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妙的红唇轻微的颤抖着,似是有很多无话要说,可是,最后却是什么也未出口。
一只手放在她眼睛之上,然后将她的脸按向了那个带着带着南尘香气的怀抱。
“别看,脏。”
顾元妙伸出手紧紧抓着男子的衣服,一直紧跳着的心脏,终是开始一点一点的平静了起来。而此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是浓了起来,不时的可以听到有人闷哼的声音,雨滴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丝丝微微的冰凉,也似是在洗刷着这样的一个血腥之夜。
“王爷,”凤六带着几人走了过来,正是凤林军中的几人。
“处理干净没有?”凤允天手指一直都是紧紧的按在了顾元妙的肩膀上,他可以感觉出来她的轻颤,还有她身体的僵直。
“已经处理干净了,不留活口,”凤六近似冷酷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对生命歉意,在他们的眼中,这世上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一路都是如此的走来的,所以人命在他的手中的价值,本就是一文不值,。
“王爷,您受伤了?”凤六的视线下移,在看到凤允天的手臂之时,声音都是跟着一惊,这些小喽啰,竟是让主子受伤了,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实在没用。“无妨,”凤允天轻轻抚着怀中女子柔细的发丝,然后手指上移,卡的一声,他将自己手臂上的剑从中间折开,连眉头都是未皱了一下。
“顾元妙……”这时一身是伤的琉沫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见被凤允天护在怀中的顾元妙,总算的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的命可真大。
她用脚尖踢了一下身边的死人,再是蹲下了身子,在他的身上翻着什么。
“不用翻了,是青衣门的人,”凤六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青色令牌,“能够请的动青衣门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什么人?”琉沫再是一脚踢在了地上的死人身上,“你说呢,凤七被支走了,凤十六被灌醉了,我们刚一出府就被盯上了,你告诉我,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清梅山庄的里的事打听的这般清楚,就连你们凤林军的行踪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凤六的脸一僵,而凤允天的神色已经冰彻了骨。
马车上面,顾元妙用剪刀剪开了凤允天的衣服,就是可惜了这件衣服了,是她为他做的,他似乎是极喜欢穿的,一直未下过身,现在这一剪,怕是穿不成了。
“能补吗?”凤允天到是不介意自己身上的伤,对于身上的衣服,到是比较心疼。
“不能了,”顾元妙撕开了袖子,箭入了2寸左右,怕都是快要伤及的骨头了。
“那再帮我做一件可好?”他平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指再是上移,整着她微乱的头发,此时的她,其实够狼狈了,身上的衣服也是脏了,又是泥又是的,身上也有好几处伤,不过,好就好在,都是皮外伤,否则,怕是凤允天不会这般平静的还能与她坐马车之上。
“好,”顾元妙答应着,眼睛也是盯着凤允天的伤口,她要将箭尖拔出来,可是这种箭上都是有倒刺的,拔出来之时,必定会是一个不小的血窟窿,而且人的血肉之躯,怎能不疼。
她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也是没有找到麻药,麻药是她配出来的,可以止痛,只是那药本就不轻易的提练,她也不会常带于身上。
“我没有带麻药。”
凤允天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再是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她脏污了的脸,“不用,就这样拔吧。”
顾元妙握紧自己手指,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拿出了一根银针,快速的在凤允天的身上的几处要穴上扎了几下,最后拿出了琉沫随身带着的小刀,用酒洗了干净,还好,凤六的身上带有酒,她将酒给了凤允天。
凤允天喝了一口,将背靠在身后的马车上面,一双沉静的眸子,始终都是放在她的脸上。
顾元妙闭上眼睛,再是睁开之时,已是将眸内多余的情绪敛了下去了,也是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安静了起来。
拿起了匕首,她在凤允天的胳膊上划出了一个十字刀口,凤允天并未动,甚至连神色都是未变过一下,除了他身上的肌肉有些紧张之外,真的感觉不出来,这伤是他身上的。
顾元妙握紧那半截断箭,用力的将箭向外一提,箭尖从皮肉里面拔了出来,带着不少的血肉,不过,好就好在,伤口比她预想中的小的很多,因为她提前用针止住了血,所以,伤口并没有流太多的血,她小心的清洗好了伤口,洒上自己带在身上的药粉,再是包好,那枝断箭还在马上之上,上面的血渍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好了,”顾元妙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水,再是抬起脸时,就发现凤允天正在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她垂下眼睫,将视线停在马车的某个方向。
这时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很暖很暖。。
“妙儿……”
“恩……”她听到他在喊她的名子,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名子很多人都是喊过,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似是他的这种声音一样,竟是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过来坐,”凤允天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顾元妙有半分的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坐了过去。
凤允天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环住了她的小巧的肩膀。“靠会吧,离顺府还有很长的时间,一切有我。”
肩膀上面的暖意,让顾元妙有几分了留恋,她想要挣扎一下,可是却是感觉眼皮很重,很沉,罢了,就这样吧,她闭上眼睛,渐渐的放松下了自己的身体,许是真的太累也太怕了,随着马车的颠簸,她颤了颤眼睫,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是跟着放松了下来。
凤允天收紧了自己的未受伤的手臂,他侧过脸,就见怀中的姑娘眼睫轻颤,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苍白的几乎没有一点的血色,他拿过自己的披风替她盖好,也是跟着闭起双眼,马车依旧有些颠簸,达达达的马蹄之声,在黑夜中渐行渐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