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景疑惑道：“沈大夫人和沈大公子，还有沈三小姐是不是得了疯病啊？”
六皇子气道：“快不快去请太医？快去啊！”
喜鹊瞧见急到跺脚的六皇子，将目光投向老夫人。老夫人瞧见虽然被按住但仍然疯癫哭笑的三人，也只能叹息一声，道：“去请太医。”
也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发起狂来。老夫人眉头紧皱，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意外，还是又在故弄玄虚。但她知道，孙妍也好，沈嫣也罢，都是极重名声之人，今日当着三位殿下的面，应该不至于故作发疯吧？
芳菲院内，沈若瑶装模作样换了件衣裳，不安地在廊上来回走动，一脸焦急。直到灵芝急匆匆跑回来，她急不可耐问道：“如何了？三位殿下可走了？”
灵芝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摇着头勉强道：“没、没有走，而且……而且……”
“还没走？”沈嫣一脸不耐烦。
灵芝重重点头，道：“而且夫人和大少爷，还有三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疯了。”
“他们发疯很正常。”沈若瑶丝毫不上心道：“自从我回来，他们哪天不发疯？”
灵芝急忙摇头，喘了几口气，这才道：“不是那种发疯，是真的疯了，自己打自己，还自己掐自己脖子，四十多个丫鬟才将三人按住，可被按住后，三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疯疯癫癫，好像是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沈若瑶呢喃着，花萼般的脸庞上却毫无惊诧，沉默许久才敷衍道：“是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灵芝道：“如今老夫人已经叫请太医了，哎，真的是，老夫人如今本就因三小姐之事而觉得丢脸，现在夫人和大少爷三小姐又当着三位殿下的面被鬼附身，哎，老夫人恐怕心情很不好呢。”
沈若瑶轻轻一叹，抬起头，无奈又纠结的目光看向荣寿堂方向，许久叹道：“所以三位殿下要一直留在沈家，直到这件事确定吗？”
灵芝听出她语气中染着遗憾，不解道：“四小姐你……这奴婢不知呢。”
“哼，要你有什么用？什么都不知道。”沈若瑶急道。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要将沈嫣一举打下地狱。可如今突然出现的三位皇子搅局打乱了她的计划。这可如何是好？
灵芝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顶嘴。
沈若瑶叹息一声，她是借口回来换衣裳，总不能一直不去荣寿堂吧？只不过事情也并未到绝路，谁能想到此事会发生在荣寿堂呢？如今的荣寿堂兵荒马乱，谁会注意到一个回院子换衣裳的四小姐呢？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沈若瑶瞧向低头委屈的灵芝，叹道：“方才是我太急了，被吓到了。”
灵芝惊讶的目光投向沈若瑶那真诚的脸庞上，慌乱地摆手摇头，尴尬笑道：“没、没事，奴婢的确没将荣寿堂内所有的事都打听到，是奴婢的不是，四小姐只是说了一句，又没什么的。”
沈若瑶知晓奴才被主子打骂是极正常的事，但她安抚灵芝，一则是不希望灵芝和翠儿一般对她心怀有怨以至于暗中报复，这会让她防不胜防。
二则嘛，灵芝到底是老夫人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樱草呢？”沈若瑶问道。
灵芝怔了一下，方才认真道；“那丫鬟有福气，得了四小姐青睐成了二等丫鬟，如今就在院中念念书，按照四小姐要求多认得几个字，然后泡茶、做针线什么的。”
沈若瑶沉沉颔首，这樱草便是当日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其中念过书的两个丫鬟之一。想到樱草那懂事乖巧的样子，沈若瑶樱唇浅浅勾了勾，道：“你随我去荣寿堂吧！”
“……是。”灵芝奇怪沈若瑶今日怎么不让她留下看院子了？但她感觉到今日四小姐情绪有些不对，故而也就没多嘴，乖乖跟在身后往荣寿堂而去。
沈若瑶顾忌到萧玄景还在厅内，故而不敢径直从大门口进入，便绕了几步从茶房的小门走进去，再站在厅后的小屋子里，透过青色帘子的缝隙看向厅内发生的事。
萧玄景饶有兴趣跟看戏一般。六皇子左臂被一条白布吊在脖子上，满脸担忧心疼。而这两人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脸上只有好奇。
虽然最后这一名男子沈若瑶并不认得，但从他能跟萧玄景和六皇子同坐在一起，加之今日前来的三位皇子，那此人身份呼之欲出了。
沈若瑶如墨漆黑的眼珠子转动，落在被四十多个丫鬟手忙脚乱按趴在地上的孙妍、沈睿泽、沈嫣身上。三人早已披头散发，双手被按在后腰，尽管动弹不得，但嘴中却一直嘶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撕心裂肺地古怪哭笑，令花团锦簇的屋内透着一股子阴森。
刚好窗口一阵寒风吹进屋拍打向沈菁，吓得沈菁尖叫一声，将整张脸都埋进闻玉贞怀中，哭喊道：“娘，怎么会这么可怕啊？他们在哭什么在笑什么啊？好可怕啊。”
“菁儿别怕啊，没事，娘在这儿呢。”闻玉贞也害怕，但到底年纪大些，又有女儿在身旁，只能颤抖着抱紧女儿，佯装无事。
老夫人给了沈菁一个警告的眼神，道：“也有可能是喝醉了发酒疯，又有什么的，别胡思乱想。”
“可……”六神无主的沈菁本还要再说，却被闻玉贞死死捂住嘴。
屋内顿时又只剩忽哭忽笑的阴森吼声。孙妍张狂喊道：“我要吃光仙鹤，仙鹤好好吃啊，哈哈哈——”
“仙鹤？”闻玉贞顿时一惊，屋内丫鬟和几位姑娘人人吓得后退，将后背死死抵靠在墙壁上，才颤抖着身子勉强停住。
萧玄景瞧见屋内众人因为一句仙鹤就吓得跟见鬼一样，好奇问道：“什么仙鹤？仙鹤不是瑞禽吗？应该高兴才对啊。”
老夫人瞧见萧玄景问，犹豫了下，明白这种事遮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