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楼是京城有名的首饰店,这里不止有最新颖好看的金银首饰,还是身份的象征,普通百姓从来不会走进月华楼,一是口袋里没多少银子,买不起。二是官宦子弟进进出出,容易冲撞贵人。
这里专供达官贵人进出。
就是皇宫里的公主,也喜欢到这里来走一走,买上一两套好看的头面。
夏侯妙妙第一次走进月华楼,入目是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十分华贵美丽,如同镀了一层月华。
尽管店小二看夏侯妙妙十分脸生,眼光却十分毒辣,从她一身粉嫩嫩衣裙和脚下精致入微的绣花鞋,乃至头顶上最小的细腻珍珠,都可以看出可观的价值。
忙笑容满面的凑过去,朗声道:“这位小姐可是需要帮忙?”
夏侯妙妙看了他一眼,长得很讨喜,容易生出好感来,夏侯妙妙笑着说道:“多谢,这里没有男子的发饰么?”
顿了顿,补充道:“年轻男子,十七八岁的男子。”
小二怔了下,为男人买东西,又是个脸生的,难不成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贱妾?
不过看这位姑娘梳着少女发髻,应该是个未出阁的才对,想来…是送情郎?
心里脑补了好几个可能,小二却很快反应,将人往后头带,看对方不解的表情,忙解释道:“毕竟男女有别,那些夫人小姐比较多,男子佩戴之物自然要回避,便打通了隔壁,男女分开,免得冲撞了贵人。”
夏侯妙妙恍然大悟,一个店分两部分,用一道墙隔开,一边专卖男的,另一边专卖女的,如此倒是井水不犯河水。
男的这边明显要比女的那边人少,大多数形色匆匆,抓了付银子走人,或者让小二上府门要银子,倒是很少有逗留长的。
夏侯妙妙看了很多,也犹豫了很久,最终咬咬牙,选择了一支碧色狐狸首玉骨簪,平滑流畅,活灵活现的狐狸首,格外精致好看。
又挑了两条时下最新颖的发带,连同狐狸首玉骨簪一起包起来,夏侯妙妙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安杰猛地从外面冲进来,大手一捞,直接将夏侯妙妙夹在咯吱窝处,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带着几分酸气道:“妙妙,这是买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打算送给我?不用这么麻烦,使人说一声,我自己登门来取就是了。”
夏侯妙妙木着脸:“……”
敢这么对她的人向来只有安二一个!
话说,这死胖子瘦下来的样子当真是俊美逼人啊。
“安二,松爪!”
夏侯妙妙习以为常的抬脚,踩着对方脚背重重一碾,紧接着是安二熟悉的杀猪叫声。
他抱着脚不停的跳,俊美脸庞疼得扭成一团,很是愤怒道:“妙二!你可还是那么讨厌!”
安杰一怒就喜欢喊她妙二,因为她叫他安二,作为反击,他叫他妙二。
他行二,叫安二没毛病。
她叫妙妙,叫妙二似乎也没毛病!
夏侯妙妙咧嘴一笑,手中的东西往怀里一揣,撸起袖子作打架模样,道:“安二少爷还来么?”
安杰憋得小脸通红,“……”
旁边的小二已经目瞪口呆。
看到俊美如斯的少年,第一反应是,哦,这位小姐的情郎来了,瞧瞧这亲热劲儿,都当众抱在一起了,简直辣眼睛
随即听到‘安二’。
哦,似乎和安侯府那胖乎乎的二少爷有些相似?
还没等他确认,那长得柔柔弱弱粉粉嫩嫩的小姐竟然动脚踩人,看样子似乎特别疼,那张俊美的脸庞都扭曲了。
啧啧,母老虎是也!
原以为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被女人踩在头顶上,谁知这疑是安侯府二少爷的安二公子竟然只是委屈的一句‘讨厌’?
小二不懂了,难道这是最新打情骂俏的方式?
两人互相瞪视了片刻,然后肩并肩离开,进了最近的茶楼,点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盘子卤猪头肉,再切两斤牛肉。
“你可真出息!被人卖了没打回去,竟然灰溜溜的被赶出去?”安杰喝了一口酒,说话的口气恨铁不成钢,眼底深处却是浓浓的担忧。
做为地地道道的古人,他的认知当中,女子就是依赖男人而活的,夏侯妙妙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王府,抛却王府子嗣的身份,以后该怎么过活?
没靠山没背景,一个女子再如何彪悍,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更何况还重病缠身。
真叫人操心。
“靖北王此时对你有几分新鲜,等着新鲜感一过去,你算哪棵葱?”安杰操心得不行,“你真的霸道彪悍,正常男人哪个容得了你许多?没得再被人赶出来,看你哪里哭去!”
