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咱家的孩子,就喝一口,活下去,凤家没有胆小的,如若你真是如此的不听话,那么便不配生我为凤氏子孙。”
勺子已是拿了很久,可是凤允天却是未放下,当药几乎都是要凉了之后,就见念儿的小嘴似乎是动了动,凤允天趁机将一勺子药喂了下去,这次,终于是没有吐了。
纳兰无尘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了。
红香吸了吸鼻子,明明不认识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却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还没有想明白呢,眼泪就已经啪搭的向下掉着了。
她不时的用自己的袖子擦着眼泪,嘴里也是在说着。
“恩,就是这样的,小王爷要乖乖的,先喝了,就能吃好东西了,红香可是偷带了不少的点心来着,那都红香偷偷藏下来的,很好吃的,你要是不醒,红香就要吃完了,一块也不给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香的话让念儿给知道了,他的眼睫微微的眨着,凤允天喂下去的药,几乎没有一口是落下的。
等到一碗喂完了之后,纳兰无尘再是去探脉之时,却是发现,念儿的脉相已经相当的稳定了,就连脸色也是透出了几分血色,红香小心的将念儿放下,替他盖好了被子,她家姑娘可一直都是她伺候着的,这照顾孩子的事,可是不在话下,一堆大男人的,总是没有姑娘细心,她拉起被子闻了一下,啧,这味道,一会她把被子给拆了洗了去,虽然现在是冬天,放在火上烤烤也干的快,太臭离,太脏了。
她这一脸闻着被子嫌弃的模样,让一干大男人的脸都是有些黑。
“好了,没事了,”纳兰无尘终于是有了一丝淡笑,“只要逃过了这一劫,就好办了。”
顾元妙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知道允允天的视一直都是放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想要解释的,有些事,无法解释。
她抬起脸,直视的对上凤允天,并未有一比的心虚或者什么,她正大光明,不过就是为了救人,还恩
“王爷,我来报恩。”
就是这个六个字,凤允天不傻,不笨,不呆,他明白。
他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我出去一次,念儿交给你们了,”念儿是活了,可是外面的百姓,却还是病着,他突然聚起眸内的光点,落在顾元妙的身上。
“顾姑娘会治瘟疫?”
顾元妙抱着自己的药箱,张了张嘴,半天无话,救一个与救百人,有什么区别?反正马车里面都是带了那么多的药草的,不救人,难不成要丢了吗?
她一直都说自己不是好人,可是做出来的事,却都是好人才会去做的。
她微微的垂下了眼睫,一直都是未有变化,直到她微乎其乎的轻点了一下头,“可治,不过麻烦。”
那便好,不止是凤允天,就连其它的凤家兄也都是跟着松了一口气,包括纳兰无尘也是,他的医术不错,不过,对于治疗疑难难症,却是不如师傅,而这个师妹跟了师傅时间久,师傅是最关长治疑难杂症的,他都是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要那般早的离开,否则,也不会横生了这么多的事。
他伸出手,放在了顾元妙头顶上,轻轻的揉了揉,就如同一个长辈,对于晚辈一般。
和气着,疼爱着,也是鼓励着。
顾元妙闪动着自己的长睫,那里隐去了一些微微的波动痕迹。
她长的这般大,从来都未得过长辈真正的关心与爱护。
母亲去的早,父亲又视她为仇人,步步紧逼,时时算计,非得把她算计的没命了不可。
外祖那里,必是外姓,总是生疏,而这个师兄,其实她没有想过认的,但是,如今看来,这个师兄认了到是对了。
她抬起脸,就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蹙了一下秀气的眉,都是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好闻吗。
“师兄,我一会给你一个方子,你帮忙将药熬出来,所有人都必须喝一碗,你也是,”顾元妙回过头,认真的对纳兰无尘说着,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体质的。
“好,”纳兰无尘点头,“是防瘟的?”
“恩,”顾元妙点头,“我们都是喝过了,你们每日最好也是一碗,瘟疫与你们的武力无关,就算是你们这些习武之人,染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凤一明白如何做,找他便成。”
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也是费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她真是太累了。
“放心,一切交给师兄就成,”纳兰无尘挺心疼这个师妹的,他对着凤允天点了一下头,便是让人收拾了出了一间客房,让几个姑娘先去休息,周车劳顿的,都是姑娘家的,一路也着实的辛苦,尤其还是这样大冷的天。
顾元妙也没有矫情,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留下红香照顾念儿就行了,她要去睡一会,流了那么多的血,不好好休息,怎么有精神,现在这里的正是事多的时候,她好像还不能倒下。
她抱起了那件蓝狐裘,走到了凤允天的面前,此时这个男子已是没有了从前的干净,不过,依旧是贵气逼人,清贵的公子长身玉立,卓然的傲视着眼前的一切,哪怕是亲生的弟弟死于面前,他也是将沉痛完全的隐在了心底。
他能忍,比任何人都能忍。
顾元妙也是能忍,所以她知道,忍在心头,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疼,怎么样的痛苦。
“王爷,您的披风,”她双手捧起那件蓝狐裘,放在了凤允天的面前,蓝狐裘是世间相当难得的好皮色,她一直没有能还给他,虽然她很喜欢,可是却不能据为已有。
凤允天伸出手,接了过来,打开。
顾元妙却是感觉自己的身上一暖,那件蓝狐裘再次看披在了她的身上。
“拿着吧,既是送你了,那便是你的了,余洲天气寒冷,这里的百姓还需要你这个大夫,莫要再病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