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本以为要费一些周折才能见到伍由俭,没想到刚下车,就有人过来把他们接走了,倒是让林启感到很诧异,不过随即就想通了,既然包围医院的武装人员是伍由俭的人,那自己把他的装甲车开走,自然也是在伍由俭的监视之下了,只是一方面林启在车里,他们拿这铁盒子没有办法,另一方面伍由俭正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自然没功夫管他。
林启带着温玉、万林、季安洁三人跟着前面自称“司良同”的引导人员,进了市政大厦,径直上了顶楼,那人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林启警惕问道:“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司良同这才回过头来,答道:“市长先生的办公室!”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又调转头继续向前走。
林启心道:“市长,这都已经改名字了。”
一行人来到顶楼,又向前走了半分钟,接着右拐,走廊尽头处出现一扇富贵逼人的铜漆大门,林启心道:“这个总督……市长先生,还挺有格调的,自己办公室的门都修得跟人家别墅大门似的。”司良同在门外敲了三声,“咣咣”作响,竟还是个铁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司良同从兜里拿出钥匙,回过头来道:“市长先生可能还没有回来,你们进去喝杯茶稍等片刻。”说话间,已经打开了大门,领着林启等人走了进去。
伍由俭的办公室里是中式装修,到处是红木家具,条案、圈椅等,像个老学究的书房,不过面积宽敞得很,司良同道:“请随意落坐,我去给各位准备茶水。”也不等林启等人应声,径直走了出去,林启对着他的背影问道:“总……市长先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有十分紧急的情况要跟他说。”
司良同已经走到门边,回头道:“很快,请耐心等待。”说罢走了出去,“咣”得一声,把门带上了。
林启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怎么这么着急?”也走到门后,试着拉了一下门把手,纹丝不动,登时紧张起来,又推了一把,仍然不动,回过头来对另外三人苦笑道:“还是中招了,我们被软禁了。”
温玉和万林到现在情绪都没有调整过来,一进办公室互相拥着往沙发上一坐,一点精神也没有,听到林启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季安洁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启道:“刚那个叫司良同的,出去把门给反锁了,我说他怎么那么着急的,引我们进套呢。”
“那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你先陪那母子两歇会,我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出口。”林启走到那个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打开抽屉,再看看后面的书橱,都是空空荡荡的,心想:“还是个新的办公室,可能真是准备改名市长后用的,没想到倒是给我们先用上了。”
正想到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林启不假思索,径直接了起来,漫不经心道:“市长办公室,你找哪位?”
“我是伍由俭!”
林启登时气不打一出来:“总督先生?还是该叫您市长先生,你的手下把我们骗得可惨啊。”
“十分抱歉,请不要责怪司良同,他也是执行我的命令,当然也不要责怪我,我也是考虑到整个南岩市的安全,才将各位隔离处理的。”
“那我应该怪谁呢?我们从医院里九死一生逃出来……哦,还差点被你的射杀,我说得没错吧市长先生,你还记得您说过,岛上没有什么武装力量的,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几个,还是归昆度斯将军统帅的,好像跟实际情况相去甚远嘛。”
“再次抱歉,你所知道的一切行动,我都是从南岩市的整体安全来考虑的,你们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应该知道疫情的可怕,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谁也不愿意滥杀无辜。”
“好吧,我本来还想把医院的情况给您汇报一下呢,看样子,你了解的比我多得多吧。”
“这取决于你怎样理解,但我可以保证,这里面并不存在你想象中的阴谋等等,医院的疫情爆发之前,我也和你一样,没有一丝察觉。”
“那我就很佩服市长先生了,疫情发展的那么快,您调动武装力量的速度,却比疫情还要快好几倍,说事先不知道,不觉得很难让人信服么?”
“这只是一个巧合,具体原因恕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疫情的原因是什么?”
“不方便透露。”
“伤亡有统计数字了么?”
“不方便透露。”
林启气结道:“有什么方便透露的么?”
“到目前为止,我们了解的内容其实差不了多少了。”
“好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既然现在你们的主权归联合国了,这种可怕的疫情必须要向联合国报备吧,或者至少要知会国际卫生组织吧?”
“我认为没有这样的必要,现在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且今天是南岩市更名的第一天,不应该在这样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时刻,给南岩市抹上污点。”
“市长大人,”林启更是气结,“您认为这只是污点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事不应该影响南岩岛的形象,我可以向你保证,首先,整个疫情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其次,我们的专业技术团队,已经找到疫情的源头,可以对症下药,最后,这起事件的后果虽然很严重,但还在可控范围内,没有深入追究的必要。”
“好吧,那我们怎么办?”林启最终还是妥协了,伍由俭鬼迷心窍,还是跟他讲点实际的东西比较好,“你打算把我们这样关一辈子么?”
伍由俭答道:“至少需要观察一周,如果一周后各位没有出来变异反应,我就会释放你们,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有变异情况,那只能抱歉了,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只能执行清剿。”
“什么?”林启惊道,“任何一个人?那其他人不是无辜的?”
“林先生,依我看来,在灾难面前,并不存在无辜或者罪恶这样严重情绪化色彩的字眼。”说罢伍由俭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