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纪清芷微诧,有些不相信。
三十年前,那些狗仔还不像现在这般无孔不入,她和威格尔的王子在一起的事情,也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他身份尊贵,若是被爆出与一个平民,还是华国的女孩交往亲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结婚后,外界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华国的一个普通女孩,毕竟是皇室内部之事,大家大多都只是看个乐子八卦一番,不会深挖。
虽是王妃,也即现在的公爵夫人,参加的不过是些皇室内部的聚会活动。
即便长期出入重大场合,让外界有了猜测,但没有皇室出面承认,谁会直接说她就是公爵夫人。
楚佩宁点头,向她解释:“司老师有天赋,出生地磁场强烈,寄存的小提琴琴身上也刻着三百年前多伊尔王子的名讳,吃饭时的餐桌礼仪是标准威格尔皇室仪态,很容易就能猜到。”
其实就算不使用能力,楚佩宁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司楠毕竟生长在宫廷之中,性格是跳脱了点,体态礼仪却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抹去的。
何况,就算是威格尔,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养鳄鱼的。
纪清芷静静听着,有些意外:“宁宁果然聪明。”
多伊尔王子的小提琴是前两年公爵进行国事访谈时,那个国家的领导人听闻他喜爱收藏乐器,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公爵更是在后来的访谈中提到,自己的小儿子尤喜欢小提琴,要将那把琴送给他。
初见的时候,司楠也提了那把小提琴的来历。
不过楚佩宁只是一个学生,对其他国家的领导阶层知之甚少,他们也就没在意。
但更让她意外的,还是楚佩宁“磁场强烈”那句,她试探性地问:“拥有乐府之音天赋的必要条件,你知道?”
楚佩宁没有隐瞒,承认了。
纪清芷瞥着她,心道难怪:“之前听你演奏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是第一次接触乐府之音,肯定学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的语气有些埋怨,楚佩宁笑了笑,并非有意隐瞒,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些事情太过荒诞,实在是无法解释。”
“荒诞?”纪清芷也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太过离奇,却轻笑:“那你可是小看你师傅了。”
她可是古音界的长老,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得多了去了。
有什么事情,能比那位不老不死的乐圣殿还要荒诞。
楚佩宁略微沉吟,犹豫着开口:“比那位乐圣殿还荒诞。”
长生不老,和魂魄飞散已是死亡之态,却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了过来,区别还是挺大的。
纪清芷神情惊愕。
乐圣殿的事情,只有古音界几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才知道。
就连古代乐府,也是只有皇帝和乐府令知晓的秘密。
楚佩宁从未去过古音界,怎么会知道这个名讳。
纪清芷眼神意味深长,紧握住楚佩宁的手,语气沉重:“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潜心练习《皎月吟》那首曲子,愈发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凡。
楚佩宁说是她幼时从古籍上看来的时候,纪清芷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当时被那曲子的效果惊到,也忽略了这一点。
但现在细想,她五岁就被带到了慕家,根本没学过古琴,又怎么会懂得乐府之音。
遑论,有如此惊艳的曲谱了。
楚佩宁却是摇了摇头:“师傅,等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你坦白的。”
纪清芷眯着眸,在充满玄幻色彩的地方长大的她,也知道有些秘密不可轻易公布于众,便没有强迫她。
“好吧。”纪清芷有些失落,问她:“你还要叫我师傅?”
虽然只有寥寥几次教导,但她看得出来,楚佩宁的实力是远远在她之上的。
楚佩宁微微一笑:“您的确是我的师长。”
纪清芷也笑了,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还是你会说话。”
云绥和邹瞳还在那边站着,未移动半分。
瞅着两人举止那般亲密,邹瞳用手肘顶了顶云绥的腹:“那是你家老板给小妹妹找的老师?”
云绥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刚回来。”
说完,他低头,邹瞳的小臂顺势靠着他的腹部,胳膊往回收,手肆意地摸上了他的腹肌。
他提醒:“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
邹瞳佯怒拍了拍他的腹肌:“练这么好不就是让人摸的吗?”
云绥无奈扶额,却也没再说她,任由她摸。
纪清芷看着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微叹一声感慨着青春,问楚佩宁:“他们是你的朋友?”
“女生是,男生是哥哥身边的人,他们两个关系很不错。”
纪清芷不由得一笑:“你管阿珵叫哥哥叫顺口了?”
楚佩宁一愣,也是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地,她排斥且被迫喊出口的称呼,竟然已经变成了习惯。
瞧着她眼神闪躲的样子,纪清芷知道是害羞了,忍不住调侃两句:“到底是个小姑娘,脸皮薄。”
“嗯?”楚佩宁这才注意到她的反应有些反常。
存活了两千年的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评价,连自己都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她侧眸,附近有几对情侣有说有笑,还有一对夫妻领着两个小孩。
即便已经是二胎,看向对方的眸子里仍然充满了爱意,仿佛这个世界只有ta是充满色彩的,其他事物灰蒙一片,只是衬托。
楚佩宁又看了看邹瞳和云绥,即便表面上是师生关系,相处时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让人感觉甜蜜异常。
她想,或许少女的心思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即便是几千年的老祖宗,第一次遇到情爱这种事,都会展现出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懵懂和羞涩。
可能不只是第一次,只要对方是自己爱的人,别人提及时都会扭捏觉得不好意思。
想到莫沛珵对楚佩宁的心意,纪清芷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你真的把阿珵当哥哥了?”
楚佩宁偏过视线,不敢直视她,也没有正面回答。
“他挺可靠的,让人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