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紧接着,吕燕清就被自己打脸了。
谭之阳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脱了浴袍换上真丝睡衣套装。
这人一丝不挂的样子,确实会让大龄女青年气血上涌。
吕燕清环顾了一下她的房间,主卧内还充斥着她习惯用的香水味道,不过此刻已经完全被强势的男性气息所侵略,不再那么凌冽单纯。
他们两个人身上不同的气场混合在一起,居然还有一丝微妙的和谐。
好像相互能压制对方身上的锋芒,让凌厉短暂休憩。
吕燕清想趁此机会跟谭之阳谈个明白:“谭总,如果我总是被领导,感受不到任何被照顾的感觉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吕燕清一语双关的说这个“冷静”,包含离婚冷静期的意思。
“你想让我怎么照顾你?”
谭之阳根本不懂女人。
他在印云腾身边久了,做事杀伐果断,绝不拖泥带水,所以才会直接问吕燕清有什么需求。
但是往往女人的需求,根本不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了的。
吕燕清很早以前进入大学的时期就已经完全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所以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不喜欢说撒娇的话。
毕竟每一个寒冬来临之际,躲在被窝里扛过流感的日夜,都跟谭之阳没有关系。
至于不生病的日子里,她从来没有脆弱过,不知道脆弱是什么。
让她回答对方怎么照顾自己,无异于凌迟她的自尊心。
“那就休息吧。”
不能就这样打发过去,这种气氛不对。
吕燕清不知道谭之阳是想挽回同事关系,还是婚姻关系,坦白的问到:“你说的照顾,是工作上的照顾还是生活上的照顾?”
“都可以。”
很自然的口气,甚至不假思索。
在男人看来,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更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事,他都愿意照顾吕燕清,只不过得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吕燕清忽然明白,她需要被爱不是他的理智。
而爱是很难描述的东西,不是照顾与被照顾那么简单。
吕燕清清清嗓子:“好吧,我需要爱情,不是被照顾。
我们离婚吧,这样我能去寻找自己的爱情。”
谭之阳则是像看一个小女孩的表情,轻蔑的哼了一声。
他差点脱口说出来:“你今年多大了?”
多年谈判经验让他总结出一个处事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要激怒你的谈判对象,否则对方会变得歇斯底里,无论男女。
吕燕清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今年33。”
“爱情不是奢侈品,不是通过交易和买卖就能得到的东西。
爱情压根是种幻觉。
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但你不能对我不忠诚,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吕燕清:“我没有背叛你,不要误会。”
“所以你为什么想离婚?就因为觉得我不爱你?”
吕燕清:“……”
如鲠在喉,接着挣扎了半晌终于回答了一个:“是。”
谭之阳太理智了,他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吕燕清心态上的问题,并毫不留情的揭她老底,使得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在他的审视下一丝不挂。
“我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但是我们结婚前谈好了,既然决定结婚,就不可以离,不许闹小孩子脾气,这你是答应了的。”
吕燕清有些激动:“不要拿这种话来压我!我又没把命卖给你!也没有背弃你!”
谭之阳在换衣的过程慎重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暂且答应了:“首先声明了不想和可以是两件事。其次我表个态度,我不强迫你,可以跟你离婚,但是我不想。”
吕燕清愣了半晌没有动静。
谭之阳的态度表明她在这“宇宙的中心”、“次元的法老王”的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谭之阳看到吕燕清怔愣的表情,态度软和了一些:“你既然有这种强烈想要离婚的意愿,总要有说服我的理由,
既然是情绪激动,
我劝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毕竟我们并非是无法相处。”
“……那就离吧!”
谭之阳总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跟吕燕清说话,让吕燕清忍无可忍。
她可以在工作时一直仰望这个强大而成功的男人,但是不能接受自己在生活的时候也被不停的指挥,那样她就累死了。
谭之阳想表达的不是这种意思:“你是不是太任性了,你再好好思考一下,理智些!”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男性尊严被吕燕清挑战,更不能接受对方任性的想离婚就离婚,同时也控制不了他性格惯性——冷酷。
吕燕清终于怒了:“我任性?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印氏把魏娜托付给我,就代表我被她认可和尊重,我就有全权代理她事物的权利。
她都从来没有做任何不尊重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来插一杠!
而且还没有事先通知我!
你想来就来,想管就管,你用正常思维思考一下,你是不是该这样做!”
谭之阳立刻将自己从丈夫的角色中抽离出来跟吕燕清解释:“我如果告诉你,那就拂了大公子的心意。”
“哦?那你是觉得我瞒不住或者没有演技?”
吕燕清觉得自己的工作能力受到质疑,她哥哥想给她惊喜,她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
“生活不需要演技,只有跟谈判对象才需要这些,你不要过的太累。”
谭之阳别过眼神:“你休个假吧。
她归国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你没有处理好。
一旦知道我们要来,你会不自觉的提前做好准备,这样就根本没有意义。”
一个杀伐决断的人,骨子里是没有感性思维的,他们的感性思维,只能在互动中产生。
所以谭之阳不敢在生活中也吕燕清太依赖信任,这就是他的照顾,说不出来而已。
吕燕清已经领受过来自谭之阳的教训,并安慰自己魏娜入队时的直播事故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就行。
但是她现在开解不了自己了,好难受。
吕燕清眉毛一挑:“所以呢?”
谭之阳不忍心说下去,但是他还必须说:“所以大公子要亲自操办魏娜的成人礼,她的名媛舞会以及同李乐飞关系的问题。”
【这完全是误解。】
吕燕清转过身,背对着谭之阳,努力不让自己语无伦次。
等冷静过后默默的说道:
“……我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你一定要非常配合的到场。
当然,我会秘密的办理,不会让你的名誉受到任何损伤,
所以咱们可以达成一致了,OK?”
就无语。
谭之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聊着聊着就变成这样了,真的搞不懂女人。
其实他是想趁着印桁给魏娜操办成人礼的事情中间带吕燕清好好度个假的,不是来跟她吵架争出风头机会的。
忽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挺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