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伏在自己膝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德妃一把搂住她,心疼道:“我儿,你先别慌,母妃给你想法子,你父皇现在正厌着木妃,母妃不好说话,等过几日你父皇气消了,母妃去好好求求你父皇,断不会让你去和亲。”
殷玲哽咽着点点头,可心里却是一沉
她知道,母妃现在是自身难保,比起被父皇呵斥削位,最让殷玲觉得心慌的,却是耶律芙那个贱人竟然被暗暗接进宫里来!
她与母妃苦心谋划,让耶律芙失了清白,就是想把她赶回匈奴,谁知父皇竟然被那贱人『迷』了心志,那贱人做出这般丑事,还为她遮掩带进宫来,恐怕过不了多久,避避风头,就该封位了!
看着德妃憔悴烦躁的神态,殷玲心头也暗暗有些埋怨
也不知怎的,母妃在宫里愈发不如从前得心顺手了,那些貌美宫嫔就罢了,竟然连一个异族贱女人都压不住,又失了父皇的心
她想起几年前,母妃还在宫里只手遮天的时候,这和亲的人选,无论如何不会轮到她身上!
殷玲心事重重的出了翊坤宫,在回自己宫里的路上,正绕过后花园
“这不是安乐帝姬么,步履匆匆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一道娇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殷玲循声看去,见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自御花园中缓缓走过来,眉眼艳丽风流,玫瑰般丰润的红唇翘起,带着嘲弄与恶意
殷玲一看见耶律芙,就恨的牙痒痒
这个贱人,都成了个破鞋了,竟然还这样春风得意,好生不知羞耻!
若不是她,她又怎会陷入和亲的窘境?!
“本宫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打听。”殷玲仰着下巴,冷冷道:“本宫可不是有些人,自己闹出了人尽皆知的丑事,还能恍若无事,不过是仗着一张狐媚子的脸!”
耶律芙神『色』一沉
被人算计失了清白,还是与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那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但也因此,她更恨眼前这个女人,和她那个母妃
若不是她们心思恶毒,她又何必委曲求全跟了皇帝那个愚蠢好『色』的老男人?!她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美貌,合该寻到一个英俊潇洒、年少有为的英雄丈夫,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经过那么一劫,她到底成长了不少,不屑与殷玲吵闹,只淡淡冷笑一声:“安乐帝姬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听说王兄已经向陛下为我十二王弟求娶安乐帝姬了?那可就恭喜安乐帝姬了,我十二王弟可是匈奴出了名的大英雄呢,身体健壮武艺高强。”
耶律芙靠近殷玲,在她警惕的注视下压低声音,轻笑一声:“只是我这十二王弟有一点不好,就是生『性』凶残,战场上向来不死不休,曾经将仇人分尸下酒,在自己营帐里也经常打杀下人,有伺候不好的侍妾,更是要生吞活剥了的。”说着说着,她似乎觉得好笑,自己咯咯笑了起来,直把殷玲听的头皮发麻,下意识退后几步,惊恐的看着她
“哎呀,你瞧瞧本公主,说这些做什么,安乐帝姬养在深宫,恐怕没见过我匈奴的风气。”见状,耶律芙状似抱歉的说着,又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你是大梁的帝姬,我十二王弟懂分寸的,怎么折磨那些贱婢,也不会动你的。”
殷玲看着耶律芙笑容灿烂的模样,浑身如坠冰窟
大梁宫廷诡谲,每天都会有死人,但也是暗地里的龌龊,可匈奴蛮荒之地,打杀死人,都是明晃晃摆着的!
殷玲咬着唇,浑身隐隐颤抖,再也没有心情与耶律芙说话,逃跑似的快速离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万万不能被嫁去和亲!
耶律芙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阴冷
安乐帝姬,德妃
她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
议和之事接近尾声,殷颂又开始频繁的入宫来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该让漠北凉凉了
殷颂磨刀霍霍,打算向长广王府下手了!
