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颂额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因为正如王爷所说,我们是盟友啊。”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许多事,孤还指望着您多帮一帮孤呢……”
霍劭没说话,他深深盯着她,忽而弯腰,在她耳边低低笑道:“殷颂,承认本王在你心里的地位,便那么难么?!”
殷颂一吓,原本轻捏着稻苗的手一用力,险些把它折断
她猛的转身,男人却早已不急不缓的直起身,戏谑看她一眼,便往另一边走去
殷颂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他真的没有被谁穿了么?!这特么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各种温柔体贴的霍劭么?!
狗子啊!你变了你造么!
江南降水丰沛,而春夏季更是雨季,当天下午就下起小雨了,倒也不大,但淅淅沥沥一直下到傍晚也没停
天黑了,殷颂坐在窗边,把窗棂支起来,湿润的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听着细碎的雨声,望着天上被乌云半掩的明月,忽然就生出那么点闲愁来
她想到自己前世,在那个繁华的现代世界的风风雨雨,那些荣耀、那些悲伤、那些见过的同行过的又渐行渐远的人,那些跌宕起伏、甜与苦交织的记忆
那么多年了,带着属于“殷颂”的记忆与责任而活,有时看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她会恍惚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模糊了“苏越”的容颜
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便注定会遗忘一段旧的记忆,这是注定的规律,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但想到终有一日,她只能从记忆深处会议起前世那个自己的零星碎片,她便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隐伤
她看着窗外,目光却神思不属
朦胧的夜色中,一道修韧伟岸的阴影缓缓在视野中扩大,在淅沥的雨声中,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男人撑着伞,来到她窗前
茫然的眸子与对方深邃含笑的眼神对上,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屈起,玩笑般的敲一敲木质的窗框,商量般的隐含着温柔的语气:“好颂宝儿,让我进去吧。”
殷颂沉默片刻,忽的抽起手边案上的书就冲他砸去
男人轻描淡写的侧了侧身,空着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会那她弄疼,却也让她再动弹不得,他轻笑道:“我的好颂宝儿,怎么这么大火气?”
“大半夜的,你擅闯女子香闺,还有理啦!”殷颂咬牙切齿
用特么那么理所应当的语气说要进来!那分房住的意义何在啊?!
“嗯。”男人淡淡应了声,笑意不变,压低声音道:“那是我理解错了,刚才看颂宝儿撑着下巴茫然若失的模样,我还当是颂宝儿想念我了呢。”
想你妹啊想!
霍劭这一折腾,把殷颂满肚子愁绪都给搞没了,她有点憋屈,翻了个非常不端庄不高贵的白眼,呵呵道:“王爷真是想多了!”
霍劭平静道:“不打紧的,总之都已到这儿了,进屋看看颂宝儿也无妨。”
殷颂震惊的看着他,唇动了动,艰难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眼前这个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威震四海冷峻伟岸的定远王么?!
她陷入了今天的第二个困惑,恐慌而悲伤的发现自己仿佛之前谈了个假男朋友!
霍劭闻言,渐渐笑开了
他已不算年轻了,但笑起来,那种成熟包容的笑容更能令人面红耳赤,他缓缓低下头,与她目光平视,用暗哑而满含深意的声音道:“因为本王爱上了一只小狐狸,她太狡猾了,若是本王不凶一点,她就会把本王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跑了!”
殷颂表情一僵
这时候她那微弱的良心与节操又冒头了,让她感觉难得的那么一丝丝的羞愧,她哑声道:“……不就那么一次么,你一个大男人,怎这么记仇……”
而且什么吃干抹净啊,咋说的这么难听啊!仿佛她是抛妻弃子的负心陈世美一样!
明明是大家两情相悦才酱酱酿酿啊!他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酱酱酿酿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比她还爽啊好不好!
霍劭用鼻子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用那种“你说什么自己开心就好但我才不听”的敷衍语气道:“颂宝儿说得对,本王就是小心眼,最是记仇,足能记一辈子!”
