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帝姬班师回朝,圣眷正浓,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镇国帝姬之位更是陛下亲口册封,若此时针对于她,怕是会引得陛下忌惮。”许先生为难道
安王咬牙切齿:“难道就任那贱人逍遥快活!踩在本王头上作威作福?!”
许先生叹了口气:“是许某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王爷不妨请宁国公过来一叙,问问国公爷的意见?”
“宁国公。”安王眼神一凝,倏然冷笑一声:“他现在可没工夫管本王的事儿,他的儿子这次西征立了大功,被父皇破格封为禁卫军左统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不知道要如何庆贺呢!”
安王原本对宁国公极其信任—也没什么不能信任的,宁国公是最早附庸于他的重臣,这些年为他立下赫赫功劳,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安王也心知自己性情狂傲,但为了大业着想,也经常听从宁国公的建议,对他甚是礼遇。
但这些年,他的势力在元昭帝姬与齐王的夹击下一再受创、损失惨重!他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对作为他首席谋士的宁国公颇为不满!
“本王早说了,不能让那个贱人活着从漠北回来,可他呢,一再劝本王不要轻举妄动!说的道貌岸然,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在征西军中,他生怕出了差池,害了他的独苗苗!”安王目光阴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如今好了,他儿子平安归来又立了功,他对那贱人感恩戴德,恐怕早忘了本王这个主子了!”
许先生不动声色道:“许某以为,是不是王爷多虑了,宁国公对王爷忠心耿耿,不会有异心的。”
“原来他是没有异心,但现在么……”安王自言自语着,心中却一片阴霾
他与宁国公的隔阂,其实不只是一天的事儿了
从卫越这个宁国公世子拒绝娶他的胞妹安乐帝姬,到宁国公一而再再而三无视他的暗示、将宁国公府小姐嫁给他为王妃结两姓之好,再到如今卫越跟着元昭帝姬出征满载而归……
许多事,不能深想,一深想,安王就觉得,宁国公哪里都不对,就连之前那些年对自己的劝诫都显得不识尊卑!
安王看着许先生道:“宁国公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但背后还有心思各异的一大家子,顾虑良多,有时难免要为自己多些,比不得先生全心全意跟着本王,先生谋略非凡,本王甚是敬重,日后还要多仰仗先生。”
他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宁国公
君是君臣是臣,臣子本就该为君主鞠躬尽瘁!宁国公自己没能做到,他自然就要早做打算。
而扶植一个全心全意依附自己的心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许先生面上有动容之色,拱手弯腰,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臣谢过王爷看重,臣必不负王爷所托。”
安王这才露出个笑来
……
卫越带着亲卫一路快马,回到宁国公府
管家早早让人准备了鞭炮,从巷口一路响了过来,吸引了满街百姓的注意,热闹喜庆非凡!
宁国公夫人萧氏带着小女儿亲自在门口翘首以盼,见着人来了,还来不及说话,眼泪便先下来了
“我儿!”卫娇娥扶着激动的母亲下了台阶,卫越翻身下马,快走几步,直直的跪在萧氏面前:“母亲,儿子回来了!是儿子不孝!出门在外,让母亲担心了!”说着,他径自俯身磕头,三个响头磕的彻彻底底,再起来时,额头已经泛红,但他看着萧氏,却笑的灿烂异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氏看着自己完完整整的儿子,颤抖着的手抚着他的脸,又是一阵心酸:“我儿瘦了,也黑了,漠北苦寒之地,让我儿受苦了!”
“行军打仗,哪里有不苦的,儿子自小习武,不怕这些的,母亲不要介怀。”卫越站起来扶住萧氏,猩红的斗篷在身后飘扬,青铜色战甲威风凛凛,更衬的郎君英挺非凡!
“母亲,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去吧。”卫越说着,看向欢喜盯着自己的卫娇娥,抬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想没想大哥啊?”
要往日里,卫娇娥最重礼节,自然也极看重自己的这一头秀发不过,每次卫越想揉,都得生他好一会儿气,但现在看着大哥回来,她是什么都不介意了,只抿唇笑,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卫越看着自己的妹妹,心头某个想法更是坚定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成为权势的工具,他要让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而安王,很显然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卫越与卫娇娥扶着萧氏回屋,挑拣着行路上的些无伤大雅的趣事说给他们听,又让人端上来几个红木托盘,上面摆着几样造型精美独特非常的玛瑙琉璃摆件,并几匹花纹极尽华丽的轻裘与金丝毯
建安是天子之都,建安权贵更是见惯了奇珍异宝,但眼前这几样却是漠北王都百年积累的起来的至宝,自西域传过来,直接被收到王都的宝库里,让中原的人连看都没看过一眼。个中奢华,让萧氏与卫娇娥都看呆了一瞬!
“这……”萧氏有些犹豫
“这是漠北王库里面的宝贝。”卫越拿起一串攀花枝琉璃手镯,把卫娇娥拉过来,直接戴在她手上,卫娇娥本想拒绝,但看着那在暗光下都透明的流光溢彩的手镯,又欢喜极了,手指摸了又摸,怎么也舍不得摘下来。
“母亲不用担心,这不是我私拿,是元昭帝姬做主,特意赐给我们这些功臣的。”卫越道:“元昭帝姬仁善,说我们出征打仗,家里人不定如何担心,便让一人挑几件,带回家去哄一哄家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