夏侯妙妙笑道:“那安二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世道的男子喜新厌旧?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她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就为她挡去众人异样目光的人,再普通不过的一件外袍,为她遮挡世人的眼光,哪怕只是随手作为,依旧叫她刻骨铭心。若真的有被厌弃的一天,她也许会杀了顾垣,而她会活得好好的,一个人活。也许,会放开手,彼此相忘于江湖,毕竟没有谁离不开谁,她也不相信什么生死相许。
至少这一刻她并不后悔。
安杰沉默了下,试探道:“若是你愿意,我安侯府二少夫人的位子给你留着如何?”
夏侯妙妙微微摇头,眼瞳有些发热发潮,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欠揍道:“我怕我会被用眼睛瞪死。”
安侯府是什么地方?
如今的读书人之典范,向往之处。
安杰是什么人?
安侯府二少爷,哪怕至少胖成一坨肉山,也有的是贵门嫡女排着队等着嫁给他,更何况他现在瘦成一道闪电,美成一幅画,自然更加招蜂引蝶。
她夏侯妙妙是什么人?
当日鬼压床之说就败坏了名声的庶女,后来又被嫡母给卖了,完全可以说声名狼藉之人。
眼光正常之人都不会看上她,哪怕她长成一朵花。
安杰呼吸一滞,盯着夏侯妙妙不说话。
她喝着酒,吃着肉,脸颊肉眼可见的变成嫩红色,秋水盈盈的眸子格外美丽,一袭娇嫩的蝶戏花长裙,美得不可方物。
“妙妙…”
安杰想说大不了不要二少爷的身份,反正这些年他也攒了不少银子,可以带着她回淮西府过以前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
只不过安杰话还没说完,却被一身煞气冲进来的顾垣打断。
顾垣黑着脸,粗鲁地把夏侯妙妙粉嫩娇艳的脸按到怀里,之后将人抱起,按着不让抬头露面,扭头警告道:“安二少爷,别生出不还有的心思,如若安侯府想尝一尝本王的手段,尽管一试!”
之后抱着人大步流星走了。
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给本王烧了那间酒馆!”
气死了!
和他在那酒馆可不曾喝到面色红润有光泽,竟然和安杰那个野男人相谈甚欢?
哪怕承载他一段美好回忆的小酒馆,也照样铲除不误!
听到妙妙在那家小酒馆喝酒,还想着来一个偶遇,好融入其中,毕竟当初他们可是在小酒馆碰头好几次。
谁知道竟然听到野男人说什么二夫人之位给妙妙留着?偏偏妙妙还没有拒绝!
没看到野男人眼神越来越不对了么?还说他的坏话?
妈的,气死了!
毁了小酒馆尤不解气,顾垣又让人给整了一出戏,务必叫安杰背上调戏良家妇女的骂名,再让御史参一本折子!
扭头,被他随便丢在软榻上的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嘴唇粉嫩嫩一看就很柔软,眼瞳带着笑意,比天上星子还要璀璨三分。粉粉的衣裙微微散开,露出圆滑小巧的肩头,肤白细腻,洁净无瑕,桃红色鸳鸯肚兜若隐若现…
顾垣,顾垣咽了咽口水,眸光变得深邃,眼睛都看直了,骂了一句妖精!
两条腿却十分诚实,朝着那个不知道真醉还是装醉的人走去。
刚靠近,两条细长的胳膊就伸了过来,缠着他的脖子用力往下拉,吐着淡淡酒气的唇瓣凑上来,十分贪婪的咬住他的嘴唇,那有些笨拙地小舌头不得门路的顶着门牙。
顾垣,顾垣面色瞬间通红,并且蔓延到脖子,还在往下,一手撑着,一条腿半跪着,目光灼灼。
他忍了忍,咬着牙就是不张口,那小舌头竟然知难而退,离开了他的嘴。他忙张嘴,就想按着她继续亲吻,谁知,带着酒气的小嘴儿,竟然落在他的喉结上!
顾垣双眼瞪大,周身一股热流疯狂跳窜,心跳失去规矩,毫无章法,下意识昂首,按住脖颈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叫热气拍打在脖颈之间。
顾垣,顾垣羞燥得全身都红了,身体微微颤抖。
“啊垣,我想要你…”
满脑子烟花盛开的顾垣听到软糯糯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住不知反应,却在下一刻,感觉到那只长时间冰冷的小手此时滚烫无比,自衣领而入,落在胸膛上,胡乱行动。
热流拼命往下流窜,顾垣满头大汗的抓住那只小手,压抑着声音道:“妙妙!别闹!”
抵着她热辣辣的额头,顾垣才发现她的小脸通红,似乎羞涩,又似乎动情。
还以为中了药,忙伸手给她诊脉,却没有中药的症状。
正因为他的松手,夏侯妙妙被抓住的手得了解脱,十分凌厉的扯断他腰间的玉带,并且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往榻上一按,迈腿跨坐上去,板着小脸彪悍道:“做不做?一句话!”
