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翘看着她笑,其实,对于这次的机会,他是有些窃喜的。一直以来,他都受温璃的照顾。在他眼里,温璃并不比任何一个男人来的弱。
相反,他们在一起,弱的那个,始终都是他。
是以,席柏翘最大的心愿,除了事业有成之外,就是让自己变成温璃的依靠。
此刻,席柏翘紧了紧包,从里面把他的任命书拿了出来,悄悄递到温璃面前。
“小璃,这个……上面说,不给传出去,可是我想,给你看,是没有关系的。”
“是什么?我看看。”
温璃替他高兴,接了过来,仔细看着那份任命书。
以她的敏感性,自然很快看出来,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轮到席柏翘这样的新人?要知道,席柏翘固然是优秀,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啊。
正疑惑着,温璃翻到了最下面的签名。
在这份任命书上,签字的……是夏明。
温璃皱眉,嘀咕出声,“夏明……”
席柏翘听到了,“嗯,是我们的首席顾问教授。据说,重要的人事任命,都要他签字。”
见温璃一直盯着看,而且皱着眉,席柏翘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
温璃怔忪,猛的回过神,“没,没有。”
虽然这样说,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她并不确定。
和席柏翘吃完午饭,温璃就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安静,温璃猜测,这个时候,韩希茗应该是在休息室。她有一肚子的疑惑,一定要问问韩希茗。温璃径直,走到休息室门口。
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韩希茗就从里面出来了,愣了下。
温璃抬头看着他,“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韩希茗拧眉,“很重要的事?现在我没空,要出门……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
“不是!”
温璃见他急着要走,她这里也着急,“我问你……席柏翘的任命,是你的意思吗?”
韩希茗一怔,脚下步子顿住了。
他微微侧过身子,看向温璃,什么意思?
温璃见状,心里越发有了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有要做什么……但是,你能告诉我,你对柏翘没有任何私心,你真的是成心要他参加SA计划吗?”
韩希茗微微眯起眼,眼眸中带了考量。
他略一勾唇,“不然呢?”
“我……”温璃想了想,蹙眉道,“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吧?比如,他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
韩希茗好笑的重复,“如果,有危险……他就不能去了?”
他这么一问,倒是让温璃语滞。
韩希茗睨着她,语气冷冷的,“这世上,谁活着容易?他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就要付出……危险?哼,即使是有危险,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可是……”温璃蹙眉,有些急了,“他身体不好……”
“那又怎样?”
韩希茗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越发冰冷。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请他立即辞职!没有他,这个世界照样转!一个男人,自己拿不定主意,却要你一个女人,来替他说这些话?”
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哎……”温璃往前追了两步,他走的越发快了。
看着他的背影,温璃始终放心不下。
……
楮景博在楼下车上,看到韩希茗坐上来,愣了一下。
“哟,这什么脸色?”
韩希茗气压很低,往后一靠,“开车!”
“啧。”楮景博咂嘴,发动了车子。
从后视镜里偷偷的打量着他,“我猜猜看,和小璃吵架了?”
“闭嘴吧。”韩希茗懒得理他,闭上眼阖目养神。
事实上,他这会儿确实是生气。他承认他用席柏翘,对于席柏翘来说,确实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危险?小璃就担心了?那么他呢?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哪一天不是在危险中度过?
难道,他危险就活该?席柏翘就不能有危险?
楮景博看出来他心情不好,默默然开着车。
他们去的地方,正是全芳住的疗养院。
他们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站了很多人。这些人,都穿着白色制服——是楮景博请来的专家。
专家们见到楮景博进来,忙上前来,“楮公子。”
“嗯。”
楮景博微一颔首,看了眼床上的全芳,“情况怎么样?”
“如果一直这么躺着,倒是不会有大碍。”
言下之意,一定还有反转。
楮景博看了眼韩希茗,问到,“如果要她开口说话呢?”
“这……”专家顿了顿,实话实话说,“会有些困难。”
有些困难?
这个措辞,韩希茗和楮景博都注意到了。
楮景博挑眉,“那么,也就是说,不是不可能,对吗?”
“……是。”专家迟疑着,微微躬身,“但是,这对患者来说,会有很大的风险。”
楮景博问,“什么样的风险?”
“轻则植物人,比现在更为严重,重则……有性命之忧。”
闻言,楮景博看向韩希茗,“我们出去说。”
韩希茗点点头,和楮景博一同出去了。
楮景博抽出烟,递给韩希茗,点燃了,“你怎么想?”
“做,只能做。”韩希茗吸了口烟,表情倒是没有多少波澜。
楮景博蹙眉,“可是……”
他语滞,到底是有些犹豫。
“哼。”韩希茗勾唇,淡笑,“怎么?仁慈了?”
他这话,戳中了楮景博的想法。
对于韩希茗,楮景博是很了解的。当年在他们几个人中,最狠的就是韩希茗。这个人,在执行任务时,当真是丝毫不讲感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高度,是他们其余人无法企及的。
有时候,他们会想,太子会有例外的时候吗?
韩希茗有的,那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温璃……
但,这样的例外,对他来说,一生,也就只有那一次。
韩希茗扯扯嘴角,继续说到。
“这件事,可以跟她明说,她不是有女儿吗?她这样躺在床上,死了以后,女儿一样无依无靠!倒不如,用自己来给女儿换下半生的保障。”
楮景博深吸口烟,点点头。
韩希茗捻灭了烟,轻轻拍了拍楮景博的肩膀,“不必觉得过意不去,你别忘了……她或许,是害你同胞失散的帮凶!”
楮景博一凛,仅有的那一丝犹豫,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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