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捎上我”,齐珏笑了笑说道:“下午的事情我没有发言权,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卫国去川江大酒店当卧底的事,这种事情我可没有经验,我怕添乱,就没有发表意见,再说卫国在前面冲锋陷阵,风头让他一个人出,我做绿叶”。
“那可不成”,齐珏这么一说,墨霏故意脸一沉说道:“可轮不到你做绿叶,你得做红花,我和雨儿做绿叶”。
“好了,什么红花绿叶的”,我赶紧制止了他们,说道:“该当红花的时候,当仁不让,该做绿叶的时候别有怨言。范嵘你得大气一点,人家司法都没有不好意思,你一个大老爷们紧张什么,你未娶,她未嫁,一见钟情又两情相悦。你说是吧?司法”。
司法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早把我和范嵘的事情告诉了掌法,他还向我表示了祝贺,还说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听到了吧”,我拍了范嵘的肩膀,说道:“从关系上讲,掌法就像你的大舅哥,你要主动向他示好”。
“什么叫像大舅哥”,司法白了我一眼,说道:“就是大舅哥,好不好”。
“就是大舅哥?”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说道:“你叫司法,他叫管仁,怎么成了亲兄妹”。
“你可真笨”,齐珏瞪了我一眼说道:“司法是职位的称呼,叫顺嘴了大家都叫她司法,她的原名叫管梅,是法家掌法管仁的亲妹妹,以前说起过,你忘了?”
“这样啊”,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堪忧,掌法和司法是法家的职位,初次见面的时候有过介绍,我居然没往心里去。难怪范嵘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大气都不敢出,原来是大舅哥驾到。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机会难得,你要在大舅哥面前好好表现,让他放心把宝贝妹子托付给你”。
“不用刻意表现”,司法瞪了我一眼,说道:“法家可没有那么多陈规陋习,只要我和范嵘的情投意合,不管是哥哥,还是法家掌法都不能横加干涉,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我应了一声,可能这个话题引发了墨霏的联想,她的神情有点异样。我知道墨霏不能像齐珏和司法那样,在家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恋情,感到委屈。我拉住齐珏小声对她说道:“这个话题让墨霏委屈,你开导一下”。
“唉”,齐珏叹了口气,看了墨霏一眼说道:“霏姐和雨儿妹妹的确委屈,当然也便宜了你”。
“便宜了我?”我郁闷的看着齐珏,说道:“是谁还不停地劝我把可乐两人收了,敢情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齐珏说得没错,面对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确是便宜了我。我马上改口说道:“你说的对,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墨霏和墨雨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总不能一直在家人面前装傻”。
“你还想怎么着?”齐珏不解的看着我,说道:“难道再来一次成亲仪式?”
听到我和齐珏的对话,墨霏说道:“墨家也不是老古董,我父亲就举行了两次成亲仪式,墨家人对我们的关系心知肚明,谁都不愿意说破,但是迟早要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是这个仪式需要你和齐珏同意才行”。
“我没意见”,齐珏笑了笑说道:“对家中的长辈来讲,这种仪式是作为长辈完成其任务的标志,卫国也不会不同意吧”。
“同意”,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得不同意,但也不能由着他们胡闹,于是我说道:“举办个仪式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把月光之门的事情彻底解决,回到墨家就把仪式办了,然后找个地方,四个人隐居起来,过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好,就这么说定了”,墨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对齐珏说道:“玉儿你得给我和雨儿作证,我怕有人赖帐”。
“不会的”,齐珏看了我一眼说道:“他怎么可能放弃你和雨儿妹妹,你们姐妹会不会反悔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管仁用了整整一夜还是没有唤醒玄境的记忆。司法和墨霏只好钻进墨家堆积如山的典籍堆里继续寻找玄境的线索。第二天下午没有等来通过营口镇传来的消息,卫星电话却送到了墨家村。看着手中像摇控器上安了一个屏幕的家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开机后才知道作为地球上功能最强的通讯设备,除了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通讯效果一级棒。申剑已经把我的话转告给他的顶头上司,李局让他等消息。没有办法,十五人被他们关着,投鼠忌器,这是一次不对等的谈判。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得装出一幅胸有成竹的语气,劝申剑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对方的答复。
挂了电话,我无奈苦笑了一声,把情况给他们一说,想听听她们怎么看眼前的僵局。
“这可不是僵局”。范嵘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说道:“这是一次典型的零和博弈,要么胜利要么输,没有双赢和中间结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方博弈的核心不仅仅是我们一方,也包括申剑。对方迟迟不予答复,是因为我们拿出的筹码还不够”。
“把申剑当作筹码?”大家惊讶地看着范嵘,这厮不说则已,一张嘴就把我们吓了一跳。
“没错”,范嵘点了点头说道:“通过已有的信息分析,可以肯定无论申剑,还是法墨两家都没有碰到川江大酒店的幕后核心,龙啸也不可能是川江大酒店的幕后大佬,说不定只是幕后大佬高价雇佣的打手。川江大酒店只是幕后大佬敛财的一个支点。有这种能量的人是什么人,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范嵘的话是一语中的,说到了点子上。我们先入为主,认为龙啸就是幕后大佬,违背了常理。
申剑的顶头上司已经明确表示川江市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理解李局的暗示。想到这里,我后背一阵发凉,这次卧底游戏可不仅仅踢到了铁板上,应该踢到了钻石上,没有碰得头破血流已是万幸。
