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逐渐退散,梁隽邦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躺着很难受,想要起来。
“哎,别起来!”崔立屏正从洗手间出来,见他这样,疾步过来将他摁住,“知道身上有多少伤吗?快躺下,刚从手术室出来,消停点啊!”
梁隽邦才刚一动,便觉得身上的确是疼的厉害。
“嘶……”他蹙眉轻呼,不过,此刻他更在意是的,出现在这里的崔立屏。“崔上将?”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好像是医院,他最后是从列车上飞了下来,虽然他极力凭着技巧减缓了冲击力,但是,落地后还是昏过去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是崔立屏找到他,送他来的吗?
“上将,您……”梁隽邦捂住胸口,他是正面着地,胸口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只是软组织损伤已经很幸运了。
“你这孩子,让你别动怎么不听话?”崔立屏虎着脸,很不高兴,“快躺下!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我就算不在帝都,也能听到你火狼的名头,但是火狼也是肉身,不能这么拼的!”
“是。”
面对昔日恩师,梁隽邦规矩的像个孩子。
事实上,崔立屏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偶像。身为女子,但是却是系统中的一个传奇,试问将军里面,出过几个女的?崔立屏就是这样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佼佼者。
“上将。”梁隽邦躺下,可还是有点紧张,“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崔立屏没有回答他,倒是笑了,“你开口闭口就是上将,怎么,现在成了火狼,连‘老师’也不肯叫我一声了?”
“当然不是!”梁隽邦急忙否认,这么一来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直皱眉,“属下是不敢造次……嘶……”
“躺好!”崔立屏秀眉紧拧,教训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一披学员里,最不听话的就是你和希茗,他是明目张胆的坏,你呢就是蔫坏!”
说话间,已然带上了笑意。
“呵呵……”梁隽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吗?觉得您是故意难为我们……训练起来,简直不把我们当人。不过,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您是为我们好。”
“嘁!”崔立屏慈爱的笑着摇摇头,“知道就好,总算是长大了,明白事理了。”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从茶几上取来保温饭盒,拉过桌子,在梁隽邦眼前摆好。房间里顿时飘散起一股食物的香气,梁隽邦吸了吸鼻子,“好香,我真饿了。”
他撑着胳膊要起来,却又被崔立屏摁住了,“哎,躺下!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
“可是,老师……我饿了。”梁隽邦无辜的眨着眼,不起来怎么吃东西啊!
“躺下。”崔立屏一把将他摁倒,端着碗坐在他身侧,拿起勺子喂到他嘴边,“来,张嘴……吃吧!”
“啊……”梁隽邦惊愕,呆兮兮的张开嘴。历来只看到崔上将比男人还要冷酷的一面,没想到她温柔起来,还挺像个……母亲的。不过,崔上将好像一辈子都没结婚,真是可惜了。
崔立屏一边喂着梁隽邦,一边不动声色的找他说话。
“隽邦,多大了?”
“啊?23周,快满24了。”
“噢,是男人了。”崔立屏豪爽的直言,“想女人了?”
“噗!”梁隽邦一口汤汁喷出来,真是被这话吓的不轻!崔上将虽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可是毕竟还是个没嫁人的女人,怎么好说这种劲爆的话?
“咳咳咳……”
崔立屏没觉得什么,梁隽邦却是涨红了脸,剧烈的咳嗽着。
崔立屏瞥他一眼,哼道,“没出息!”她抬起手,替梁隽邦拍背顺气,言辞更加不加掩饰,“你这个年纪,的确是该想女人了,不想就不正常了。”
“咳咳咳咳!”梁隽邦涨的脸红脖子粗,无奈的看着崔立屏,“上将!老师!您能不能别……不说了?”
“害臊?”崔立屏一扬眉,冷笑道,“你还知道害臊?听说,你为了个女人,还跟总统杠上了?什么样的好女人,让你非娶不可啊?”
“没……”梁隽邦擦擦嘴角,“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崔立屏懒得听他说那些废话,直截了当说到,“我告诉你,你想女人可以,交女朋友也可以……可是,你看上的那个女人,不可以!这一点上,我和总统的意见是一致的。”
“啊?”梁隽邦惊讶的不是崔立屏反对的态度,而是……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他只不过是要结个婚,怎么人人都来反对?
