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药费我们赔,不过要请医馆的大夫过来诊断,多少医药费有医馆的大夫说了算。”陈光德嘀咕道:“不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贾富贵其实也不想林明珠去县衙报官,影响了村里的名声,帮着劝林明珠,要不赔钱算了。
林明珠道:“请医馆的大夫过来验伤没问题,不过光是赔医药费可不行。我弟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对身体损害多大啊,不能赔点钱就这么算了。”
陈光德气急道:“你还想怎么样?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啊!”
林明珠道:“我是看在贾村长面子上,才说私了的,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们还是去衙门,让青天大老爷做主吧!免得又说我狮子大开口。”
陈母害怕道:“不……不去衙门!多少钱我们都赔!”
她说完,又是好一顿哭诉,陈光德顿时败下阵来,由着贾村长做主,去镇上请了大夫过来。
今天过来的依旧是王掌柜,他给林明铖诊过脉后,便直呼林明铖身上的伤势重,若不是得高人所救,先用银针为其止血,这条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他感叹完,还一脸谦虚地找贾富贵打探,问给林明铖施针的那位高人在何处,想找对方讨教一番。
陈光德仿若被雷劈了一般,直叫唤,“你们是一伙的,肯定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林明珠那丫头我们看着长大,怎么可能懂医术。”
他气愤地去拉村里的村民给他作证,“刚才往林明铖身上扎针的是谁,你们大伙都看见了吧?真是笑话,林明珠那死丫头要是都会给人看病了,我……我陈光德就当场给大伙表演倒立吃屎。”
村民都表情复杂地看着林明珠,和林光德一样,他们都认为林明珠和医馆的大夫早就串通好了,说谎来诬赖陈家赔钱。
虽然陈家婆子确实做得不对,是应该教训,但医馆这大夫也演得太过了,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啊!
陈光德抖着腿,得意道:“你看,大伙都不信吧!”
林明珠冷笑一声道:“那我就等你表演吃屎给大伙看了。”
她说完,目光巡视了屋里的村民一圈,直言道:“周大婶,你总是肚子疼吧?还有尤大叔,每到阴雨天就腿疼吧……”
她一连说了五六个人,身上的病症,大部分人都露出吃惊的神色来,陈光德却大叫,“这算什么会诊病,大家一个村里,谁什么有什么毛病,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其实林明珠没必要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不过她会治病的事,迟早要让村里人知道,她也懒得以后再找机会,于是道:“确实,说得出来不算会治病,但如果我会治呢?”
她左右看了一圈,对贾村长道:“贾村长,能麻烦你去贾旺家一趟吗?问他如果愿意的话,把他媳妇带过来,我可以把她媳妇治好。”
贾旺的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娃生下来没有救活,她也一直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贾旺请大夫给她看了几次病也不见好转,家里没钱,又有一群孩子要养,贾旺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母亲,后面也就放弃医治了,蒋氏现在差不多就是躺在床上等死。
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不花钱给妻子看病,贾旺当然愿意。当下便找人帮忙,借了个滑竿抬着妻子来了林大郎家的院子。
看到贾旺当真抬着人过来了,林光德当即嘲笑道:“贾旺,林三丫说的话你也相信?她家什么情况,村里谁不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医术。你让你媳妇在家好好呆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你这样白白送了你媳妇的命,你也不怕几个孩子长大了恨你。”
贾旺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来。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想着死马当着活马,来找林明珠试试。
可听了陈光德的话,他又犹豫了。
媳妇只要有一口气喘着,他就还有媳妇,孩子们就还有娘,可若是媳妇的命当真交代在这了……
这时候,贾旺的媳妇蒋氏捏着他的手道:“孩子他爹,你就让明珠给我治吧!若治不好也是我命该如此,你到时候不要怪她。”
听了媳妇的话,贾旺咬牙道:“明珠,就麻烦你了,你尽管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怪你。”
林明珠过去给蒋氏诊过脉。
其实也不用诊,一靠近蒋氏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再辩她舌苔等,正是产褥感染而导致的。
不过为了显得郑重,让人信服,她还是细细地询问了一些蒋氏生孩子后的情况,最后才道:“是产褥热,”
说完后,她看向一旁的王掌柜道:“王大夫,你过来看看,说我诊断得对不对。”
王掌柜初听给林明铖施针的消息时,也觉得很荒诞。
这么小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给内脏止血那么复杂的针灸手法。
但当他也给蒋氏诊断过后,不得不收起了先前轻视的想法,这姑娘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点头道:“林娘子诊断得对,这位妇人正是产后感染了邪毒,正邪交争,邪毒乘虚入侵直犯胞宫而致……”
虽然肯定了林明珠的诊断是对的,但是这病棘手,在他看来,就算是师父来,也至多让蒋氏身上的病痛减缓一些,并不能将人救回来。
他倒是好奇,这个小娘子,要怎么办。
林明珠道:“王大夫也认同,那我就开始治病了。”她问蒋氏道:“贾大婶,我今天要先给你针灸,你的病需针灸配着我开的药,治疗一个疗程方可治愈,你可愿意?”
原本就是等死的人,听说竟还有活命的希望,就像干涸的鱼遇见水一样。蒋氏与贾旺自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陈光德却是嗤之以鼻,“你当你是薛神医啊?还一个疗程治好,你要是一个疗程能把贾旺媳妇的病治好了,我以后见了你的面就喊你爷爷。”
不说陈光德不信,就是王掌柜,对林明珠也充满了好奇,想看她如何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