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顿时不敢说话了。
“张嘴。”
如烟一声令下，苏凡立马张嘴，随后一道虚影闪过，苏凡口中多了一小块硬物。
“不要嚼，直接咽下去。”
另一边，如烟轻轻掰开六灵的嘴，将一小块方形物体塞到了她嘴里，随后仰头帮助六灵咽下。
“@#@￥！#@￥%！”
做完这一切，如烟口中传来一阵晦涩难懂的语言，同时手上不停掐弄着玄奥的手诀。
与此同时，一抹深绿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浮现而出。
另一边的龙汶雪，看到如烟这幅模样，瞳孔微微收缩，随后她只觉得脑海一阵肿胀，又是一些记忆解除了封印。
龙汶雪忍不住退到了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伸出手，轻轻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边专心施救的如烟并没有发现龙汶雪的异样，很快，随着口诀结束，如烟两个手掌，分别按在苏凡和六灵的天灵盖上。
“苏凡，记住我说的话。”
苏凡想开口，但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接下来的步骤，你万万不可有抗拒之意，同时你还要引导六灵的意识，寿元转移的过程会很痛苦，你需要忍住。”
苏凡没法开口，只能递给如烟一个坚定的眼神。
“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
如烟叹息一声。
“尽人事，听天命吧。”
话音落下，如烟手掌上的绿光爆盛，苏凡只感觉脑袋传来一阵重击，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
……
“这是……哪里？”
当苏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是你的精神空间，苏凡。”
如烟的声音突然传来。
“如烟？”
苏凡愣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我该怎么做？”
“我已经将你和六灵的精神空间连接起来了，稍后我会带你过去。”
“我知道了。”
苏凡语气十分坚定。
“之前六灵差点形神俱灭，本源意识已经沉睡，你到了六灵的精神空间，必须找到她沉睡的本源意识，然后唤醒，这样，你身上的本源之力才能反哺。”
“好，没问题。”
如烟沉默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你马上就要进入六灵的精神空间，需要确定一下自己的意识形态。”
听了这话，苏凡顿时一愣。
“意识形态？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在六灵精神空间里的模样，到了那边就改变不了了。”
“哦哦。”
苏凡接连应答，但很快又陷入了困难。
“额……那个，如烟，我问一下，怎么改变形态啊，这周围黑乎乎的，我也看不见自己啊。”
“……”
过了好一会，如烟才苦笑一声，回答道。
“我都忘了，你是个体仙，不懂这些。”
“体仙怎么了？”
“体仙是没法自主进入自身的精神空间的，这个以后再说。”
如烟含糊地解释了一下。
“至于怎么变，很简单，你脑子里想一下就好了。”
“这么简单？”
苏凡惊了。
“就是这么简单。”
如烟确认道。
苏凡立马尝试了一下。
周围的画面顿时一转，变成了一片大漠。
天空艳阳高照，苏凡低下头，伸出双手，惊讶地发现，跟外界无疑。
念头一动，苏凡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镜子，镜子中的人，正是自己。
“好神奇啊。”
苏凡顿时来了兴致，轻轻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画面再次一变。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都是一脸匆忙之色。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苏凡的眼眶下意识地湿润了。
“这是什么？好奇怪的装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如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意念一动，周围的一切尽数消失，变成了一片草地。
“没事，没事，我瞎想的。”
苏凡赶紧解释了一下。
但不得不说，这个精神空间，还真是神奇。
就跟……
当初冥帝的精神空间一样！
苏凡猛然想到。
“时间不多了，苏凡，没问题的话，我就要开始了。”
“好。”
苏凡点点头，摇身一变，一套熟悉的仙袍就套在了身上。
“因为六灵的精神空间已经自我封闭了，我只能把你送进去，至于后面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苏凡心头一凛，但很快就坚定地说道。
“开始吧。”
“金轮转回散的药力大概还有两个时辰，你抓紧，不然两个时辰之后，六灵魂飞魄散，只会剩下一副躯体。”
苏凡顿时感觉道一股压力。
“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吧。”
苏凡说着，意念微动，身上立马多了几样东西。
“那好吧，苏凡，祝你好运。”
一阵绿光洒下，苏凡立马被一股牵引之力吸走。
……
……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苏凡这才看清眼前的画面。
一片幽暗的密林，不见天日。
脚下是潮湿，松软的泥土，周围都是一股腐败的味道。
苏凡眉头紧皱，轻轻捂住口鼻，四下打量着周围。
“这里就是六灵的精神空间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分不清方向，苏凡这会也联系不上如烟，只能摸索着，向前行走。
“这路还真是难走啊。”
