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的这个回答倒是有点儿匪夷所思，既不是刚才的没有任何信息，也不是说不知道。
一个无法回答，让这个答案顿时多了无数种可能。
江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图，而此刻，他死死的盯着冰雪的眼睛，企图从中读出点儿什么意思。
但很快，江衍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原本打算询问冰雪的好几个问题也不准备问了。
江衍转头看向冯永山，说道：“冯董，天快亮了，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冯永山经历了今晚的种种事故后，也是有些疲惫了，此刻正靠在墙上，浑身已被汗水浸湿。
不知是不是小白球改造那些电子产品的时候，顺手帮冰雪升了一下级，总之整栋建筑的温度再一次上升。
听到江衍这话，冯永山有些疑惑，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草草收尾，有点儿让人想不明白啊。
不过当冯永山看向江衍的时候，发现江衍正在给自己使眼色，顿时心领神会，连忙站起身。
“也是，不早了，忙活一晚上了，该走了。”
冯永山没有废话，直接转身就朝着停放潜水艇的地方走去，江衍抱着小白球以及那道蓝色的意识，快步跟了上去。
房间里的灯光也一个个的紧跟着熄灭掉，只留下冰雪的投影独自在那里发呆。
坐上潜水艇，江衍没有选择让小白球护送自己上去，毕竟有交通工具，江衍想了想，还是不麻烦了。
冯永山直到潜水艇发动，开始朝水面上升起的时候，也一直沉默不语。
狭小的潜水艇内部，隐约能听见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空一直都没有变亮，没有时间的情况下，江衍也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看着潜水艇上显示此时的高度已经上升了快4000米，距离水面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冯永山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江衍，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把玩着手中的蓝色小球。
冯永山咳嗽了一声，江衍闻声抬起头。
“刚才你是不是要提醒我不要追问下去了。”
冯永山淡淡的说道，江衍摘下头盔，吐出一口浊气，笑了起来。
“冯董果然见多识广，那不妨猜猜是因为什么？”
冯永山想了想回道：“冰雪应该是在有意的隐瞒什么东西吧，所以才问不出来。”
江衍点了点头：“猜的没错，有了意识之后，也就代表着冰雪有了人类的情感，所以无论她的智商有多高，反应有多快，眼神不会骗人，她当时肯定在忌惮什么。”
“这个？”冯永山转头指了指江衍手中蓝色的小球。
“不清楚，回去慢慢研究吧。”江衍耸了耸肩膀，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岸边了。
岸边此时早已站满了人，好像在迎接冯永山的到来一般。
随着潜水艇浮出水面，江衍甚至看到了一群医生打扮的人，正抬着担架和轮椅严阵以待。
看到此景后，江衍不禁咂咂嘴，人比人气死人啊，看看人家这手笔。
冯永山开始摘下身上的各种装备，等到将所有设备都摘除完毕后，打开了潜水艇的舱门。
江衍先是看到了站在队伍前端的那人，正是冯永山的其中一个儿子，但是并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想了想，好像没来的那个正是被冯永山扇了一巴掌的那家伙。
“你是谁！”冯永山的儿子看到潜水艇里面的江衍后，如临大敌，慌乱中掏出了一把手枪，身后的护卫队，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江衍。
江衍丝毫没有理会，默默的小白球放进水里，让它自己回方舟。
“混账！给我放下！这是我的客人！”冯永山此刻的眼神完全如一个上位者一般，阴冷的目光扫视到自己的儿子时候，江衍看到他明显打了一个寒颤。
“啧，看来还是喜欢小棉袄。”在心中默默的想了下后，江衍率先走出了潜水艇。
冯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江衍上岸，仿佛把他当成空气一般，在一旁拉伸着自己的身体。
这嚣张的一幕差点儿让冯光气的跳脚，不过他可不像自己的哥哥冯阳一样，那么冲动。
但是他可知道，自己父亲去的可是4000米的水下啊，这是去哪拉来了个客人啊，这是否有点儿太离谱了。
冯光深深的看了几眼江衍，又重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爸，身体还好吧，没出什么意外吧。”冯光点头哈腰般的迎了上去，同时伸出手来搀扶。
“你是盼着我出什么意外？”冯永山冷声道，同时一把甩开冯光的手，独自上了岸。
“不是..没有..爸，我不是那个...”冯光还想解释点儿什么，但是冯永山已经走到了江衍旁边，二人正在耳语。
这尴尬的一幕，让冯光脸上顿时无光，从小到大，父亲最偏爱的就是冯寒，只因为冯寒虽然身患重病，但是智商颇高。
这也是叶霜下决心把冰雪接入冯寒的原因之一。
而他们两个儿子，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自己父亲的一点儿关注。
但他可不敢在自己父亲面前耍脾气，虽然每次自己父亲下水，再次上岸的时间都要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左右。
但是冯光几乎是提前了五六个小时就站在这里等，等到的只是父亲最自己近乎冷漠的态度。
“宵禁解除！宵禁解除！宵禁解除！”
正当冯永山和江衍交头接耳的时候，冰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看来之前那么大的变故，并没有影响到冰雪的正常运转。
同时也意味着，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8点。
冯永山对着一旁站着的几个大汉使了使眼色，只见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从身后拿出了一把伞，走到了江衍和冯永山身边。
“走吧，去我房间详谈。”冯永山作势邀请江衍，这年轻人今晚给他带来了太多震撼。
同时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能唤醒自己的女儿，无论是不是真的，这对冯永山来说，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呃，冯董，我还有家人，不知道能否让他们一块来这里参观参观。”
江衍没有就这样跟着冯永山走，而是先提了下条件。
“当然，我冯某肯定以最高的待遇欢迎。”冯永山说完后，对着冯光安顿了几句，冯光听的是连连点头。
“冯董真是爽快人。”江衍说完后，对着方舟下达了指令，便示意冯永山可以走了。
冯永山有些好奇，这都不需要联系的吗？哪怕去找人接一下也可以啊。
但看着江衍的表情，冯永山虽然满肚子疑惑，但也不好过问，毕竟他确实有点儿看不透他。
此刻，距离浑水城几十公里外，一片安静的水域正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水下，一艘庞然大物正朝着水面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