崔立屏趁势盛了一勺汤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嘴,眼角一勾哼道,“啊什么啊?听不懂话?这个女人结过婚,还有个孩子,又不是你的种,而且,我看了她的照片,面相不好。”
“……”梁隽邦两眼发直,感觉眼前这个崔上将,他根本不认识。
崔立屏接着说,“一看她就是个倒霉相,而且满脸满肚子都是心眼,和你不配。你就已经够坏的了,找对象就该找个傻一点的!让她给你积点德,不然以后天堂不收你。”
“上将,老师……”梁隽邦苦笑不得,他是哪里得罪她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嘛,要不要这么损他?好歹也是C国百年来唯一女上将的关门弟子。
“叫什么叫?”崔立屏扬起手,朝着他的后脑手狠拍了一下,“听到没有?回答!”
“是,上将!”梁隽邦忙不迭的点头,他能有其他回答吗?
雷家庄园里,早早正由雷耀辉陪着在花园里散步。雷家的花园,并不比韩家小,而且因为环境的关系,空气更加清新。
“嗯……真舒服。”早早眯着眼,靠在雷耀辉肩上。
正是午后,下人们也都在各自休息,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没有在意到雷耀辉和早早往这边走过来。
“哎,听说了吗?还真是有人坠车了,就是少爷和少奶奶回来的那辆列车。”
“是啊!我家那位的弟弟在车站工作,说是搜寻到很晚,找到人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呀,这么恐怖,那还能活着吗?”
“不知道,反正是找到了,好好的怎么会从列车上掉下来?”
“谁知道……”
这些议论声,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雷耀辉来说,自然不会在意。可是,早早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便是脸色大变了。列车、坠落,浑身是血?
会是谁?
她不能不想到梁隽邦,那天他就是从车窗里跳进来的,走的时候她没看见,但他唯一的出路也只有车窗!难道,是他从车上坠落?想到这个可能性,早早心头一空,膝盖发软。
“早早?”雷耀辉伸手扶住早早,否则她就要摔倒了。“突然这是怎么了?”
早早秀眉紧蹙,紧捂住胸口,很痛苦的样子,“我不舒服,胸口好疼。”
“我们回房休息!”雷耀辉着急的将早早抱起来,转身往屋子里走,直奔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早早慌忙拉住他,虚弱的摇摇头,“不用医生,我这是心病,每次我只要想起什么,就会觉得不舒服,不要紧,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雷耀辉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那好,你好好休息,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别走……”
早早觉得很不安,拉住雷耀辉不松手。“你在这陪着我,行吗?”
“好。”雷耀辉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无论早早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她。
早早松了口气,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恍恍惚惚中,竟然意外的睡着了。雷耀辉悄无声息的替她拉上被子,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她睡着了,做了个梦。
梦里面,她还很小很小,似乎只有三岁的样子,片段支离破碎……
“死丫头,你以为这是哪儿?老实点!”
“不许哭,晚上没饭吃!”
“喂,醒醒,早早……肚子饿了没有?吃东西了。”
“早早,醒醒啊!快起来,我背着你走,这样坏蛋就不会欺负你了!快点……上来!”
……
“嗯……”早早在睡梦中紧拧着眉头,不安的晃着脑袋。她想要看清一直背着自己的人,可是,根本看不清……她能肯定小女孩是自己,因为叫‘早早’,可是小男孩是谁?
他好像比自己大几岁,是谁啊?
“早早,早早?”雷耀辉见她睡得很不安稳,轻唤着她,想让她醒过来。
“啊!”
梦里面,‘嘭’的一声响,好像有火光四处迸射出来,早早被惊醒、满头是汗。看到雷耀辉,本能的扑进他怀里,“耀辉!”
雷耀辉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做噩梦了?别怕,只是梦而已。”
“耀辉,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比我大几岁,是男的……有这样的人吗?”早早抬头看着雷耀辉问,她很想知道梦里面的男孩是谁,既然从小他们就在一起了,那么,应该是青梅竹马吧?
雷耀辉蹙眉想了想,笑道,“呵呵……你这是在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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