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沉默看着脚下缠绕在一起的女婴怨念,呆了很久,才收回了目光。
它把睡着了的苏愉叉起,越过黑影群,似乎要往哪里走。
薛遇和张阳唐月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那群黑影时不时低头看地上的小人三人组一眼,或许是留意到三只小人走得太慢了,矮子还放慢了速度。
张阳边走边掰起地上的火系晶体往包里塞。
可惜他现在太小了,包里装一块就满了,他只能看着满地的晶体望洋兴叹。
薛遇催动风飞在苏愉身边。
矮子看了一眼,没理会,继续走。
一群黑影就这么走啊走,最终来到了那个巨型天坑。
矮子似乎朝着后面的黑影说了什么,那黑影缓慢转身,把地上“跑”着的张阳和唐月捡了起来,放在手掌心。
薛遇把天坑的俯瞰图记在脑子里,然后试探着站在了矮子的胳膊上。
矮子没什么反应。
一群黑影只是瞬间,就来到了天坑地步。
矮子叉着苏愉来到了绿雾瀑布下方的清澈水潭旁。
然后在薛遇惊讶的目光下,把苏愉扔了进去。
碧蓝的水波荡漾,苏愉身上的血污被瞬间冲刷干净。
她沉在水底,如同水中的睡美人。
矮子站在池子边沉默看着。
张阳和唐月被一直捏着他们的黑影放在了潭边。
张阳看向四周,不由咋舌:“哇,这里好多植物,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也不像是变异的。”
唐月点了点头,她刚想去一只长得很像白毛狮子的动物旁边瞅瞅,一个巴掌过来,三小只就被拍进了水中。
薛遇被拍进水中,反应了三秒,便沉入水底,用手指去触摸苏愉的脸颊。
也就是这时,薛遇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尺寸了。
他心中高兴,把苏愉抱在怀里,游到岸边。
他没有抱着苏愉离开水池,而是在坐在浅水滩。
薛遇怀疑,这水估计不简单,苏愉现在还没清醒,多泡一会估计没坏处。
唐月和张阳恢复身体后,立即在水里游了起来。
当然,虽然看起来是在游,但一直都在薛遇和苏愉旁边徘徊观察。
薛遇刚给苏愉把完脉,就听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是小白的什么人?”
薛遇一愣,看向身后,是矮子,矮子在问他问题。
薛遇握住苏愉的手,笑着回答:“小白?你是说苏愉?”
矮子点了点头:“我们叫她小白。”
薛遇一愣,然后轻笑出声:“我是她的爱人。”
矮子思索良久,才问:“你们是,配偶?”
薛遇耳朵一红,心想,苏叔你可别打我:“是…”
矮子伸出指尖的一角红色,戳了戳苏愉的脸颊:“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它戳完,又像是还没玩够,又开始一下一下抚摸苏愉。
薛遇莫名觉得这个动作眼熟,这不是他们撸狗撸猫的动作吗?
“因为母树已经生长到了地面上。”
薛遇说完,本想看看矮子的反应,但忽然发现,它们影子的脸都被黑雾覆盖,根本没有五官,于是又接着道:“母树的帮手试图伤害我们人类。”
矮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伤害?你们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薛遇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或许吧。但无论什么生物,都有好坏之分,人类也是一样。”
“都是为了活下去。”
薛遇沉默看着苏愉逐渐红润的脸色,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矮子转头,静静看着薛遇:“地气,是本源。”
薛遇睫毛颤了颤,地气?
薛遇试探性指了指绿雾瀑布。
矮子一边捏着苏愉手臂上的软肉,一边道:“地气相当于我们这里的空气。”
“我们地下的所有生物,都依赖地气生活。”
“但你们非要把地打通,来抢夺我们的地气。”
“看到那些孔洞了吗?那些都是你们人类打通的。”
矮子指着绿雾瀑布上密密麻麻的洞。
薛遇心里咯噔一声,绿雾瀑布上的孔洞看起来都是统一大小的,这些孔洞不断吸食着周围的绿雾,如果一直这样消耗下去,没人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遇正在心里琢磨间,怀里就响起了苏愉清清冷冷的声音:“地气,是否有自己的意识?”
矮子和薛遇同时低头,看向苏愉。
矮子似乎很高兴,它叉起苏愉,把她拎出水面,举着晃了晃。
苏愉叹息一声,莫名有些习惯了:“之前我们在不夜城,菩提树曾经提起过,在复苏……就是地气第二次在地面上大面积爆发的时候,它听到绿雾中有声音在和它说话。”
矮子叉着苏愉,脑袋面向苏愉,似乎在听苏愉说话。
听完后,它道:“地气当然有自己的意识。”
“它不喜欢你们人类,比起你们,它更偏爱植物和动物的纯粹。”
薛遇皱了皱眉:“它有意识……”
看苏愉沉默了,矮子又晃了晃苏愉,似乎示意苏愉继续说。
苏愉被晃得头晕,只好接着道:“地气在地面上的两次爆发,都是地气自己主导的?”
矮子点了点头:“是。”
“它要把你们这批坏掉的小蛀虫推翻,让地面重新开始新的生命。”
苏愉瞳孔一缩。
矮子晃了晃苏愉:“你别怕,我喜欢你,你可以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苏愉咬了咬嘴唇,问:“是你吗?之前我在梦里见到的人,是你吗?”
矮子点了点头,它一直高高举着苏愉:“是我。”
苏愉又问:“我的治愈系异能,是不是你,给我的。”
矮子沉默片刻,回答:“异能?你说的是水生?”
苏愉点头。
“在地气的作用下,每一个生物都会有自己的天赋。”
“我刚来到地底的时候也没有,只是跟你们比起来力气大,寿命长。”
“但我们在这里生活后,在地气的影响下,就有了自己的天赋。”
“你当时受了伤,我就把我的天赋给你了。”
苏愉目光闪动,刚想问什么,就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小声道:“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说?”
“我胳肢窝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