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莫路坐在窗前。
温柔的晚风推不动暮云，野径的尽头埋入暗色的山林。
莫路点了一支檀香，看那青烟袅袅散在苍茫的暮色里。
房间里之前微生透留下的信息素几乎已经完全消失，被檀香取代。
莫路本是不习惯房间里有除了檀香以外的味道，然而此刻再点起以前熟悉的香，却觉得没有那玫瑰酒的味道宁神。
可他明明喜欢茶，不喜欢酒。
他明明喜欢清淡，不喜欢浓烈。
可是微生透带着他百分之百契合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地就闯进来了。
像只被人抛弃的大狗，一边“嗷嗷”咬着人，不知分寸，一边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摇着尾巴叫“主人”。
让他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怪异的责任感。
而且微生透还比他小两岁。
莫路看着桌案上那张复杂的咒印图，微微出神。
“少爷。”
微生透低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莫路张了张口，犹豫了半晌才道：“进来。”
微生透推开门走进来，漆黑的眸中像是揉碎了星辰。
“少爷怎么不开灯？”
微生透走到莫路的身边。
“月色很好。”莫路淡淡回答。
微生透望向窗外那轮月亮，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及莫路分毫。
他看了看莫路手边的檀香，抬手将它熄灭。
莫路皱了皱眉头。
“少爷，以后让属下来做你的香，可好？”
微生透单膝跪在了莫路的身前，仰头看着莫路。
他面上带着纯净的笑容，本就微微下垂的眼睛此刻因为笑容而眯起，看起来像是月牙。凌乱的黑色碎发散在他的额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莫路看着微生透的脸庞薄唇微抿。
微生透长得真的很好看，不笑的时候看着是微微带着点邪气的俊美，而现在毫无防备地笑起来......
像是一只可爱的萨摩耶。
莫路想着，抬手在微生透的脑袋上揉了揉。
果然是跟狗狗毛一样的触感，柔软好摸。
“少爷。”
微生透不仅没躲，反而更凑上前去，让莫路更方便揉他的头发，面上透着被撸毛的舒适。
莫路看着微生透这个反应，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耳根却是有些红了。
微生透起身坐在了莫路的旁边。
玫瑰烈酒的信息素渐渐取代了檀香厚重的味道。
莫路并未出言阻止。
他嗅着微生透信息素醉人的香气，心中感到无比安定。
窗外的月光，浮漾着清浅的流光，昏而温柔。
莫路听着夏夜的虫鸣，嗅着微生透的信息素，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微生透，”莫路撑着额头闭着眼睛，“留够几天的信息素，回去吧。”
“少爷，属下想陪您到睡着。”
微生透沙哑的嗓音糅在玫瑰味的夜色里，显得暧昧缱绻。
莫路睁开眸子看向微生透。
半晌，他忽地将微生透拉过来，吻住了微生透的唇。
微生透只是愣了一瞬便立刻回应莫路。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手去触碰莫路，只是放在莫路的身侧。
他在莫路温软的唇瓣上吮吸啃咬。
莫路忽地轻轻笑出声。
“少爷？”
微生透微微离开莫路，看着他，有些不解。
“微生透，你真的是狗吗？”
莫路舔了舔唇角。
谁接吻这么笨拙地啃来啃去啊？
微生透一怔，呼吸变得愈发粗重。
他忍着直接将莫路按在身下的冲动，抬手扣住莫路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吻上了他。
与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微生透像是要把这几天积攒的对莫路的渴望全部发泄出来。
他肆意地搅乱莫路的呼吸，在清淡的白茶香里混入酒精炽烈的味道。
莫路浑身发烫，他努力维持着理智，将右手按上微生透的后颈。
“少爷...”
微生透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低低喘息出声。
莫路并未回应，他压下自己身体里的异样，指尖黑芒微闪，浓烈的玫瑰烈酒信息素在莫路的手中汇聚成一块粉色的塔香。
“可以了。”莫路看着手中的塔香，微微后退离开了微生透。
微生透怀里忽然空了，顿时感觉心痒难耐。
他正想再凑上去，莫路指尖微挑，微生透倏地直接起身。
“回去自己念咒。后面几天晚上都不用来了。”
莫路看着微生透憋屈的模样，心里还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他没有再放纵微生透，反而是当着他的面将刚刚制作出来的粉色塔香放入旁边的香炉。
微生透顿时可怜巴巴地看着莫路。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谁能这般容易就凝聚起信息素的，也没见过把信息素凝聚成塔香的，但微生透猜也能猜到这塔香干什么用的。
莫路吻他竟只是为了更高效地收集信息素。
他却满脑子只想#他。
莫路似是看出来了微生透在想什么，他淡淡道：
“微生透，不要得寸进尺。”
承认是床伴已经是极限。
他不会给微生透更多。
“......是。”
微生透垂眸，浑身上下都透着沮丧。
莫路忍着心软，冷冷道：
“出去吧。”
微生透深深看了莫路一眼，转身离开。
莫路看着微生透高大的背影，缓缓吐了一口气。
他这才放松了身形，不再刻意遮掩早已兴奋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