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爷爷的命,你们也得有这个本事!”
李倓怒吼着喊出这句话,就从怀里掏出一枚七寸长,一寸半粗的信号弹,用萧去病给他防风打火机燃引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粒火光飞快的燃至终,紧接着就是“咻”的一声响,一火光带着一溜红色的烟雾飞上了二十多丈高的天空,嘭一声在高空中炸响,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方圆十里的范围,都听得清清楚楚。
“杀出去!”
随着信号弹的发出,李倓在内,四十九名唐军将士的欢呼声,喊杀声顿时如雷响起,在李倓的带领下,往延恩县城方向疾冲。
而他们对面的不足三百人的和后面五百多包抄的党项羌骑兵一时间内却都瞪大了眼睛,有些愣住。
我的乖乖,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飞?还会响?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工夫,李倓以降四十九骑唐军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将马速提到最快,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眨眼之间,就狠狠撞入还在目瞪口呆的党项羌拦路骑军当中。
兵刃相击之声,人喊马嘶之声,落马党项羌骑士鬼哭狼嚎的惨叫哭喊声,就在后路这不到三百的党项羌战阵中一下响起,只这一下,四十九骑唐军就瞬间冲破了党项羌骑士五层阵列。
如虎入羊群,摧枯拉朽一般,这些拦路的党项羌骑兵几乎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排排撞翻刺倒。转眼之间这些党项羌强盗就被打蒙。几近奔溃。
迎着李倓他们正面的党项羌骑士纷纷嘶喊着落马倒地之时,离得稍远的党项羌骑士,也开始变得犹豫迟疑起来,不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往前冲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露出了畏惧怯战之意。
这支唐军实在太强了,之前那次冲锋,还没接触。一轮箭雨就收割了这边三十多条性命,之后手持长兵对撞,又势如破竹一下冲破我们八层军阵,杀死我们这边六十多人。
一次对冲,加一起我们这边损失了一百来人,而对方的死伤不过十来个人,死伤比接近七比一!他们也是打过仗的,但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
比起这些,这支唐军身上表现出来的无所畏惧的气势,还有即使深陷重围也战意高昂的斗志。则更加让这些党项羌的强盗感到胆战心惊。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唐军骑士。从头到尾,没有一骑的眼神,哪怕露出一丝的胆怯和动摇。这是一支毫不畏惧,不会屈服的军队,战斗力更是强得让人恐怖!
更别,他们身后还有援军,更别三百多里外,还有六万多朔方边军。
唐军的战斗力这些年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一想到这里,这些之前被贪欲蒙蔽了双眼的党项羌有心胆战心惊。
自己这样轻易与唐军为敌,到底是对错?
阵后的张献诚和康神奴咬牙切齿地看着李倓这四十九骑转瞬之间就杀透数重阵列,眼看就要透阵而出。
张献诚急得厉声大吼:“你们已经和唐军开战,还有退路吗?放跑了他们,你们就都是死!杀了那带头的建宁王,就有一百万缗,一百万缗啊!”
呼喊声中,这名眼比天高,骄傲之极的蛇牙大统领也不再讲究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了,抢过身边一名蛇牙手中的马槊,狂催战马就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李倓他们也在这个时刻透阵而出,而之前还有些迟疑的党项羌强盗和各部落酋长心腹哨探,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被贪婪和恐惧驱使的他们,纷纷掉转马头追了过去。
一些箭法精湛的当即掣出骑弓,朝着四十多骑远去的唐军背影劈头就射,一时间跑在最后一排的唐军,纷纷中箭。
有四名骑士,胯下坐骑被射中几箭,嘶鸣着带着马上骑士滚落雪原。
听到后面的动静,冲在最前面的李倓猛地回头,就见四名骑士落马,有两人及时摘镫滚落在地;
另两人却是来不及摘镫,就被侧倒的战马压住一条腿,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不问可知腿骨已被马身压得骨折。
李倓咬紧了牙,红着眼睛一扯缰绳来冲到在雪地上打了两个滚的骑士前面,手中白蜡杆大枪一抖,在马前舞成一面方圆两丈的密不透风的屏障,就听扑扑扑声连响,射向两人的几十支箭矢就全部被打掉。
李倓一面拨打着箭雨,一面头也不回地大吼:“快走!走啊!”
两名骑士凝神一看,却是萧将军的亲传徒弟,大唐建宁王正在奋不顾身为他们遮挡箭雨,眼睛也红得像要喷出火来:“不走!我们不走,李将军,我们步战来断后,你别管我们了……”
看到党项羌追兵越来越近,李倓急得不行,他放声大吼道:“他们留不住我,你们赶紧先走,你们走了,我才好退!走啊!走!”