在六灵的精神空间中，苏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而且他也不敢发力，生怕伤到了六灵。
走了一段时间，苏凡渐渐发现了问题。
周围的草木愈发变得干枯起来，脚下的路面，也变得越来越泥泞，宛如沼泽一般。
“该死的，六灵到底在哪。”
摸出一块怀表，苏凡低头看去，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还在这片密林浪费时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凡现在也是一片懊恼，没有了五行天地五旗阵，他现在连简单的御空飞行都做不到。
咬着牙，在这片密林之中又走了一刻钟，苏凡自身的情绪已经变得极为焦躁。
当他看到身边树干上的记号时，彻底爆发了。
“我特么怎么一直在原地打转？！能不能不要戏弄我了！”
苏凡伸出双拳，狠狠锤击在自己的胸口之上，发出阵阵闷响。
“六灵，你到底在哪啊！”
“……额咳咳……”
一阵咳嗽声突然从耳边传来，正在怒吼的苏凡突然睁大了双眼。
“六灵？是你吗？”
他试探着朝四周看去，希望能看到那个让自己牵挂的身影。
“苏……凡？”
一声惊咦从身后传来，苏凡顿时狂喜，转头看去。
“六灵……是你……”
“吗”字还未出口，苏凡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眼睛仿佛看见鬼似得。
“真的是你……苏凡。”
一声苦笑传来，苏凡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失声道。
“朱庚？怎么是你？！”
没错，此时此刻，出现在苏凡身后，一脸复杂之色的人，竟然是不死仙药——朱庚。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凡显然是不敢置信，走到了朱庚面前，质问道。
“这个……我不太好解释。”
朱庚挠了挠头，缓缓说道。
“我只是朱庚的一部分，准确的说，算是一缕残魂。”
“一缕残魂？”
“没错。”
朱庚点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苏凡，浑天仙帝死了吗？”
“当然死了啊，早都死了。”
听了这话，朱庚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但很快，朱庚的脸色就变了。
“倒是你……苏凡，你这个人好奇怪啊，怎么又有不死仙药给了你本源之力？”
朱庚眼睛微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味什么。
“我这一缕残魂可以苏醒，也是因为这股算是本源之力，苏凡，你还真是福缘不浅，连带着我也沾光了。”
“朱庚，现在别说那么多了，我在找人。”
苏凡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里是她的精神空间，我现在需要找到她的精神本源，你可以帮我吗？我自己恐怕不行。”
“精神空间……精神本源……”
朱庚重复着苏凡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试试看。”
说完，朱庚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朱庚这才睁开眼。
“找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朱庚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指了指苏凡身后的方向。
“这边，我来带路。”
“好。”
苏凡也不含糊，让朱庚在前方带路。
一路无话，朱庚带着苏凡，在这片密林中行走起来。
“朱庚，还没到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走了好一会，苏凡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怀表上。
根据上面的时间显示，距离金轮转回散的失效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
“马上就到了。”
朱庚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
站在后面的苏凡也没听出什么问题。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终于，在朱庚一通摸不着方向的带路下，一间小屋，出现在了苏凡眼前。
“这是……六灵的屋子！”
苏凡一眼就认出，这间屋子乃是六灵居住在小林峰上的那一间。
他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喜色。
“终于找到了。”
这间小屋坐落在密林之中，周围有一米高的围墙。
“六灵！六灵！我回来了，你在吗？”
苏凡走进院子，高喝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他正想在喊，突然注意到院子中有不少木架。
木架上摆放着一幅幅画。
“这是……”
苏凡走到架子跟前，随便取下一副画，端详起来。
一间竹屋，四周满是灵药，竹屋无门，屋内是一汪灵泉，泉内一女子正在沐浴，屋外是一名男子，模样都很熟悉。
“天福仙人的密藏？”
苏凡终于想起，这画面上的内容，正是自己与六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难道……”
苏凡放下这幅画，目光飞快地扫过一屋子的画卷，无一例外，每一副画，都是自己和六灵的回忆。
“六灵……六灵……”
苏凡口中默念着六灵的名字，眼眶不觉落下一滴泪珠，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苏凡！苏凡！”
就在此时，朱庚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