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了,还是同上辈子不同了。
她活着,念儿也是活着,小弟与大哥也都是活的很好。
没有顾家,没有顾元妙,他们的日子才是平安安定的。
洗漱好了之后,她才是走了出去,只是每次出这个房门,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因为真的,真的是太冷了,她将自己手放在了唇边呵了一口热气,才是感觉暖和了不少。
“吱……”阿布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顾元妙伸出手接过了它,真的跟抱了一个大暖炉一样,有阿布的地方,定然会有凤七的,现在阿布几乎都是与凤七形影不离的。
不过,阿布还是最喜欢顾元妙,它不时的扒着顾元妙的衣服,嘴里吱吱喊着什么。
顾元妙拍了拍阿布的小脑袋,将它抱在自己的怀里,也是暖着自己微冻的手指,在走到凤七的面前时,她松开了阿布,阿布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看看她,再是看了一眼凤七,似乎是犹豫不绝的,选哪一个人的好。
“去吧,”顾元妙轻抚着它身上软软的短毛,阿布吱的一声,再一次的挂到了凤七的肩膀上,顾元妙却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什么,儿大了,不由娘了。
府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的马车,马车的后面都是拉着堆成山高的粮食,顾元妙看着一袋袋粮食从车上被卸了下来,粮食十分的实在,也都是今年才出的新粮。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府外是什么情况,可是却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些洋溢在冬日里面的感激与感动。
她长深吸了一口气,奇怪的,就连今天的冷风似乎都不再是那般的冰冷刺骨了,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是热的了,所以,才是感觉风暖了。
早上,因为了有了新粮,所以,大家也都是放开肚皮吃了一个饱饭,给外面百姓准备的,也不再是能够数清米粒的稀粥,米多了,也是绸了一些,完全的可以当成米饭了。
又是一口锅内下足了药草,顾元妙翻着手中的药方,不时的改进着,她随意的坐在地上,将药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手指冻的有些麻木,连笔都是有些难以握住了,她将自己手指放在口中,在感觉不再是麻木的无法动弹之时,才是拿起笔,再写了一个字,如此反复的,脸也是冻到了,可是仍然是没有写出几个字,药方的改动,都是依着病人情况而写的,她怕回去之后,自己会忘记了,而且要改动的地方很多,也不是一张药方就能够的,不同的病情,会有不同的药方,将这些记下,再是以此为依据,对于根治瘟疫,有极大的作用。
这也是她最近才是发现的,所以,才是将纸笔都是给带来了。
就是里外都冷,握笔很难,书写也难。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身边的冷风似乎是轻了很多,抬起脸时,眼前的光线也是微微的被挡了挡。
“冷了?”凤允天看着她握笔的动作,就知道,此时她的手指已是冻的僵了。
恩,顾元妙不时的给自己手上呵着气,可是却也总是驱不了手指上面的寒意,还好有师兄在,否则,以她这样的状态,根本连针都是无法拿住。
凤允天让人拿过了一个炭火盆,给里点着一些柴火,总算的不再是那么冷,可是还是一样的寒凉刺骨。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不成气候。
凤允天突然再是蹲下了一些,他扯开自己的身上的披风,突然握紧了顾元妙的手,他的手很暖,很烫,就像是火炉一般,比起阿布来,不知道要暖多少,顾元妙愣了一下,想要抽开,却是发现指尖有些麻木的暖意,甚至都在不自知的颤动着。
“放这里暖暖吧,”凤允天将她的双手放在了自己怀中,“别误会,他解释道,我并未轻薄于你,这些药方十分的重要,莫要错了,等到了一切结束了之后,我自会向你赔礼道歉的。”
顾元妙轻微的动了动自己的红唇,最终还是没有声音出来,她感觉自己的手很暖,挨着他心脏的位置,是他周身最为火热的地方,他的生命之源,他的生命之气。
他竟然如此的随意,将自己的薄弱给了别人,如若她是他的敌人,只要手指一动,手中的银针,便是扎进他的心脏里面,让他顷刻间,便会毙了命。
而她也没有移开自己的手,因为他说的很对,她的手如果再是麻木,怕是记着的药方,就要给忘记了,药方里面的每一味草药都十分的重要,多不得,少不得,沉不得,旧不得,就连下药的次序,也是错不得。
她抽出自己的手,握了握手指,指尖已经是轻松自由,比起刚才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谢谢,”她低声道谢,却是发现眼前男子清眸间扫出来的那一抹笑意,还有他淡勾起来的唇角,在她的意识中,这个男子是极不喜欢笑的,寒风中,凌厉刺骨,外面横生的树枝,不时的摇出了几许苍冷,几口大锅的下方依旧是点着火,药香阵阵,饭香却渐渐的取代了开来,今天的饭,是绸的,每个人还能够分到一个馒头吃。
大家都是吃着热呼的饭,看着彼此间,已然可以看到的康复,都是流着泪笑了。
以前躺着的可以坐下了,以前坐着的,现在可以站着了,没有生过病的,永远不知道生了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有病入膏肓之时,也永远不会明白,活着是一种怎么样的奢望。
所以,他们都是感激着上天,感激着带给他们的生的恩人,似是神一样的崇拜着这一些达官贵人们。
本是富贵人,却因为他们,命时时不保,饭时时不多,觉时时不香。
又有一锅药发了下去,死的人越来越少,病的人也是越来越少,直到生了重病的人,有一天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再无异样之时,大家都是感觉,好像瘟疫都是过去了
他们的活了下来,或许还能够活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