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陆昂自顾说话,林启向旁边一瞄,见陆建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心站在书橱跟前,也装模作样看书,实际上耳朵都快要斜过来了,林启刚才想陆昂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过来要钱的,十有八九就是陆心在旁边煽风点火。
为了不让这种误会继续加深,林启决定主动出击了:“陆老爷子!”陆昂滔滔不绝,为他以为即将进行的讨价还价打伏笔的时候,林启强行打断了他,开门见山道:“不管之前我们的误会有多深,我呢,在您面前是晚辈,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就多包含,今天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到这里,心道:“要不是关系到刘琴母女二人的身家性命,有事我也不想过来。”
陆昂坐在老板椅上向右靠了靠,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微笑道:“那就请说吧。”
林启暗叹一声,还是说道:“是这样的,我跟赵天明……哦,就是那天那个跟你抬价的那位,不是你们家集团下司集团的遗孀的表亲,我们是做侦探服务社的。”
“侦探服务社?私家侦探?”
“您要这么理解也行吧,总之根据我们的调查,三天前的绑匪,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要找四个人,就是八斋问你的那四个,陆元文、赵良、管默和方志成,我相信他们绑架你们全家,确实不是出于勒索钱财的目的,而是另有所图,你知道的,这一带姓陆的大家族,就只有你们大地集团了。”
陆昂这时才换了一副不解的表情:“姓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抓我们?”
“他们是很有组织纪律的团体,没有做过调查,不会这么冒然做这么大的行动,我想,他们可能是认定,你们一家都是那四个人之一——陆元文的后代,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您的父亲陆鼎,就是陆元文,因为我们调查过,陆元文和赵良两个人,都是至少将近一百岁的老人了,与您父亲的年纪也比较吻合。”
“难怪,他一开口就问我的父亲原名是不是叫陆元文,他们要找这四个人干什么?”
林启苦笑一声:“我们也一直在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昂叹了口气:“我的父亲大名叫陆鼎,不过他生平为人都十分低调,也从来不跟我们谈他的事情,尤其是解放以前的事,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找错了人,现在想想,也许真有这个可能性……”
林启这时补充道:“很高兴你也是这样,那天八斋问到管默的时候,您也否认了,现在我们可以再坦承的谈一次,您为什么不承认认识管默,他可是您妻子的亲哥哥。”
陆昂皱了下眉,又长叹一声,摘下老花眼镜放在桌子上,缓缓道:“因为我确实当这个人已经死了,要不是管默,我青梅竹马的妻子也不会死那么早……算了,都是过去的事,要不是还念在发妻的份上,我们连这门亲都不想认。”
“所以你对八斋否认,果然是与管默之间有私愤……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之所以也较大程度的怀疑陆元文就是你的父亲陆鼎,也跟他有关系,我们找过他……”
“哦,他身体……还能活动?”
“不能,不过为我们写下两个字,也不能算两个字,一个半吧,陆12,我们问他是不是认识陆元文的时候,他明显很激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字,他的状态你也知道,这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陆昂思忖道:“陆12?第二个字,确实是鼎的起笔,不过也不排除他是想故意栽赃给我父亲,他年轻时做红卫兵,可没少冤枉害死过人。”
“所以要澄清也不难,只要跟您父亲当面对质一下就可以了。”林启道。
陆昂这时恍然大悟:“原来你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找我的父亲?”
林启一打响指:“没错,希望陆老爷子能够代为引见,您应该知道,这不光是关系我们,更加关系到你们一家人的安危。”
陆昂轻蔑道:“你要达到什么目的,挑明就行了,不用拿我家人说事,那两个杀手已经被拘押了,怎么可能还会威胁到我家人的安全。”
林启不禁笑道:“我的陆老爷哎,您以为一个诺大的杀手组织,就那两个撑门面的?”刚说完,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陆昂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果然陆昂继续不动声色追问:“哦?那他们还有几个杀手?”
林启暗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早知道把万通刘也带上了,这两个老江湖碰到一起,必定有点火花,再一想,其实把执法的底细告诉他也没什么大碍,不过现在他既然急于知道,也可以当做我的筹码,于是从容答道:“当然还有杀手,不过他们是境外的组织,要查清难度很大,现在只能告诉你,除了那天晚上的刑天和八斋,至少还有四名杀手也挂在这条任务线上。”
“四个?”陆昂惊问了一声,“都跟那天晚上……”
林启点了点头:“是的,四个头脑,也就是说,至少有四个队伍在盯着你们,所以我们先下手为强,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也许还能占点先机,否则光是应付,你也不会知道自己会栽倒在哪一轮。”
陆昂这时才无力的往椅子上一靠,这时陆建业和陆心两个人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过来,走到陆昂身边,陆心扶着陆昂肩膀:“要不就带他去见见爷爷吧。”
陆昂叹道:“你爷爷这么多年养尊处优,闭门谢客,连他的老战友都不愿意见,现在不知道肯不肯见外人。”
听到老战友三个字,林启这时心念一动,问道:“您父亲也当过兵啊?”
陆昂答道:“当是当过,不过军队建制他自己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你也不要问我,解放战争打响的时候,我刚刚两周岁,被寄养在山东老家,建国以后许多年,父亲才把我带回到身边的,记得那时我都已经小学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