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给萧不野分析了他尴尬的处境。
同时分析了他萧奉先的目的,并肯定萧不野所做的,已经达到了萧奉先的要求。
这让萧不野的心里舒服多了。
张宁最后的最后,又给了萧不野一个最致命的结论:
完颜部可以随时杀了萧元海。
而萧不野却未必敢动阿骨打他们三个一根汗毛。
这句话真真的把萧元海给惊到了。
公子和王子,那是一个等级上的吗?
“张宁,你打算如何做,现在就放了阿骨打他们?”
“对,今天就放了阿骨打他们。”
萧不野又不说话了,他想着自己这做的是什么事呀,自己没了面子不说,这放恐怕也没那么好放。
萧不野欲言又止,他一副顾虑重重的模样。
“只是当初我们抓的本就是草率,如今又要放,这理由......”
张宁听明白了,萧不野他是有顾虑的,他是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不过站在萧不野的角度,他这样想也没错。
毕竟人是他抓的,可这抓完回头又放。
若是换了平民百姓,那自然是欢欢喜喜的,人没事就好。
可阿骨打他们是谁?
完颜部的王子呀。
你一个大辽的地方官,说抓就抓,说放就放,你也太不把完颜部放在眼里了,太不把女真人当回事了。
劾里钵的面子何在?女真人的尊严何在?
如果完颜部什么都不做,那以后岂不是完颜部的王子说抓就抓,女真人还有什么权利可言?
劾里钵若是计较起来,就算是人放了,这事也是不好事的。
虽然不至于兵临城下,可一旦向大辽朝廷质问,恐怕这锅他还萧不野不还得背在身上。
他这大都护也定是保不住了,搞不好还会掉脑袋。
其实张宁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毕竟想要萧不野把这事完全交给他处理,自己得有一套让他满意的方案,他才能完全放心。
这也是张宁来的最终目的。
“大都护的顾虑,张宁明白,张宁倒有个办法,不妨请大都护听听。”
“@¥%……*@#¥%%……##@#¥¥%……”
萧不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张宁的办法。
萧不野心想,虽然这个办法听着有点荒唐,可既然别无他法,不妨一试,若是阿骨打他们同意,这倒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当然,张宁最后还得跟萧不野作个保证,萧奉先那里,他会去解释,事急从权嘛。
实际上,张宁的心里是这样的:
我给你解释个鬼,萧奉先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
就这样,萧不野领着张宁来到了都护府的后院。
一路上,张宁嘱咐着萧不野,完颜部并不知道他是萧奉先的人,实初在冬捺钵大会上做的事,也是得了劾里钵的支持。
在阿骨打他们面前只说张宁是代表完颜部,来宁江州跟萧不野交换条件的。
萧不野自然是满口答应。
都护府很大,有大型的花园,也有不少独立的小院,安置阿骨打他们三个的小院,位置有一点偏,里里外外的都由重兵把守。
张宁刚跨进小院,便听到里面传来完颜欢都的骂声。
随后又听到哗啦啦的碗筷摔落的声音。
听这意思,大概是有人把桌子给掀了。
“大都护。”参见守门的士兵向萧不野行礼。
“把门打开。”
“是。”
其中一个士兵拿着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大约是里面的人听到了有人开门,马上冲了出来。
第一个是完颜欢都,后面跟着阿骨打和吴乞买。
“萧不野,你终于露面了,要杀还是剐随你,你把我们关着是怎么回事?”
完颜欢都嗡声嗡声的,一脸的愤恨。
“欢都将军。”萧不野干笑着。
“欢都将军的火气还是那么大,看看是谁来了?”
张宁从萧不里的身后闪了出来。
“欢都大哥,不要急,萧大都护就是来放你们出去的。”
完颜欢都一见张宁来了,马上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大汗会来救我们的,原来是张宁来了。”
张宁站在萧不野的身后,给了阿骨打一个眼色。
随后恭恭敬敬的对阿骨打等人行了女真人的见面礼:
“郞官张宁参见阿骨打王子、吴乞买王子、欢都将军。”
张宁如此客气,就是提醒阿骨打等人,自己只是劾里钵身边的一个郞官,他不想让萧不野知道自己跟他们三个关系不一般。
阿骨打是个极聪明的人。
他一见萧不野跟张宁一起来,他已经猜到张宁已经与萧不野达成协议,萧不野这是来放他们的。
只是他不知道张宁到底说了啥,所以他不敢冒然说话,等着张宁继续说。
他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摆出了女真王子的架势,把话题引到了萧不野身上。
“萧大都护,你关了我们这么久,阿骨打一直没有明白,我们是犯人还是客人?”
“就是,如果我们是犯人,你这好酒好菜的招待算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们不是犯人,你把我们关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吴乞买附和着阿骨打,一脸的不平。
“我们完颜部的王子,岂是你说关就关的?”
萧不野被问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误会。”张宁开始为萧不野解围了。
“误会?什么误会?”
“对,张宁,你说是什么误会?”
“萧大都护接到消息,说完颜部要攻打宁江州城,并派人潜进城内想在城中制造混乱,所以萧大护都才误抓了三位王子。”
“啥?谁说我们要攻打宁江州的?”吴乞买一脸的不可思议。
“误会,误会,我都说这是误会了。”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我看他们就是成心的,我们去买药,不是药没了,就是让我们等,等来的竟然是他们的官兵将我们抓进了都护府的大牢。”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完颜欢都就一肚子气,在他看来,哪有什么误会,这都是骗人的瞎话。
没错,是瞎话呀,可这瞎话是救人的。
张宁知道完颜欢颜是个耿直的,让他这么说下去可不行。
还得阿骨打说话。
于是张宁笑了。
“欢都将军,你说的对,你们是来买药的,萧大都护也是因为你们来买药才误会的。”
“你说,这是什么误会?”
“萧大都护以为你们是来买金创药的。所以下了命令,遇到女真人买药立刻向都护府报告。”
“是呀,是呀,我以为你们是大量采买金创药呢。”
“萧大都护不知道王子们处打听药的价格,是想了解这药的行情,想来这宁江州开药铺的。谁知竟然被当成来城里制造混乱的,你看这事闹的。”
阿骨打听了张宁的理由,猜出这恐怕又是他编的瞎话。
只是这个瞎话编的好像不太高明,稍微动动脑便不会信。
可是也只有这个瞎话,可以给双方一个台阶。
阿骨打笑了:“没错,我们是准备来这里来个药铺。”
“开药铺?”
耿直的完颜欢却都瞪着眼睛,他表示自己不明白张宁和阿骨打说的倒底是啥,他们何时想开什么药铺。
阿骨打拉了拉完颜欢都。
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萧不野:
“你们这宁江州城是否有规定不许女真人在此做生意?”
“没有,没有,宁江州是女真和大辽最大的互市,怎么会不许你们来做生意呢?”
萧不野陪着笑脸。
此时的萧不野只希望阿骨打可以痛痛快快,毫不计较的从这个小院走出去。
“没错,我们女真人一直以来都是以物换物,或者以物换少量银两的方式,来与契丹人和汉人做生意。在乌拉街榷场,我们女真人一向弱势,受人欺侮。所以我们准备自己开一些店铺,按照正常的生意往来进行交易。”
阿骨打够醒目吧。
而且张宁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这可是与萧不野谈条件的好机会。
一个改变女真人在双边贸易中处于弱势的好机会。
张宁心里又默默的给阿骨打点了个赞。
经商、种田做首富,这可是张宁一直以来的梦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