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本家。
莫路气定神闲地坐在前堂里喝茶。
莫老爷子一脸严肃。
“果然是联邦的巫师在攻击你。”
莫老爷子看着莫路。
莫路淡淡应了一声：“嗯。”
“唉，你没事就好啊。”莫老爷子又道。
莫路抬头看了莫老爷子一眼，片刻后，又随意“嗯”了一声。
莫老爷子听着莫路不咸不淡的回应，有些尴尬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
微生透站在旁边默默看着。
莫老爷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垂着脑袋的微生透，他立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扬起笑脸对莫路道：
“莫儿啊，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莫路放下茶盏，挑了一下眉：
“您是说，送给我的护身咒？”
莫老爷子立刻“诶”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道：
“当然不是！是誓言石啊！誓言石！你没看见吗？”
莫路斜斜靠在椅子上，冷冷“呵”了一声。
莫老爷子一吹胡子：
“莫儿，你可别小看这誓言石！这可是你的Alpha爱你的证明！”
莫路淡淡道：“这Alpha说的是不会伤害我，没说他爱我。”
莫老爷子一僵。
失算了。
应该让微生透说“爱你永不变”的。
后面微生透也眯起了眼睛。
原来少爷想听这个吗？
“那来！重新说！”
莫老爷子大手一挥，微生透立刻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
莫路放下茶盏，无奈地道：
“爷爷，您可以了吧。说说正事吧好吗？我知道您知道一些事情，不然不会给我留护身咒。”
莫老爷子看着莫路，叹了口气。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让莫路沾染到半分联邦和帝国的破事。
尤其不想让莫路研究联邦的死灵术。
但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严肃地道：
“最近帝国起来了一个李家，非说自己才是正统的祝由术，咱莫家是邪门歪道。”
“这种还用得着理会吗？”
莫路皱眉。
帝国成天到晚说自己会巫术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莫家能一个一个管不成？
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莫老爷子叹气：“但是他们是真的会巫术。”
“真的会？”
莫路有些讶异。
莫老爷子看着莫路：
“目前已知的会巫术的势力，除了莫家，便是联邦的巫师世家。其他人包括帝国军方，都只能将巫术研究个皮毛出来，根本不得要领，更无法运用。你说这个李家是哪里来的？”
莫路垂眸看着茶盏里清亮的茶水，若有所思。
前堂里安静了片刻。
莫路缓缓开口问道：“查过莫润言了吗？”
莫老爷子一顿，老脸上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不去查？”
莫路看着莫老爷子：“有爷爷在，还用我查吗？”
“也是。”莫老爷子笑得爽朗，“你二叔去试探了一下，发现他并不会巫术。”
“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莫路叩着茶杯。
“假不会。”莫老爷子笑道。
“啧。”莫路摇了摇头。
“不过，他跟李家并没有往来。”
莫老爷子道。
莫路微微皱眉。
他思考了一会儿后道：
“不可能没有。”
莫润言对莫家有怨，他能看出来。
现在又偷偷去学了联邦的巫术，不可能只是学学而已。
也不知道联邦是用什么手段让外人学会本家巫术的。
莫老爷子道：“所以攻击你的是李家，用的是联邦的死灵术。至于莫润言在里面充当一个什么角色......”
莫路面色冷淡：“不重要。来了，杀了便是了。”
莫老爷子惊奇地看着莫路：“他可是你妈收养的儿子。”
“那你认他是你孙子吗？”
莫路清冷的眸子看着莫老爷子。
莫老爷子顿了顿，道：“我孙子只有莫路！”
莫路挑眉：“嗯。那现在你唯一的孙子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莫老爷子立刻抓住莫路的胳膊上下察看。
莫路拉过微生透，直接当着莫老爷子的面，毫不避讳地将手掌按在了微生透的小腹。
莫老爷子看着莫路按在微生透小腹的手，微微张口，没说出话来。
“微生透，我的Alpha，小腹上的咒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是联邦的某种死灵术，以及——”
莫路看着莫老爷子，顿了顿，才继续道，
“以及，莫家的封印。”
莫老爷子沉默不语。
莫路深邃的黑眸紧紧注视着莫老爷子，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他缓缓道：
“爷爷，您若是知道点什么，希望您现在就告诉我，不要让我自己查。”
莫老爷子看着眼前的莫路苦笑。
若是莫灵兰夫妻看见莫路成长成这样，一定很欣慰吧。
不对，灵兰那丫头一定会心疼莫路。
虽然灵兰是个Alpha，但她最是心软了。
莫路本该是个被莫家千般呵护的omega，却硬生生把自己装成了个Alpha的模样。
就连气势和威压比起顶级Alpha也弱不上丝毫。
莫老爷子叹了口气。
但就算这样...有些事情，他还是决定不说。
莫老爷子看着莫路，唇边的笑意仍是慈祥：
“莫儿，爷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莫路听见莫老爷子的话，眸光微闪。
“哈...”
他轻笑出声，
“好，您不知道。既然如此，那莫路就先告辞了。”
莫路起身，大步往外走。
微生透立刻跟上。
莫老爷子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的。
但谁让灵兰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莫路呢。
他会尊重他女儿的意愿。
至于李家和莫润言....
成不了气候。
就让莫路解决吧。
左右莫路都已经接触上了死灵术，那就干脆顺其自然吧。
到时候莫路若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是他说的。
莫老爷子转身回屋。
*
莫路坐在车上，闭着眼睛。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爷爷有事情在瞒着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他没有办法让爷爷开口。
就像当年父母的死亡一样，他也没办法让爷爷说出其中实情。
他只知道父母死于一场人为的车祸，肇事者是莫家旁支人，已经被处死。
但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也记不清楚。
莫路真的厌恶透了这种事情不受他掌控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