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进入厢军?”
东平府尹兼防御使陈文昭差点把口中茶水喷出来,一脸惊讶满是不解的看着王庆,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确实这样,晚生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这件事情,王庆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的任务就是灭掉梁山,单凭他自己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外部力量,军队无疑就是最合适的。
其余人的军队是指望不上的,看过原着的王庆知道,那些军队不过是去送人头罢了,一场场的仗下来,硬是把一个不算大的梁山泊,给打成了参天巨树。
别人指望不上,也就只能自己上了,他带过不少次兵,自问应该能够训练出一些能用的军队,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寻一个不错的契机,再去找宋江的晦气。
“你学不足一年,一次科考便高中解元,依你才能,勤学下去,日后东华门唱名也不是不可能。
现如今更是因为献防疫册子,活人无数,成为七品文职承奉郎,这是多少文人士子挤破脑袋都得不到的东西。
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条通彻大道,只要朝前走下去,就会有一个不差的结果,怎么偏要往军队上面去?
我朝以文立国,文重武轻,两者之间地位不可相提并论,这点想来你也清楚。
若是西军还好说些,都是能征惯战之辈,你进去或许能够闯出一个前程。
可这天平军不过一介厢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没有人比我这个防御使更清楚,你这样进去,实在是可惜了。”
原本因为王庆一举中解元之事,陈文昭就对他高看一眼,到了这次洪灾发生,王庆又立奇功,活人无数,连带着他都受到了诸多好处,所以对王庆更加重视。
不然这些交心的话他也不会说出。
王庆拱手道:“府尹心意,晚生铭记。
但如今因洪灾之事,乱贼四起,稍微险峻一些的山,都有人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百姓本就困苦,有了他们骚扰劫掠之后,更加困顿。
往来客商,多受其扰,以至于货物不通。
而境内官兵不力,数次剿灭,贼人闻风而遁,官兵一走,再次呼啸山林,长此以往那下去,只怕会为祸不浅。
柏虽不才,却愿效仿古人,投笔从戎,荡平境内盗贼,也好还百姓一个安平世界,朗朗乾坤!”
“你确定要如此行事?一旦老夫签发了任命文书,你可就在没有更改的余地!”
陈文昭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庆认真的问。
说真的,他是真不愿意王庆这样一个明显有大才的人,就这样的放弃一条光明大道,来到没有多少前途的军营。
王庆深吸一口气,施礼致谢,开口道:“晚生已经想好,断没有后悔之说。”
陈文昭点点头道:“也罢,既然你心思在了这里,我也就不再阻拦。
天平军丙子营,里面关系不多,相对来说还是不错,就让你统领丙子营吧……”
陈文昭如今兼任防御使,乃是山东最高军事长官,任命七品以下武官根本不需争得上面同意,只需要任命过后,给上面报备一下就完事了。
天平军的武节郎,官职第三十八节,文职官转武职,一边都要擢升一级任用,王庆原本是从八品的承奉郎,现在陈文昭则直接将王庆的职位拔高了两级,而且还是由虚职转为了实职,已经很是不错了。
当然,这只是在一般人眼里,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王庆升官了,潘金莲格外高兴,谁家才得到了一个从八品的承奉郎不到一个月,就又往上连升两级,成为武节郎?自己男人就是厉害!
王庆笑呵呵的跟她说话,也不点破,陪着她一起笑。
在接受了恭贺,安排好了家事之后,王庆就随着一队前来送丙子营都虞侯印信的兵马,一起往天平军营地赶去。
武松不放心,想要跟着过去帮忙震一下场子,被王庆笑着拒绝了。
送别的人里面没有见到汤隆的身影,事实上汤隆已经不见快一个月了,他的铁匠铺子也歇了业。
别人问起,只说是家中也遭了灾,回去看顾家小了。
事实上远不是这回事,汤隆真正去了那里,只有王庆和武松二人知晓。
战马奔行在尚未完全恢复生气的大地上,马匹驰过,激起一片的烟尘。
王庆纵马扬鞭,迎着微风一路奔行,许久都不曾骑马,如今倒是让他升起一种异样的畅快感。
一旁随行的兵卒,满心的惊讶,原以为这个身材不高的将主骑不得马,他们已经做好了随着他缓缓而行的准备,没想到这骑术是他们远远所不及的!
听说这新将主以前是一个读书的相公,还考取了功名。
不是说读书人都羸弱吗?怎地将主偏偏不是这样?
还是说能考取功名的都是文曲星转世,天生就比自己这些丘八高上许多,不仅在学问上,就连在骑马这些事情上自己等也远远不如?
一路奔行,下午时分,来到青岭附近的太平军营地。
只是到了那里看了一眼,王庆心中怒火就不由的高涨,同时升起的还有一丝哀其不幸怒气不争的感觉。
众军汉光着上身,在军营阴凉处三三两两聚集着,或是睡的东倒西歪,或者几人聚在一起在不知道在赌些什么。
兵器铠甲什么一概没有,听到有骑兵奔驰而来,连一个起身的都没有,最多只是看两眼,该做什么就接着做什么了,更不要说结阵迎敌了!
此时若是敌人来袭,也不需要多少,只需要几十个精兵,就能将这一千多人尽数拿下!
以前看历史,看到靖康耻发生时,二十八个金人亲兵吊打大宋三千兵卒,他一直以为这是在瞎写,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荒谬的事情?
现在亲眼见到了宋兵的德行,他才意识,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也不足为奇。
就这陈文昭还说只是相对好一些的,真不知道,那些更差的会差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