早饭,交待完毕一行五人就推门出去了。
刚一出门,耳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噪音,声音急迫感觉危险就在眼前。突然出现的噪音让我停住了脚步。修炼法柱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这种噪音,既使去见小月回来的路上被玄雨的三个人跟踪,玉佩也没有示警,今天突然出现的噪音,让我明白自己即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走在前面的齐珏看我站在楼梯上,脸色有些难看,回头问我怎么了?
“玉佩发出了示警声”,我指了指玉佩,说道:“刚出房门,玉佩就发出了急迫的示警声”。
“什么?”齐珏一听紧张地抓起我的手,问道:“玉佩又示警了?”
手被齐珏拉起,示警声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响起一样。
“奇怪,示警声怎么又没了?”我一脸蒙逼的看着齐珏。
“讨厌,什么时候了,还逗人玩”,齐珏甩开了我的手,就要下楼,就在齐珏的手甩开的一瞬间,耳边又响起了令人心悸的噪音。我心念一动,向前一步拉住齐珏的一只手,将她搂进怀里说道:“不是逗你玩,我们俩的身体一接触,示警声就没了,一分开示警声就会响起,是不是因为你身上有月光之门雌佩的缘故?”
“真的?”齐珏疑惑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墨雨说道:“马上叫你姐姐和司法过来,告诉她们玉佩又示警了”。说完我拉着齐珏的手回到了屋里,奇怪的是,进入房间即使松开齐珏的手,示警声也不会响起。
“从示警声的急迫程度来看,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坎?”我拉着齐珏坐了下来,说道:“不过进了这个屋子,即使松开你的手,示警声也不会响起,等司法和墨霏过来商量一下今天这关怎么过?”。
“没想到,会在墨家出现麻烦?”齐珏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可以肯定,昨晚墨中当众挑战,就是处心积虑挖的一个坑”。
不一会墨霏和司法像风一样冲进了屋子。墨霏问道:“怎么回事?雨儿说玉佩又发出了示警声?”
我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在这个屋子里听不到示警声,一旦出门就能听到玉佩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噪音”。
“司法,你怎么看?”墨霏问司法。
司法说道:“以卫国的武道修为,玉佩示警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玄雨护法级别的绝顶高手到了墨家村”。
墨霏点了点头说道:“齐珏和卫国的法墨双剑应该可以胜过玄雨护法级别的绝顶高手。即使玄雨的门主亲自出马,想要胜过卫国和齐珏的法墨双剑,也要大费周折”。
“没错”,司法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可以肯定我们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如果卫国一个人对付玄雨的绝顶高手,结果会怎样?”
“那就麻烦了”,墨霏忧心忡忡的看着司法,说道:“卫国还不是玄雨护法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你是说,墨中?”我接过墨霏的话说道:“昨晚我们讨论过墨中大费周章提出挑战的原因,而且要当着墨家太爷爷,经他首肯向我挑战,这里面肯定有他不为人知的企图”。
“唉,就怕此事和玄雨有关”,司法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玄雨可谓用心良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玄雨左护法败走后一直未见后招,原来是在墨家村等着我们”。
“你是意思是墨中勾结玄雨,不太可能吧?”,墨霏问道。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司法看了大家一眼,说道:“假如墨中挑战卫国是玄雨布的局,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墨中出于个人得失与玄雨勾结,这还不算严重;怕就怕他和玄雨不是勾结,而是代表,代表玄雨挑战卫国,事情就麻烦了”。
“什么,墨中代表玄雨?”齐珏和墨家姐妹异口同声的认为不可能。
“如果玉佩示警因玄雨而起,就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是当然最好,以卫国和齐珏的法墨双剑打败玄雨护法级别的高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最大问题是卫国一人应对挑战?或许才是玉佩示警的原因”。司法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墨中有玄雨护法级别的实力,法墨双剑又无法合壁破敌,卫国一个人不可能战胜绝顶高手”。
“唉”,这次不是一个人叹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墨霏说道:“按照司法的分析,墨中利用墨家答应即事实的处事原则,一战功成,事情就没了转圜余地。现实中玄雨用实际行动反对开启月光之门,合理的解释就是墨中代表玄雨,或者代表我们不知道的反对开启月光之门的其他宗族。如果他能代表玄雨,玄雨不可能派出已在卫国和齐珏面前铩羽而归的左护法,也不可能派出比左护法不如的堂主级别的高手,能够代表玄雨的只能是玄雨的右护法。虽然没有人见过玄雨门主,但是世人都知玄雨门主是姬姓女子。如果没有其他宗族介入此事,只有玄雨,而且是玄雨的右护法,不过,要说墨中代表玄雨,而且是玄雨的右护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别分析了”,我觉得分析解决不了问题,即使墨中代表玄雨,又能改变什么,墨家的处事原则不可能更改,挑战规矩也无法变通,应对挑战已箭在弦上,于是我说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已经顾不上墨中有没有玄雨右护法的实力,也顾不上他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包括玄雨在内的其他反对开启月光之门的宗族,挑战已不可避免。如果真是这样,只能怪我们运气不佳,或者说做事不够周全,上了墨中的当。我们就该接受失败的结果”。
说完我站起身,推门出了屋子,在玉佩的示警声中拾级而下,齐珏跟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把玉佩从脖子上摘下,挂到我的脖子上,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示警声消失,说不定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可以化解危机”。
两块玉佩在胸前一撞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声音,随即又铮的一声好像合在了一起。我拿出来一看,两块半圆形的玉佩,此刻严丝合缝像一块圆形玉佩。
“这倒是个办法”,墨霏和司法看到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合壁双修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齐珏拉起我的手走下楼梯,向武道寨中的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墨家太爷爷坐在正北的一把椅子上,我们和太爷爷打了招呼,然后寻找墨中。看到墨中的样子,我们心里都是格登一下,这厮浑身散发的气息和昨晚完全不同,暗藏着霸道的杀气。
墨霏和墨雨的两双眼睛像x光机一样把在场的每个人扫描了一遍,然后悄声对我说道:“司法分析的没错,现场都是墨家人,没有外人,看来墨中真的背叛了墨家”。
刚到九点,墨中便走到场地中央向众人施了一礼说道:“各位亲友,卫国接受了我的挑战,规矩大家都懂,经墨家家主同意,典史全程记录挑战过程。如果墨中侥幸获胜将得到月光之门雄佩,如果技不如人,我输了,任凭卫国发落“。
几句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群暴发出一阵阵惊叹。没有人想到本次挑战的约定居然是墨家寻找了两千多年的月光之门,人们的讨论此起彼伏,很久才平静下来。
墨家典史站在场地中央宣读了挑战的注意事项,其中有一条严格的规定,挑战只能由挑战者和被挑战者参与,其他人不得协助,否则有人协助的一方将被判失败,承担约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