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大多数道路都已经被封死,穿着防护服的人们走上街道,喷洒着刺鼻的消毒药水,显然,这点举措并不能解决目前的麻烦,却能给不少人带来一些心安的感觉。
确实。
在一瞬间腐烂至死,换了谁,谁都会感到害怕。
“奥罗拉小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陈东深跟伯格并肩走在宽敞的大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跟外面其实差不多,不同的是,奥罗拉的镇民其实在一出生就被设定好了未来的道路,有资格觉醒的,会进入学校进行教育,考试,毕业,任职,就这么简单,没有多少选择。”伯格抽了一口老烟,大多数白衣都没这癖好,因为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能让他们每次都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他们止战后,就去店里聊了一会儿天,直到许言回来。
他一回来,就发现自己店里又是一片狼藉,明明是家咖啡屋,却开成了打架会所,还好,后面伯格跟破刃去门口打了,好歹是保住了店面。
许言对那个传说中的奥罗拉小镇并不了解,在解释一通后,才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伯格暂时不会对破刃动手,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后,再来进行审判,现在他要回酒店,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奥罗拉小镇。
破刃受了很重的伤,大部分身体都化成了黑色液体,瘫在地上不能动弹,小王拿盆装着,只留着半截身体,像个未完成的黑色雕塑,放在店里太过吓人,就被摆到了卫生间去。
现在整个X市人心惶惶,也没人有心情来这小店里喝咖啡。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你跟那个家伙真的不太一样,但你们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伯格后来才发现,原来店里还有第二个陈东深。
一个纯粹的倒霉蛋,误闯进妖魔鬼怪的世界。
“真的,有那么像吗?”陈东深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
伯格点点头。
“只不过,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邪性,很奇怪,总觉得……”
陈东深抬起头,说:“什么?”
“他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在火车问题的背后,似乎还藏着另一层东西。”
伯格跟假面的对话太少,就觉得眼前有一阵迷雾,有某种庞然大物,就藏在这迷雾的背后,剩下的一切,还得等待他的挖掘。
陈东深把伯格送进电梯,酒店也设立了层层检查,他们通过检查,到达房间门口。
“好了,你也回去吧,这一路过来,X市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等我报告奥罗拉,他们估计会来支援X市。”伯格拿出房卡,刷了一下。
“滴。”
酒店的房门开启。
陈东深笑着点点头,目送他走进房间。
……
依旧是那冷清孤独的房间,干净整洁的信封被放下许言的枕头下,许言拿出来,看了半天,才拆了开来。
“你别说,你的思路还真是正确的。”
橙子随便一蹦就跳上了许言的床,还好,他是只猫,要是个人,早就被许言从窗户扔出去了。
信封里装得并不是信,而是一份神秘的资料档案,上面贴着清晰的一寸照片,还有那个熟悉的名字:
张一归。
“果然,这是他死前的名字。”
不要以为许言一直在坐以待毙,在假面与若寒的较量抗争中,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若寒有野心,死去已久,想帮鬼界也是正常的,可假面就不一样了,不是单纯的看客,而更像是白奕与若寒之间的裁判,谁有输的趋势,就站在谁的那一边。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看似捣乱,又有难以说明的理由。
照片上是假面的脸,还很年轻,笑得很端正,只是在他的脸上,被打上了一个红色的大叉,上面还有钢印的痕迹,印刻着三个大字:
已死亡。
“张一归,出生于X市南双街,孤儿,疯子,诊断具有精神疾病,表演型人格,称自己是坎特罗人,死于冻伤,死亡年龄,十八岁,无学历教育经历。”
短短几句话,就能概括出假面十八年的人生。
“坎特罗人!?”
橙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许言对“坎特罗人”的了解,还是从橙子口中知道的,听说,那是一个能够与神沟通的人种,世世代代都信奉着光明。
只是,坎特罗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灭绝了。
“橙子,你怎么看?”许言对所谓的历史并不了解,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橙子舔了舔爪子:“没怎么看,一个灭绝的人种,一个精神病患者,就算这份资料是真的,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也推断不出他现在行为的动机。”
许言也有想查若寒的底,可他死亡时间太久,而且用的也不是真名,根本无从查起。
“放着吧,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先找到周立伟……”还未说完,门外一声轻响。
许言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谁!?”
门悄悄打开一条小缝,陈东深探进头来说道:“老板,或许,我可以帮忙。”
“你不是去送那个大叔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许言疑惑地问道。
陈东深歪着头,露出几分疑惑的神情。
都不用说话,许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某个得意的诡异笑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该死!”
他猛地站起身,惊得橙子都跳了起来:
“什么情况?”
……
就在房门关闭前的那一刹那,一只手掌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挡住了门板。
伯格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他疑惑地转身,看见陈东深的脸正慢慢凋落,熟悉的枪口正对准伯格,枪身上的花朵,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仿佛看见了扭曲的地狱,沉闷的枪声响起,白衣永远也不会把人类当作自己的敌人,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和平与安定。
“对不起了,伯格先生,我不能让你把消息传回去,向奥罗拉致以最高的歉意。”
假面沉重地说着。
看着子弹击穿了伯格的头颅,绽放出跟枪身玫瑰一样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