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噬灵蛇平稳放上地面后，白澈一把扯下遮眼的布条，阴鸷着双眼，冲向废墟！
当他看见白灵虎驮着毫发无损的颜歌，缓慢走出废墟时——
急乱的脚步，忽然停下。
被墨色渲染了的眸，逐渐归于平静。
白澈眼中之态，似无波无澜了。
蝶翼般的长睫轻眨，微微低垂间，便遮住他绝色双瞳。
微挽的唇畔，意味复杂。
冰窟里他是白澈，她是护他的华裳。
出了这冰窟……
他还是白澈。
但她，便成了他仇人之女——华裳。
脚步不再向前迈动。
白澈紧紧握住指尖，不再看向颜歌。
安稳落地后，颜歌还没察觉出白澈的不对劲。
她刚想把发呆的白澈喊回神。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颜歌寻着声音的方向转头一看——竟是女皇的亲卫军！
更令她震惊的是，骑着灵马走在最前方的人……居然是女皇？
见颜歌如此狼狈地怔在原地看她，女皇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可是这份心疼，却被她深掩瞳底。
不等女皇开口，颜歌便屈膝下跪，深深叩首。
“是儿臣愚昧，听信了小人谗言犯下滔天大罪！叫母皇恼怒父后伤心了！”
白澈闻言，眉梢一动。
华裳她，做什么了？
他缓缓看向将灵芝呈上头顶的颜歌，双眼噙上疑惑。
“这是儿臣为父后采来的灵芝，愿父后能早日康复。”
颜歌如此一说，即便女皇心中有火，也不好再发泄。
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
女皇转移目光，看向那穿着朴素，低头不语的男子。
双眼微眯间，闪烁精锐，她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男子阔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回话：“回陛下的话，卑…草民就住这山下，偶遇大殿下后便一路护送大殿下至此。”
闻言，女皇摆摆手，不再多问，“你起来吧。”
音落，她又望向白澈。
眸光在刹那间凝出威仪，女皇感觉得到，白澈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杀气。
她轻笑一声，眸光越发凝结，“朕，可曾见过你？”
白澈薄唇微抿，金棕色的双眼在女皇话语间，陡增杀意。
正当他即将暴露之际，颜歌开口解围。
“母皇，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不久前伤了嗓子，暂时无法开口讲话。”
闻言，白澈猛然看向颜歌，浮出瞳底的波动，慢慢驱散了血腥杀意。
女皇没拆穿颜歌的谎言。
她深深看了白澈一眼，没再多言，视线又重新落回颜歌身上。
“起来，随我回宫。”
颜歌并没有起身，反而又向女皇重重磕了一头。
“儿臣犯下如此大错，实在无颜踏足皇宫。”
女皇眉眼一厉，“你犯下如此大错，难道不该向你父后请罪么？”
颜歌缄默，不久后才道：“您深知父后不会责怪儿臣什么，我同您回宫最重的惩罚不过是被赏几十板子，禁足月余。待这惩罚过了，儿臣便还是您和父后的女儿，是位高权重的大皇女……儿臣实在无颜再居高位。”
女皇冷笑，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幽幽地扫了白澈一眼。
“这恐怕并不是你的理由。”
颜歌坦言，“没错，儿臣的确没说完这实话。”
她缓缓起身，与女皇对视。
唇畔轻扬间，浮现几许温柔。
“儿臣有了心爱的男子，也想以这普通人的身份，与他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