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南本来想去柳卉那边接她一起去火车站的,可是柳卉拼命拒绝,说真的太麻烦了。
去古镇之前要先去B市,他们坐的是高铁,高铁站离江图南家很近,二十分钟公交就到了,可是柳卉过去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没必要让江图南舍近求远,所以柳卉说什么也不让江图南来接。
“你还提着个行李箱多累啊。”
“不累!”柳卉插好耳机,和自己妈妈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箱子里都是衣服和一次性洗漱用具,轻的很,单手就能提下楼,“不说啦,我下楼呢,要去坐车了,你算好时间到站就行,我们门口见。”
说完,柳卉就哼哧哼哧地下去了,楼上还传来了柳妈的叮嘱,“随时联系!路上慢点!”
江图南那边,他只得无奈地挂上了电话。
“怎么?”江妈正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就看到江图南本要出门,然后妥协地又坐回沙发的样子。
“她不用我接,”江图南笑了笑,“说我不方便,让我自己去火车站,到火车站碰头就好。”
到了车站的时候,果然还是江图南先到了。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柳卉,柳卉也看到了他,两个人同时向着彼此走过去。
其实柳卉是想跑着扑到江图南的怀里的,因为她看到江图南的那个时候有点想哭。
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痛苦,茫然,无助,在看到自己的港湾的时候,就好想全部爆发出来,躲在那个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痛哭一场。
柳卉这才发现江图南在自己这里这么重要,这么有份量。
已经可以被称为港湾了。
可能是因为本以为会是自己港湾的人都没了吧。
柳卉的眼泪已经在眼角凝聚了,她特意在江图南快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撒娇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困了。”
江图南没发现不对,柳卉经常因为困倦而流泪,所以他也不过是擦了擦有些湿润的柳卉的眼角,轻轻亲了她一下,然后想接过她的行李箱。
“不用啦,你拿两个不好拿,拖着不累的。”柳卉吸了吸鼻子,然后左手挽着江图南,右手拿着行李箱和江图南一起去取票进站。
高铁出发时间是下午两点整,坐三小时高铁到达B市,然后两个人就打算在B市先吃个晚饭,逛个夜市,然后第二天一早吃个早饭,就坐大巴去古镇。
三个小时时间并不算长,而且这辆车的目的地刚好是B市,就算两人睡下了,也不怕坐过站。
不过当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江图南和柳卉还是都各自定了个闹钟。
天公作美,在连续的阴天和闷热中,他们出门的这一天总算是迎来了艳阳天,虽然会热一点,但起码不是闷热了。
柳卉和江图南选了两人座位,柳卉靠窗,江图南靠走廊。
下午的阳光向来是最好的,高铁上的窗帘并没有拉下,几段条状的橘黄色光条印在座位上,窗上的灰尘被照的发着星光。
柳卉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还拍了一段不过几秒的视频。
这次的旅游她打算拍一段vlog,不一定会发在网上,只是想留作一个纪念。
“晒吗?”
江图南放好了行李箱才发现柳卉并没坐下,所以猜测道,“把窗帘拉下来?”
柳卉只是摇摇头,“你会晒吗?”
“还好。”
“那就不拉,”柳卉拉着江图南的手,有点开心,“我想拍东西,这样的阳光很舒服,过一会儿再拉就好。”
高铁即将出发时,耳边传来了温柔又平和的提示声,伴随着一下接着一下富有节奏地拉下窗帘的刷刷声。
车厢陷入了灰暗,唯独柳卉着还有光。
大爷大妈新奇的吆喝,孩童哭笑打闹的刺耳,保洁阿姨轻声的让一下,检票员穿着整齐地来检查车票。
不过是下午两点刚刚上车就有了零食的香味。
身边坐着的人在低头看着手机,但是另一只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仅有的阳光也没有忘记照顾他,睫毛上都有光点在飘荡。
柳卉喜欢安静,但是更喜欢闹腾里的安静。
这是生活赋予的安全感。
她拿出手机对着这‘生活感’拍了一段视频,然后还是把那个窗帘拉下来了。
江图南睡着了,头歪着,没个支撑。
柳卉把身体往上挪了挪,然后轻轻把江图南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他睡的舒服点。
然后柳卉就又拿出了手机,给他们两个人拍了一下,随后,她也靠在了江图南的脑袋旁,她也想睡一会儿的,可惜就是睡不着。
这两天她都没能睡好,每天两三点才睡,早上七八点就醒,头也疼,她以为出来了就能好一点了,在江图南身边也就能好一点了,可是一切都是她以为。
她没能好。
柳卉叹了口气,开始打开了手机,就这么划弄着手机,划弄了三个小时。
“没睡吗?”江图南一清醒,下意识就是拉了拉柳卉的手,然后亲了她一下,迷糊地问着她。
“没,”柳卉蹭了蹭江图南,“不想睡,醒了就差不多起来吧,快下车了。”
等到两人到酒店已经是快六点了。
柳卉订的是标间,其实柳卉想订大床房的,她想和江图南睡一块儿,就像当时在江图南家里的时候一样,她想窝在江图南怀里。
可是想了想,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所以还是订了标间。
两个人放了行李,休息了一下就出去吃饭了。
柳卉已经查好了很多攻略,直接就拉着江图南去她早就最好标记的人气最高,口味最好的店去了。
吃完了饭就去逛逛这里比较有名的地方,然后天彻底黑了,就去市里最有名的购物街去逛了个遍。
一路上两人拍拍吃吃喝喝,玩的忘了时间忘了烦恼,两人的手一直牵在一起。
等到差不多十点了,两人才回到酒店。
柳卉打开行李箱,半箱是自己的各种衣服,另外半箱就是一次性浴巾,毛巾,装的满满的,一半是她自己买的,另一半是给江图南买的。
“省的洗了,”柳卉把浴巾递给了江图南,“也别用酒店里的,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