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一路往彭城赶,未到项县便有新的消息传来。
刘繇密邀乐进、程奂二人前往平原,意图谋害的计划落空,二人皆率部东撤,准备退往济南国。
曹昂得知此事,算是松了一口气。
知晓刘繇反叛之后,曹昂最担心的便是乐进、程奂二人。二人本就位于边境,再加上刘繇这个内鬼在身边,处境必然不会太好。尤其是乐进和豹韬军,作为曹昂初建的六军之一和一军统帅,一旦出事,必然会在徐州内部引起极大地震动,影响军心。
二人撤退的消息让曹昂很是满意。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一个平原郡曹昂并不在乎,只有保存有生力量,才有反击的能力。
不过这个消息也是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曹昂未到城父,兖州的消息便传来。吕布和袁绍合谋设计,曹操兵困韦乡。
这个消息让曹昂格外震惊,吕布这个好马,竟又吃了回头草。曹昂有些不明白,你吕布为啥非得再次投靠袁绍?难道投靠他曹昂不香吗?
至于曹操被困之事,曹昂并不担心。
曹操一生经历的失败太多了,堪称打不死的小强,区区一个吕布,还真不能对付的了曹操。
当然曹昂也没有坐视不管,而是命张辽、典韦二人,分别出击,接应曹操。
曹昂还专门停下来给曹操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濮阳、鄄城,能守则守,若是不能守,便立刻放弃二地,南撤入陈留郡。
其实曹昂并不想让曹操死守濮阳、鄄城,毕竟二地离得邺城太近,若是将战场南移到山阳一线,虽然丢了半个东郡和半个济阴,可袁绍的补给线将会拉长一倍,于曹昂来说,仗便更好打了。
之后曹昂担心兵力不足,又令位于彭城的周马率右骁卫骑兵增援。
紧接着东武阳城破,臧洪身死的消息也传来了。
曹昂对东武阳破的这么快有些吃惊,这才不到五个月,历史上的东武阳可是守了快一年。
待得知是赵怡献城,曹昂终于有些不高兴了。
自己这个老朋友,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还不断给自己惹麻烦,真真是惹人讨厌。通敌叛主,难道是君子所为吗?
不过这事,于曹昂来说到底不算太重要。
虽然没了东武阳臧洪这颗钉子,冀州军可以毫无顾忌地南下,可东武阳能发挥的作用,本就有限,有他没他,都不重要。
曹昂连续奔波,快马加鞭,不敢歇息,终于赶到相县。
可没等曹昂喘口气,又有消息送达,这次来送信的乃是曹昂的堂弟曹原,二叔曹彬的长子。
“大兄!”
曹原穿着孝衣,见到曹昂,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曹昂大吃一惊,站了起来,立刻问道:“阿原,这是出了何事?”
曹昂下意识地便担心起祖父来。
“大兄,我父在渤海,战殁了。”
曹昂顿时惊愕万分,难以置信,看着曹原,喃喃地说道:“这不可能,袁绍岂敢伤我叔父?”
曹昂之前并不担心曹彬安危。在曹昂看来,哪怕曹彬兵败,袁绍也不可能害他性命,否则相互报复,曹昂怕是要把袁绍在汝南的族人杀绝了。
“我父兵败逃入章武,为贼人所害,义不受缚,自刎而死。”
曹昂听了,也是忍不住落泪。
“叔父,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曹昂满心地哀伤,接过了羊毅呈上的战报。因为杨恪和许定已经先后撤入乐安郡,所以羊毅对于渤海的战况了解的很详细,悉奏之。
曹昂看着信中情况,更是哀伤万分。
叔父曹彬战死,大将赵浮遇刺,好友司马朗战死,渤海两万驻军只逃出来三四千人,简直是惨不忍睹。
曹昂舒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这时曹原说道:“我父是袁谭所害,求兄长允我前往青州,为父报仇。”
“胡闹!”
曹昂生气地说道:“你现在是家中顶梁柱,别人都能慌,唯有你不能乱。一家老小尚未安顿好,叔父的后事尚未办理,你现在吵着去报仇,这些事交给谁,难道叔父就能瞑目吗?”
曹原被曹昂骂了一场,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在那里哭了起来。
曹昂叹了口气,让许褚将他扶下去。
叔父曹彬的身死,于整个大局并非坏事,反而能起到同仇敌忾的效果,可于整个曹家来说,绝对是震撼的。
祖父老来丧子,父亲中年丧弟,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最最关键的是,袁荧怎么面对曹家人。这些针对袁荧的压力,不仅仅是在外部,内部也会无比强大。
曹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难道真要让袁荧离开彭城?
这个想法曹昂很快便否决了。自己的妻子,自己三个孩子的母亲,难道自己都护不住吗?
那自己这些年的奋斗,岂不是成了笑话。
曹昂立刻招来刘周。自诸葛瑾前往邺城,刘晔前往南阳之后,自己身边反倒没有秘书了,只得以刘周临时充任。
“表兄,立刻传信陈琳,让他将袁绍无耻偷袭的事情写成檄文,发布天下。要利用所有的途径,让天下人知道,袁绍无义无德。
同时传信我五叔和班英,命他们在彭城大张旗鼓地为我二叔发丧,气氛越悲怆越好,要让整个徐州上下感受到悲伤,生起同仇敌忾之心。
其三,命徐晃放弃东平国,退往泰山郡,紧守阳关。命典韦在接应了我父之后,放弃山阳郡,退守亢父(治今山东省济宁市南)。
其四,命朱盖率左威卫进驻湖陆,命程普率右威卫进驻丰县。命丁胜为沛县督,率右翊卫进驻沛县,总领三卫。
其五,命张辽在接应完我父之后,退守浚仪。”
曹昂这一次,直接将大半个兖州都让给袁绍,但这于袁绍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整个兖州,自讨董以来,数年间连战不休,尤其是兖州内乱,几乎将大半个兖州都打烂了。
至少在明年秋收之前,袁绍别想从兖州获得足够的军粮,除非他去抢夺豪强大族,那曹昂求之不得。
现在的兖州是一滩沼泽,曹昂让开了路子,就看袁绍怎么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