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咬了一下牙,然后对着旁边的十二与十三点了一头,黑暗中,只有几道影子轻闪而过,如若不注意,还以为会是哪里吹来的几道风,这道风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还有冷香。
顾元妙药炉的香,还有,她身上的冷香,有这两道香的,必是她身边之人,只是,这种香却是越发的淡了,因为,开始离的远了。
至于顾元妙,她在等,等消息,她知道她再急,再担心,也不能自乱了阵角,如若她同凤十一他们一起去,只会托了他们的后腿,说不定,也是麻烦,她只有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时,才能够知道自己要怎样去做才是对的。
两辈子的时间,给她的,除了这份冷静之外,便是一直以来的等待了,等长大,等报仇,等他……
尊王府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不少,甚至所有人都是足不出户着,宫里再也没有人过来下过贴子,到是有不少的诗会花会,有人送过了几次贴子,却都是回绝了,顾元妙本就不是喜欢应酬之人,人多,她会烦,而现在,只要见到了人,她会更烦。
“主子,”红香手里拿着一张贴子,她将手背到了身后,也是将贴子一并的藏了起来。
“怎么了,谁的?”顾元妙继续的配着药,最近都是未离开过药房,这些药,她自是有用处。
红香别扭了半天,最后还是将贴子放在了顾元妙的面前。
“主子,是莫院士的,您要去吗?”
“莫海棠的?”顾元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出了手,将贴子翻了开来,果然是莫海棠的贴子,如若是从前,她会去,必竟莫海棠算是她不多好友里面的一个,待她也是有几分恩情。
只是现在,她无暇顾及。
“回了吧,”顾元妙将贴子合上,再是拿过了刚才未配好的药,开始忙了起来,磨成粉,再是用蜂蜜制成大小不等的丸子,她将制好的药,都是分批放好,上面贴上了药的名子,然后放在了柜子之内。
红香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她甩了甩手中的贴子,其实还是希望主子去的,主子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制药制的都是有些疯癫了,她真的怕,要是再这样下去,主子会把自己的给累出病来的。
不过,她轻轻的叹了一声,既然主子说不去了,那么,这贴子嘛,她再是摇了摇手中的贴子,这个怕要退回去了。
小猴子拉着顾元妙的手,小胖腿不时的向前走着,他抬起自己的小胖脸,笑的整张脸蛋儿都是跟着讨喜了起来。
“娘,爹爹……”
顾元妙握紧她的小手,然后蹲下了身子,对上了他异常干净小脸蛋。
“爹爹很快就回来了,小猴子要乖,乖乖吃饭饭,长大了,爹你就回来了。”
好好吃饭饭,小猴子扶起了自己的小脸,软明明的模样,却是让顾元妙想哭,她忍心住眼角邓将要了下来的泪立异,伸出手将小猴子抱了起来,抱着她向前走着,有风吹了过来,她微微的眯起眼睛,那一瞬间的风,带走了她眼角的湿气,当是小猴子再是看到娘的脸时,娘在笑,而他也在笑。
他是最爱最爱娘的……
他使劲的向娘的怀里钻了起来,吸着自己的小手指,嘴里也是在小声的嘟哝着,
要好好吃饭饭,等爹爹回来。
顾元妙轻抚着小猴子软软的头发,心思再一次的沉远了……
凤十一他们的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可是,为何一直没有消息,是没有找到,还是不愿意回来,她不知道,因为,她,只能待。
夜,清冷,风,渐凉……
暮色已止,外面的灯已经燃了起来,让整个府内开始有了一些淡淡的光晕,只是尊王府内过分安静,如果不是这些灯,或许这个诺大的王府,就跟无人居住一般冷清着。
甚至,到了晚上之上,几乎都是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顾元妙和衣而睡,虽然她睁着眼睛,可是心思却仍是清明,她未睡着,甚至就连外面风吹着窗户不时传来的格格声都能够听清楚,她怕睡着了,那样的恶梦会一直一直跟着她。
夜色清冷,暗影浮香。
鼻息间有股微微的梅花清香……
猛的,她睁开了双眼,耳后却是突然一凉,颈间的疼痛让她还刚才是清明的心,瞬间便是沉入了渐冷的黑暗当中。
不知道如此迷糊了多久,待是她再是睁开双眼之时,已是不知道今昔是何昔了。
“你醒了?”熟悉却也陌生的,陌生却是熟悉的气息,如若可以选择,顾元妙都愿一辈子不见此人,或许从最初开始,她就没有救过他。
她坐了起来,睁开的双眼异常清明,也是倒影下了,这陌生的一切,微一弯唇角,呵,她又是被抓起来了啊,这是第几次了,她都是忘记了,怎么,还要她死吗?
“小妙儿……”
幽幽的一声轻叹,还有那一句似事而非的小妙儿。
顾元妙本应该是熟悉,可是却是陌生了,此时,她对于眼有这个男子,只有厌恶,只有不屑……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的荷包,荷包在,不过,里面的银针却是没有了,这卫宁西果然是心思缜密,知道她的身上本就带毒,就连她的银针也是收了去,那么,现在的她,不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吗?
那股梅香再是近了一些,她眼前的光线,再是一暗,便那个如梅降雪般的少年,仍是那般的妖治的容貌,眉心间的胭脂痣一点,似是恢复到了血般的鲜红,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开始不再那般清澈了。
他蹲下了身子,将手放在了塌边,“小妙儿,可是还记的,当初,我们也是这般相见的。”
顾元妙扭过了脸,厌恶至及,不要跟她提以前,提当初,因为当初她就是瞎了眼了。
“呵呵……”卫宁西笑了起来,如此干净的容颜之下,那颗心,却仍然是没有红过。
小妙儿还是这样别扭的性子,他站了起来,坐到了塌间,有些小心,有些开心,他伸出手指轻触自己眉心间的胭脂痣,其实,他一直都是没有忘记,每个午夜梦回之时,他记的最清却是当年那个冰冰冷冷却又是拿他莫可奈何的小妙儿,他以前不懂,可是现在却是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在他的心中,他失去了一次,便不想再失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