我不得不再一次反省自己的轻率行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实面前不容我再犹豫,于是我接着范嵘思路说道:“所以,申剑也是筹码,而且是对方等我们放上去的筹码。幕后的大佬可能介怀申剑在体制内的身份,虽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付他,也没有必要对付一个手脚被束缚的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但是申剑一下子把墨法两个古老的家族扯进了川江的乱局,幕后大佬虽然不拿申剑当会事,但是墨法两家却是他不能、也不敢忽视的力量。因此幕后大佬不得不重新审视申剑这个体制内的小人物,一来担心他具有影响墨法两家的能力;二来清楚即使手握重权,也不可能铲除传承了两千多年,实力强大的两个古老家族,弄不好网破了鱼却没死;三是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手段对付申剑,或者说在他眼里申剑不仅仅是一个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或许还有其他身份,他不得不顾及的身份。川江大酒店民怨已久,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从利益上看,川江大酒店又是一个不忍撒手的摇钱树。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一个机会,让诟病川江大酒店的对头彻底闭上嘴巴,不再说三道四。正在这个微妙的时期,墨法两家的人一头扎进乱局之中,相当于是给他送了一个枕头,手上有了博弈的筹码”。
说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鲁莽和自作聪明感到悲哀,于是我接着说道:“现在看来,决定派人去川江的时候已经输了。对方肯定不会放过拿十五个人作筹码,换取川江大酒店这棵摇钱树的绝对安全。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要汲取教训,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古老家族不与官斗的铁律让他们明白只要申剑还在体制内,哪怕手脚被捆,墨法两家对他的非法产业链依然构成威胁。因此威胁最大不是法墨两家,而是让墨法两家放弃铁律的申剑,搬开申剑,不仅能保证摇钱树的安全,而且还能让其他眼红或是看不顺眼的其他势力闭上嘴巴,让对手看到一次简单的攻防就让申剑出局,墨法两家不再介入。所以申剑成了不可或缺的筹码,考虑到墨法两家十五个人的安危,或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我们会替他逼迫申剑把自己当作筹码放到交易的天平上,事情就能暂时解决”。
“没错”,范嵘点了点头说道:“把体制内不合群的少壮实力派清除干净,没有人拿着正义之剑盯着川江大酒店,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蒙头挣大钱”。
“不过,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司法提出了异议,说道:“申剑只是一个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职位和级别不足以对幕后大佬构成威胁,像青石村的王所长那样,找个借口让申剑远离川江,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
“只能有一个解释,申剑远远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我们根本不了解申剑的底细,或者说他后面可能也站着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大人物之间的较量不可能撕破脸的而已”。
正说着,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是申剑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事情有没有进展。
“事情有缓,但是条件有点苛刻”,申剑叹了口气,说道:“对方要求法墨两家承诺,从此不再插手川江任何与此有关的事情”。
对方提出的条件在预料之中,我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只要求法墨两家承诺,永不过问川江与此相关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他们,同意这个条件”。
“什么?”申剑对我的答复不满,说道:“这种条件都能答应,置墨家除魔卫道,法家维护正义的传统于何地?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川江大酒店继续为害一方?”
我对申剑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他对恶势力和不法行为决绝的态度让我折服,我解释道:“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他们要求法墨两家承诺不再插手此事,而我并不是法墨两家的人,所以这个承诺对我无效,有机会我自会想办法协助你铲除川江大酒店这个毒瘤,现在需要以退为进,先把法墨两家的十几个人救出来,否则投鼠忌器,什么也干不了”。
“我明白了”,申剑笑了笑说道:“不过他们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得脱下这身制服,离开川江。他们认为身穿制服的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没有理会申剑的惊诧,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有自己可以倚重的力量,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凭你和手下几个人,扳不倒川江大酒店,以退为进是我们,也是你的唯一选择,况且离开警队并不意味着不能伸张正义”。
“如果只是利弊,我不会犹豫半分,但是这一行干了十多年,哪能说放就能放下”,申剑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容我再考虑一下,我先把你的答复给他们,看他们是否能让一步”。
“好吧,不过还得提醒你几句,我们连对手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知己不知披,胜败难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考虑一下。法家墨两家的十几个人就拜托你了,尤其受伤的人,还得麻烦您协调提供治疗”。
“放心吧,有我呢,等我消息”,申剑挂断了电话。
看我挂断了电话,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我什么情况,尤其是墨霏和司法,显得格外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