她绞尽脑汁,整合出了一套漂亮的说辞,结合花式彩虹屁,极力鼓动皇帝调兵进军漠北
皇帝本心只想守成享乐、安于现状,可被殷颂三天两顿的劝说,内心的权欲心被无限放大,也渐渐有些动摇,今日甚至主动问起:“北境强势,若是与之联合攻下长广王府,诺大漠北被北境吞下一半,岂不是让其如虎添翼,更难拔除?”
殷颂心中一动,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屏退殿中侍女太监,跪在他身边,低声道:“与北境利益不过是个说辞,又怎能真让北境扩展疆域?”
皇帝顿时来了兴致:“那我儿的意思是……”
“儿臣的意思是,先假借此名义,让北境出兵,协助朝廷攻占漠北;毕竟北境兵强马壮又精通战术,战斗力胜于我朝廷兵马不少,有其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朝廷军队可减少许多损失,又能暗中积蓄力量;等到战事将尽之时,北境与漠北两败俱伤之时,儿臣再想法子,让我朝廷渔翁得利……”殷颂故意把话说的含糊而晦涩,给人以充分联想
皇帝眼前一亮
在他看来,霍劭孤傲嚣张,北境更是心腹大患,严重威胁到了他的权位,现在能有机会狠狠削弱他一把,皇帝可不在意什么廉耻道义
“我儿可有把握?”皇帝急切问
“父皇,那定远王草莽出身,也不过打仗上有那么些本事,莽夫而已,哪里想的深远。”殷颂微微一笑道:“儿臣做事,您还不放心嘛,等到时候他吃了亏,怕是都不知道是在哪里吃的!等把漠北打下来,他且得损失惨重,儿臣送些金银珠宝,就足够『迷』了他的眼,这漠北的疆域,只会是咱们朝廷的囊中之物!”
皇帝被她说的心花怒放:“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儿便是最大的功臣,朕定要重赏与你!”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哪有什么赏不赏的。”殷颂蹙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儿臣也忧心,儿臣一个女人,领着兵权打仗,朝中大臣恐怕不会同意;况且儿臣与那定远王一道出征,又恐有流言蜚语坏儿臣名节,到时候朝中震『荡』、军心不稳,怕会坏了大事啊!”
殷颂想了想,问:“若不然,您选一位皇兄领兵出去吧,儿臣可以事先叮嘱一番,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不好。”皇帝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随着年纪渐大、日渐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他对自己那几个成年的儿子就更加忌惮,平日里动不动就要打压一番,兵权虎符更是不可能给的
“元昭,这既然是你想出来的,自然是你来负责到底。”皇帝和颜悦『色』道:“你的担忧,父皇都知道了,你放心,父皇既然放了兵权给你,便是信任你,你也不必因那些流言而惶恐,朝中若有人敢妄加议论,朕必然严惩不贷!”
“既然父皇这样说,那儿臣再无什么好忧心的。”殷颂感动道:“父皇,您且放心,儿臣定将漠北打下来献给父皇!”
离开乾清宫,确定周围无他人耳目之后,玲欢才忧心道:“殿下,您真要……背后反捅定远王一刀么?”
“那也得孤捅得着啊!”殷颂翻了个白眼:“也只有傻『逼』,才会这么多年还没认清那家伙的城府,能在战场上翻云覆雨、能力压朝廷到抬不起头的人,怎么可能是无脑的莽夫?!”
所以说,这满天下讽刺他霍劭莽夫、以为可以利用他酱酱酿酿的人,眼睛和脑子都是摆设么?!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殷颂心情颇好道:“漠北打下来,最后是什么结果,又哪里是他说了算的!就算和孤如今承诺的不一样,世上这么多意外,孤也无奈何啊~”
不过说是这么说,也不能让北境太占便宜,否则将来真打起来也是个麻烦
殷颂衡量着利害,绕过转角,迎面正碰上被宫女簇拥而来的耶律芙
她穿着华美的大梁宫装,云鬓高耸,深邃的五官尽是美艳的异域风情,俨然是这宫廷中最绮丽灿烂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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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颂:“我想反捅我男朋友一招,求支招,在线等很急啊!”
众人(安静如鸡)
霍大王爷(微微一笑):“你想从哪里捅,来,咱们床上慢慢聊。”
殷小颂:“……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