顾垣面色充了血,身上贴合的地方僵硬无比,恨不得立刻得到解脱,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桃红色的鸳鸯戏水已经松了一半,依稀可见浅浅的沟壑。
顾垣咽了咽口水,全身都在颤抖:“……”
做!想做!
可是,会不会出事?
想到身体里到处爬的虫子,顾垣隐隐担心,被挑起的热火一点点熄灭。
夏侯妙妙嗤笑一声,十分霸气的取出怀里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往桌上一甩,财大气粗、霸道总裁上身:“陪我睡一次,这东西就是你的。”
神手,扯开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裙,在顾垣徒然放大的眼瞳注视下,震碎了他的锦裤…
两人在一堆破布当中坦诚相见,这时候,顾垣还能忍,坚定认为夏侯妙妙醉了,醉得彻彻底底。不过却是很紧张的盯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纠结犹豫。
就在他犹豫之际,徒然感觉到冰冷的小脚踩着他的腿间,似乎驱逐了滚烫,也似乎火上加了油,顾垣抽吸了一口气,眸色变得深沉,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发酵,血液沸腾起来,在周身血脉奔腾翻滚。
“妙妙…”
顾垣颤抖了,按住那只脚丫子,他想问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侯妙妙却笑着堵他的嘴,洒满星子的双眼此时蒙了一层水雾,隐约可见朦胧中的倒影,她放松身躯,将自己的力量尽数交托,含含糊糊道:“是不是男人!”
顾垣,顾垣面色一黑,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嘬了一口,恶狠狠道:“你自找的!叫你看看你男人是不是男人!”
尽管放话威胁,顾垣还是很温柔。
先是捧着她的脸到处吻了个遍,往日里尤其喜欢在上面留下属于他的气息,这一次,不用再顾忌,不用再畏手畏脚的隐忍,热气喷洒,白皙的肌肤浮起一层红霞,宛若轻纱拂面,宛若朝阳初升。
常年病弱的缘故,夏侯妙妙很白,白得有些过分,整个人如同泛着光的白玉,通体莹白,滑腻干净。
顾垣已经忘了往日的顾忌,几乎虔诚地膜拜每一处肌肤,背上一双小手用力抠着他,有些疼,更多的却是灼热。
摸清楚要走得路,顾垣目光灼灼的盯着面若桃花的人,。
汗水浸透她的脸庞,常年服药,淡香的药气已经蔓延到骨髓之间,随着汗水的渗出,似乎将体内的药香散开,顾垣仿佛能够闻到淡淡的碧玉茶茶香,混合着丝丝缕缕的果香,还有承天寺那荷花池的香气。面颊潮红一片,眼眸凝视在他身上,他看到那双迷蒙的眼睛倒影着的自己,和浓烈压抑的火热。
“妙妙…”
顾垣心口发热,附身去亲吻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同时…
她的痛呼被他吞进腹中,掐着她纤腰手臂寸寸收紧,顾垣不敢乱动,大汗淋漓,目光灼灼盯着面色通红宛若熟透明虾的夏侯妙妙,一股从没有过的感觉冲击的天灵盖,热气升腾,笼罩全身。
夏侯妙妙很疼,疼得满头大汗,疼得不敢妄动,她眨了眨眼睛,眨去眼皮上的汗水,定定的看着双眼通红、拼命忍耐的顾垣。
她要记住这个人,两辈子唯一一个被允许踏入禁地之人。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以后他喜新厌旧了,她就杀了他,将尸体烧成灰,留下一小瓶随身携带,剩下的扔进粪池里,每记起他一次,就撒一点进粪池,告诉自己,渣男就该呆在粪池里,时间久了,她定然会忘了他!
等到一股子不可思议的美妙充斥全身,夏侯妙妙忍不住呜咽出声,如同凶猛波浪中一艘小船,随波逐流,无法自控,眼角不由自主落下水珠子,很快被滚烫的吻带走,灼热烫在心口,发酵膨胀。
“顾垣,顾垣!”
她不想杀他了,也不想烧他的尸体,更不会报复他,她会离他而去,变成他渴望不可及的存在,闲暇时踩他一脚,叫他无可奈何又忘不掉她,终日活在后悔或者仇恨之下!
忘不掉她!
顾垣已经疯了,此前还记得承受的一方会比较痛苦,所以处处小心温柔谨慎,到了后来,完全被本能操控,霸道、狂野、凶狠,充满掠夺性的攻城掠地,让她溃不成军。
占有她,拥有她,叫她眼里只有他,叫她流着泪叫他的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并且想要在她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迹,永远除不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