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师兄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钟言不胜唏嘘。
或许是由于太虚剑神时期的经历与之产生了共鸣,钟言最看不得这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了,更何况是妖人所害。
不过感慨还感慨,钟言如今更需要理性思考。
这逆徒既然已经懂得割韭菜的办法,那修为自然极高,单纯大师兄一个人,不一定对付得了,指不定到时候大师兄都被做成了药引子,沦为妖兽,需要钟言来斩除。
而逆徒诡计多端,如果两人先回宗门求援,可能他就溜之大吉,错失复仇良机了。
按照那些妖兽的强度,钟言估计,自己与大师兄二人合力,在准备妥当的情况下应当能够击溃那逆徒。
只是可能需要一定的助力。
钟言思考片刻,很快有了答案。
他选择了亲自动手。
骤然,钟言感觉周围景色流转变化,回过神来,他已经置身于一处破庙之中。
眼前,大师兄百感交集,表情凝重。
“师弟,我去意已决,如若这一次无法铲除叛徒,那么我的内心将永远无法获得安宁,从此道心蒙尘,无法更进一步。”
他坚决地说道,着实性情中人,大师兄说罢,又看了一眼钟言。
“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没必要和我一起拼命,快回宗门禀告师父,就算我在此身陨,也能拖住那逆徒,给师父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
“大师兄,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总之你先别急。”
钟言拱手说道。
“这逆徒已经掌握了转化妖兽的办法,实力必然极为强大,你一人前去,只会有死无生,哪怕我们二人携手,正面进攻也不一定能取得胜利。”
“可我不能放任不管!”
大师兄以为钟言是要劝说自己明哲保身,立刻说道。
“我并非劝大师兄你放弃,实际上,我也嫉恶如仇,此行必定要帮助你报得大仇,只是,我们需要进行一些迂回作战。”
钟言娓娓道来般说着。
“迂回作战?”
大师兄不解,急忙询问。
“我们现在得知那逆徒就在此山中逗留,他生性狡诈,定然在这附近布置了天地大阵,隔绝灵气,一方面隐藏自己,一方面防止外人入侵,我们如果正面进攻,只会被限制力量,最终沦为他新的药引。”
钟言简单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布下一个更大的天地大阵,将整座山包裹其中,隔绝他的灵气,同时,我佯装离开,给那逆徒觉察,而大师兄你装作勇武无谋正面进攻,到时候我偷偷遣返,趁他大意的时候直接偷袭,你我二人其利断金,定可以将那逆徒诛杀。”
根据钟言的观察,修道之人,大多比较纯粹,就像大师兄,真情流露,性格直爽,那逆徒虽然狡猾奸诈,但也坏的很纯粹,当大师兄这样修为的药引良材在他面前的时候,很难不动心。
自己伪装一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时候不讲武德,直接背后偷袭,那逆徒肯定防不胜防。
再加上外面的天地大阵隔绝对方的灵气,确保即使对方有所觉察也为时已晚。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是穷凶极恶的逆徒。
钟言一边感受这一方天地之间沛然的灵气,一方面熟练掌控这天慧境的身体,用了一天时间就彻底融会贯通。
他首先装作路过的样子在这附近斩了两个妖,与此同时,大师兄布下了天地大阵,只待启动,这片群山就会被彻底隔绝灵气,成为那大阵之中的大离朝一般的凡骨之地。
随后,钟言御剑离开,却并没有走远,而是以土遁之法钻了回来。
百般武艺,此乃地道战!
接着,大师兄出场了。
他极度愤怒,钻入群山之中,以剑扬起烈焰,焚烧树木,大喊着逆徒的名字,誓要与之决战的模样。
就在大师兄挥剑的时候,一道剑意落下,直冲他而来!
大师兄急忙驱动真意,烈火焚烧,与剑意膨胀,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硝烟之中,只见一名道人站在山石之上,表情淡漠。
“我本来放过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也罢,今日就拿你来炼一剂灵丹。”
逆徒叹息一声,右手长剑直出。
骤然,天昏地暗,山间瘴气弥漫,那黑色的浓雾如同具有生命的蠕虫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挡住了大师兄所有的退路。
在黑雾之中,似乎有妖兽,虫豸,怪物,尸骸,一旦被吞没,恐怕死无全尸。
大师兄长剑指向天空,一道深紫的雷霆自天穹坠落,击中了其中一团黑雾。
那黑雾与雷光交缠,相互吞噬,最后雷霆寂灭,万物归于沉寂。
“不自量力。”
逆徒冷笑一声,遮天蔽日的黑雾彻底堵住了大师兄所有的出路,眼看就要将其吞没。
忽然,一抹剑光自远处飞来,一剑光寒,竟然硬生生将黑雾斩出了一道豁口。
逆徒转身一看,只见一名道人站在云端御剑而行,负手站立,飘飘然如同神仙。
“某待你多时。”
钟言沉吟一句,这时候就要装作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逆徒微微挑眉,他记得钟言应该已经离去,没想到竟然是伏兵。
只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此时更是胸有成竹。
“没想到天玄宗的人也干这种苟且偷袭之事,这算什么名门正派?”
“呵呵,对付你这种左道妖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师兄,我们一起上!”
钟言说了一声,以指为剑,截取流云,剑意沛然。
霎时间,大师兄周身也泛起微光,雷霆刹那之间,朝着逆徒而去。
虽然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但双方交手不过片刻,钟言就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每一剑与这逆徒相击,就能感觉到手臂发麻,头痛欲裂。
似乎也看出了钟言的不堪重负,逆徒大笑一声,长剑指天。
嗡——
一阵蜂鸣传来,钟言立刻感觉自己与天地灵气的沟通似乎有所减弱,他清楚,这是逆徒布置在山间的大阵起了作用。
钟言与大师兄对了个眼色,两人运转真意,下一刻,那阻滞感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逆徒的脸上表情不断变化。
“你、你们竟然还做了这样的布置?卑鄙无耻,你们这算什么名门正派!你们就不怕道心受挫吗?”
他感到难以置信,毕竟作为名门正派,这两个人又是趁其不备出手偷袭,还特地布下天地大阵确保万无一失,这也太稳健了吧!
而且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难道不会给道心留下嫌隙,成为日后突破的障碍吗?
这两个人在想什么?
“呵呵,要是不能将你在此地彻底铲除,那老子的道心才真的会受挫咧,略略略!”
钟言吐舌头给那逐渐失去了勾连天地灵气的逆徒上嘴脸,随即,将报仇的机会留给了大师兄。
“大师兄,可以上了。”
钟言说,可以上了。
大师兄表情复杂,但很快又变得毅然决然。
他手起剑落,那逆徒立刻被一剑枭首,再无了生命气息。
可大师兄也没有感到满足或者释然。
绵长的仇恨终结之后,留下的只有空虚。
他放声大笑,狰狞而恐怖。
钟言知道,这时候留给大师兄自己一个人独处更好,他飞到了逆徒的旁边。
“这小子在外面游历这么多年,身上肯定一堆值钱的宝贝。”
钟言开始摸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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