两人目眦欲裂地看了李倓和越来越近的党项羌骑兵一眼,知道拖下去三个人就都走不了,不再迟疑,掉头就往后面跑。
阵外全身刚才冲锋时候被杀死党项羌骑兵的无主空马,两人一人挑了一匹翻身上马就往后跑。
这个时候距离李倓最近的党项羌骑兵已经不足二十步了,李倓双腿夹住马腹,运用腰力猛地一扭。掉转马头开始追赶前面的队友。
但这样一来。在这一瞬间他的整个后背就完全暴露在党项羌骑兵的弓箭下了。
李倓和萧去病不同。他才刚开始练习抖大杆子不到一个月,只能将自己的面前遮护得密不透风,到了后背就不行了。
眼瞧着已经落马的两骑这都救了出去,后面追击的党项羌骑兵一个个也是怒气满胸,再加上李倓身上还背着一百万缗的悬赏,这个时候,上百张骑弓一下张满,就全部都对准了落在最后面的李倓。
嗖。嗖,嗖,嗖……
箭落如雨,李倓听到身后羽箭破空之声嗖嗖传来,第一时间扭转身来,拼尽全力挥舞着大枪,但还是晚了半秒,身中十数箭。
就觉得自己的后背,后脑,手上。腿上,就好像同时被几十支棍棒重重敲打着。顿时就觉得气息紊乱,胸口憋闷得像是要爆开一样。
除此以外,更有十几支羽箭透过甲叶的缝隙射了进去,入肉半寸,顿时鲜血狂喷,身上很快被打得湿漉漉的。
最要命的是,胯下战马也长嘶一声,喷吐着长长的白气,奋首扬蹄,如电一般疾射而出。
原来是马股中箭,反而更加激发起战马的凶性,将最后一生命力都压榨出来,爆发出平常无法达到的速度。
李倓悚然一惊,这匹师父送给自己的万中无一的阿拉伯宝马,原来是黑衣大食大将齐雅德的坐骑,神骏至极,只稍逊于红马和白龙。
没想到却要折在这了,被五六箭射中马股和大腿,这样疾奔,用不了多久就被累毙倒地,到时候自己也交代了。
张献诚挺着马槊,这个时候已经冲到了最前,眼瞧着李倓的坐骑箭一般的疾射出去,很快跑出骑弓的射程,与前面上十骑唐军汇合在一起。
他掉过头,怒喝道:“刺马,追上去。那建宁王的坐骑中箭,跑不了多远就会倒毙,谁冲到最前,一百万缗就是谁的!”
大喝的同时张献诚就第一个抽出长剑,一下刺在马股上,胯下河曲骏马吃痛,也长嘶一声,速度瞬间提高几分,追了上去。
有他做榜样,这两百多骑也是有样学样,就听两百多声战马长嘶,爆发出全部潜力,载着他们紧追过去。
他们的刺马与李倓的战马中箭又有不同,他们的战马只有一个伤口,但加速的效果却与李倓的战马相同,这样追下去,李倓的战马流血更多,终究会先于他们的战马倒下。
果然,追了还不到两里,他们就发现李倓的战马越跑越慢,从唐军的第一排,落后到第二排,眼看又要落后到第三排。
这个时候,在后追击的张献诚等人已经距离最后一排唐军不足一箭之地。见到李倓越跑越落后,心中都是狂喜。十几张骑弓再次张满,全部指向李倓。
党项羌骑士第二轮箭雨射出的时候,李倓已经落到最后了,吸取了赏赐的教训,这次在对方羽箭刚飞出的第一瞬间,李倓就转过身来。
白拉杆子大枪在马屁股后面一抖,整个身后就一片密不透风的枪影,将十几支羽箭悉数打落。
党项羌骑兵大怒,纷纷将手中骑弓丢弃,摘下长矛,抽出弯刀,再次在马屁股上一刺,不到几息时间,就冲到李倓两丈之内,各种长兵器就开始往李倓身上招呼。
李倓咬紧了牙,大枪上下翻飞,虽不如萧去病那般势大力猛,也是尽力扫出一个更大的圈子,将身后左右一丈三尺左右遮护得风雨不透。
长枪如灵蛇般舞动,只要靠近他这个圈子之内的党项羌骑兵无一不被他在身上戳上一两个大窟窿,头下脚上栽落马下。
张献诚看得牙根痒痒,他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拼着受伤,也要一剑杀死萧去病。
他现在已经不敢和萧去病正面放对了,这种惧怕的感觉已经让一向骄傲的他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没想到到连萧去病教出的徒弟也是如此骁勇,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不是他的对手。顿时恶向胆边生,狠狠一夹马腹,一下抢进战团,劈头盖脸就朝李倓头上砸了下去。
李倓大枪左右一,刚将两名偷袭的党项羌骑兵挑落马下,就听见头上破空之声大响,间不容发之际,大枪向上一挑,在马槊距离自己头还有不到两尺的时候,一下将马槊挑得偏离了一尺多的位置。
就听见耳边风声呼啸,张献诚的马槊几乎擦着自己的身体落下,再偏寸余,自己就是重伤的下场。
张献诚剑术高手,本不善长兵马槊,但饶是如此,这次他与两名党项羌骑兵联手合击,却一击不能中,不免有些恼怒。
便在这时,就听一声战马的悲鸣之声,李倓胯下那匹神骏异常的阿拉伯宝马终于支持不住,后腿一软,带着李倓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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