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妙?凤允天轻蹙了一下眉头,姓顾的,顾家的人?
若是真是顾家的人,怎么会伤至如此的,到是有些怪了。
算了,他并未多问,也未多想,不过就是萍水相逢,有缘罢了,反正都是救了一次,也不差这一次,再说,她也确实是帮他了,本来他都是要回去了,可是却是鬼使神拆般的拉过了被子盖在她的肩膀上。
更甚至,忍不住的,他将手指放在她脸上的伤疤不之上,“好好的一个姑娘,可惜了……”
而后,他直起了身子,走了出来。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某个镇上的一家小客栈之内,顾元妙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离了京城到底有多远,直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从这里到京城至少需要半月的时间,尤其是现在雪天路不好走,路上再耽搁一阵的话,可能都要一月左右的路程了。
卫宁西还真是处心积虑,竟是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将她送到与京城这般远的迷城去。
她坐了起来,全身上下虚的几乎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挎了,这么些年来,她好不容易才是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好,这下好了,一切又是回到了从前,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之前,可能还是远远的恢复不了。
“叩叩……”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声,她转过了脸,就见凤六站在外面,脸上笑咪咪的,嘴角的笑纹越加的明显了,顾元妙就知道他是爱笑的人,果然的,随时都在笑,而爱笑的男子,会让人身心舒服,尤其是他的笑,内外皆在。
“顾姑娘,今天我买了这里最好吃的点心啊,给你尝下。”
甩着手中的点心,他人已经走了进来,将点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仔细的盯着顾元妙的脸。“顾姑娘,你瘦了好多啊,”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我都是胖了,顾姑娘,你多吃一些,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报答你的,”说完,他拍一下自己的胸口,又是笑了起来。
有些事,与男女情爱无关,只是看对了人,看对了眼,就像是凤六对于顾元妙,他就是只是想报答她而已。
“谢谢,”顾元妙安静的眸中总算是的抖落一道幽幽的光,似是黑暗中的曙光一般,有了一份生气。
她抱过了那包点心,解开,然后拿起一块,放在了嘴里,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凤六见她吃,总算的松了一口气,出来的时候,也是体贴的关上了门,他知道这个顾姑娘极为的好静,所以,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顾元妙吃了一块点心,有些甜,不过,到是挺好吃的。
她吃了近一个月的硬饼了,牙齿都已经快被崩坏了,如今吃这种软软的东西,到是有些不习惯了。
“叩叩……”门外再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抬起脸,请进,说完,再是捏了一块点心,放在了嘴边,想要再甜一些,只是,甜多了后,就苦了。
门开了,一阵清雅无尘的气息迎面而来,顾元妙的手指微微的缩了一下,继续的吃着点心。她知道是谁来了,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是不同的,像是凤六,跳脱的他总有一股泥土的味道,但是,身上却是隐约的带着一股子血腥之气,杀多了人才有的杀气。
像是秋霜,就是凤允天给她找的那个小丫头,年轻的活泼的似是青草一般的味道,而且身上有着淡淡的脂粉味,是桃花型的,而凤允天,则是她熟悉的沉香,淡淡的雅,雅雅的淡,他的手腕上也有一串南尘香木,与她的那串相同,当年老头送她的时,说是世间共有两串,他有一串,而一另串不知去处。
南尘香木是顶级的木料,常带着清神醒脑,降气温中,暖肾纳气,也是众香之首。
她被卫宁西算计之时,正好是沐浴了过后,那串沉香被她放于了柜中,否则,现在怕也是没影了,迷城那个地方,已经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是一扫清光,就连她的那根放着药的簪子也不例外。
那些人恨不得将她的身上唯一能穿的衣服都是给扒走了,如若不是她的衣服几天没有换,有着一股子怪味道的话。
“怎么去的迷城?”男子清润好听的声音响在了顾元妙的耳膜之间,顾元妙的手指轻微一缩,十指连心般的窒息般的疼了一下。
她扭过了脸,眸间有些淡淡的疏离之意。
凤允天见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相逼,只是伸出两指捏过了一块点心放在自己的嘴边,任四周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凝结了起来,她仍是固执的任人无奈。
时间一日一日的就此而过,谈不上如何,只是在静养这些日子里,顾元妙的身子也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就是亏的太多,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补的起来的,再加上是她自己的生病,医者难自医,她只能吃着别的大夫开出来的苦药,那些对她而言效用太差的药,不但气味难闻,就连药效也是很差,或许这对于别人而言,都已经是十分的有效了,毕竟这种药,她听凤六说过了,不便宜。
她似乎又是欠了凤允天的。虽然说,这一切都是凤六办的,但是她知道,如若没有凤允天的充许,凤六根本什么都不敢做。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之上,挡了挡有些耀眼的阳光,似乎许久都未曾见过太阳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要呆在地狱里面,原来,还是有天堂的。
眯起双眼,她有些触动般的一直盯着天空中的太阳看了起来,直到眼睛发黑,直到刺的她头晕之时,她才是移开了视线,远处,那些干枯的树枝上面,光秃的不见任何的绿意,原来,冬天仍未过去。
站了一会,她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胸口也是冰的难受,苦笑了一声,原来她的身体都已经残败至此了,就连站上一会,都是这般的无力。找了一个地方,她坐了下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任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明明很冷,却也会很清醒。
这时她的背一暖,抬头间,身上已经披了一件衣服,熟悉沉香味缓缓的侵入她的鼻息之间,似是连周围的空气也是跟着一起融化了,此时,冷风袭来,吹乱了她额间发丝。凌乱中似是张开了张网,横竖相错的线条任她再是拒绝,也是有些蒙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