这尼玛给他嚣张的!殷颂又想抄起那本书砸他!男人却往下直接吻住她的唇,男人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充斥在口腔,仿佛某种效力惊人的春药,殷颂渐渐软下来,抬起的手渐渐无力,最终只能柔顺的搭在他肩膀上,仿佛是无言的邀请
雨夜中,月华下,相吻的一双人儿被染上一层温柔缱绻的光,那种难言的甜蜜,几乎能顺着湿润的空气弥漫
悄无声息守在不远处某间房顶的男人,看着这一幕,第一次有些恨自己那出色武艺带来的耳聪目明,他侧过身,俊美的脸面无表情,身后飞歌注意到,清冷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挥一挥手,一道道背影划过黑暗的夜幕,守在附近的暗卫们无声推开半里
主子亲热的时候,他们在暗处实在不好,好在飞歌知道,以那位爷的武功,肯定能护好她们主子,不会被歹人钻了空子
至于旁的……她又看了看沉默的藏锋,也只能摇着头离开
隔着一道窗,两人却吻得难舍难分,舌肉交缠吮吸,有吞咽不及的银丝顺着唇角滑落,暧昧得让月亮都隐到云朵后面
好半响,男人低喘着松开她,小姑娘粉嫩的唇被吻得艳红,还染上潋滟的水色;他用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着她迷蒙的眸子,然后细致的轻吻她
殷颂的视线无意识的垂落,看见他压着窗台的胸前衣服上一片深色的水迹,他本就穿得薄,雨水印透了布料,看着就让人冷
她侧了侧头,避过他的吻,男人征询的看着她,她轻声道:“你…进来吧…”
反正都这样,还装什么矜持!
男人低笑:“心疼我?”
“你还调侃我!”殷颂眼一瞪:“爱进不进!不进赶快走!杵在这儿跟鬼魂似的吓人玩儿!”
呵!仿佛刚才被鬼吻得软成水儿的不是她一样!
霍劭对她向来好的没脾气,从善如流的直起身,绕过去推开房门,撑开还在滴水的木质伞放在门口屋檐下的台子上,殷颂走过来才发现,除了胸前那一块儿,他身上竟然还被染湿了大半
想也知道他是刚才缠绵得太动情,连伞都没好好撑!
殷颂有些气,但刚才明显更动情的自己实在没有说话的底气,便鼓着腮帮子走过去,直接按上他直裾深衣的腰带,霍劭顿了顿,低头看着给自己宽衣的姑娘,勾了勾唇:“投怀送抱,嗯?”
“你就贫吧!我都懒得理你!”殷颂解开腰带后的暗扣,顺着把上面挂着的木质配饰拿下来递给他:“反正生病了难受的不是我,这里缺医少药的,你就自己慢慢熬吧!”
松开腰带,斜拢着的领口也松散开,霍劭张开手臂还等着小姑娘继续伺候她,却见她退后两步,冷酷无情道:“自己脱!孤连自己都没脱过,你多大的脸啊你!”说着,直接往门口走去
霍劭缓缓挑眉,心想有朝一日,还真必须让她给他宽衣解带一次!
等殷颂回来,便见霍劭只穿着中衣,坐在圆案边正要给自己倒茶喝,她快走两步,直接抢过那茶杯:“大晚上喝茶,还睡不睡了!而且这茶都冷了!你也不怕喝坏了肚子!”
快到嘴的东西被别人二话不说的抢走,霍王爷真没过这样的体验,他无奈的抬眼,看着一脸嫌弃的殷颂,满肚子的理由说不出,只能叹气
“外面还下着雨呢,水也不好烧,你便先忍一忍吧。”她自然的摸了摸他的中衣,好在中衣还是干燥的,想来以男人的身体强壮也不会感冒,便松了口气,刚要收手,小手便被一只手包住
昏暗的火光中,男人定定看着她,殷颂心尖儿微颤,不自在道:“干嘛啊!快松手!”
“大晚上的,颂宝儿邀本王进来,还能是做什么。”他轻轻捏着她小手,带着股亵玩的旖旎,殷颂很不争气的又有点腿软,听见他接着道:“吃不吃茶,的确没什么差别,毕竟今儿晚上,约莫也是睡不成了。”
他面不红心不跳说着这些色话,殷颂这个老司机简直秒懂,瞬间恼怒
靠靠靠!就你知道的多是不是!说出来调戏谁呢!当她是被吓大的不是!
她还偏就不吃这一套!
“呵,孤是不懂王爷什么意思,孤只是看王爷落汤鸡似的站在外头,于心不忍,既然王爷现在看着挺好,那就走人吧!天色不早了,孤也该歇息了!”
------题外话------
嗯,以后更新时间改为九点哦~小宝贝们奔走相告一下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