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脸为难,如今一方是皇子,一方是沈家的小姐,这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狱卒能得罪的起啊,立即道:“如今已经天黑了,这个时候用刑不方便。”反正明天就开堂会审了。
六皇子被狱卒的谎言说得点头,道:“也是,那就明天。”
沈若瑶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嘲讽,双目轻蔑地扫过蠢猪一般的六皇子。但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如今的她被孤身关在大牢里,若是惹怒了六皇子,那最后吃亏的人还是她啊。
六皇子见沈若瑶安静坐靠在墙壁,气道:“沈若瑶,你怎么这样恶毒啊?沈三小姐对你多好,你为什么还要处处欺负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啊?现在更是用巫蛊之术,要将你母亲哥哥和沈三小姐一起诅咒死,天啊,沈若瑶,我算是长见识了,原来天下间真的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啊。”
沈若瑶不想跟他掰扯,便合上眼假寐。任由六皇子骂了整整半个时辰骂累了,撂下狠话道:“你给我等着,明天你用刑的时候我一定来亲自看,我看你到底说不说。”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若瑶好笑地摇头。这样愚蠢的六皇子能在深宫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了。
“明天你被上刑的时候,不知道那时候你还笑不笑的出来。”萧玄景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沈若瑶一惊,立即睁开一双星眸,就见牢房外头,方才六皇子站着的地方,萧玄景正一脸笑容地看自己。
“殿下怎么来了?”沈若瑶其实很怕萧玄景会动手杀她,心中纠结犹豫了下,还是站起身走到牢房边,看向对面的人,叹道:“这地方又脏又臭,肮脏的很,也不吉利,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来这样的地方呢?”说着话,牢房中一阵老鼠的叫声响起,随之,四五只硕大的老鼠竟然光明正大地从大牢过道上爬走。
萧玄景笑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你怎么敢欺骗利用孤呢?”
沈若瑶瞧见他锐利目光中的怒火,心中懊恼当初不该为了气沈嫣搭上自己,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就是再懊恼也没用啊,但这件事又决不能承认,只好叹道:“夜已经深了,殿下快回宫去吧!”
“你要做什么?”萧玄景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床下有三具棺材了?”
“殿下在说什么笑话呢?”沈若瑶忍俊不禁道:“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萧玄景认真瞧着眼前一脸娇憨笑容的女子,呵笑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这般冷静?你真不怕沈家被满门抄斩吗?”
“殿下。”沈若瑶笑道:“你真的相信巫蛊之术能将人诅咒死,或者诅咒疯吗?”
“切,你当孤是三岁小孩吗?”萧玄景抱起双手笑道:“如果巫蛊之术真能将人诅咒死,那孤早就将……”他话音突然一顿,正色道:“哦?所以呢?”
沈若瑶察言观色,没有追问萧玄景为什么不说下去,而是道:“夫人,大哥,三姐姐,三人同时疯了,而且早不疯晚不疯,偏偏要在中秋节这样重要的日子,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疯,殿下,你相信他们是真疯吗?”
“呵呵。”萧玄景虽然心中早就清楚明了,但如今听到这样冷静分析的话从沈若瑶口中说出,便知道沈若瑶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道:“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沈嫣是一定要你死的。”
沈若瑶瞧着萧玄景一脸你快求我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她又不是第一次对我下手了,可我不也平安无事吗?”
萧玄景见她仍旧不肯开口求饶,一张满是幸灾乐祸笑容的脸顿时冷下来,冷哼一声,道:“好,那孤就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沈若瑶瞧着大步离开监牢的人,停了停,重新走回方才坐着的地方,双目瞧着窗外的漆黑,累了这一天了,她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只是在沈家待了这段时间,每晚都可以睡在铺满柔软褥子的床上,故而如今的她坐着睡还是有些艰难的。
一个衙役正在慢悠悠地在过道上慢走巡视,瞧着每间牢房内的犯人都安静地入睡,脸上充满了满意之色。走到沈若瑶待着的那间牢房时,他左右四看,确定无人看见,方才立即伸手进袖子,抓出一条浑身血红的赤练子丢进沈若瑶所在的牢房后,便立即迈步前行,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沈若瑶背靠着墙壁已经睡过去,这一天的绞尽脑汁让她身体变得疲惫。可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在牢房内响起。
这种动静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在乡下庄子长大的沈若瑶却在脑海中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这种声音,正是蛇在草地上爬行发出的细微声响。
沈若瑶立即睁开眼,借着大牢中昏暗的火光,比火光更加明亮的目光立即锁在声音发出的地方!
潮湿的地面上,一条浑身鲜红的一尺多长小蛇正一口吞下一只一根手指头长的老鼠。或许是还没吃饱,小蛇冲着沈若瑶吐了吐猩红的信子。
沈若瑶身子立即僵住,咬紧牙紧绷着脸皮,瞪大双目看向缓缓冲自己爬来的蛇!
这是赤练子!有毒!一旦被咬中,她根本来不及等到大夫救治就已经死了!
而且大牢内怎么会出现毒蛇?
几乎是一瞬间,沈若瑶就明白了。这必然是沈嫣或孙妍所为。想要她死的人只有孙妍、沈嫣、沈睿泽。虽然六皇子也恨她,但六皇子没这个脑子,只会直来直往。
也是,她若是在大牢中被毒蛇咬死,到时候更加是贴合了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她这种诅咒母亲兄长的行为,到那时所有的罪名都在她身上,沈家自然不会满门抄斩,只会全身而退。
沈若瑶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她双手掌撑在地面,在想要不要站起身来。
但下一瞬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牢房仅有三米见宽,这么狭窄的地方她能怎么逃?再说了,她未必跑得过一条蛇。
沈若瑶将恐惧的目光投向爬到前方仅有五尺距离的赤练子,双手狠狠握成拳头,再慢慢松展开来。事到如今,只能拼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赤练子,看向毒蛇距离她越来越近。
四尺——
三尺——
二尺——
赤练子突然跳起来,吐着猩红信子冲沈若瑶脸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若瑶突然伸手,集中所有注意力,右手虎口完美掐住赤练子七寸!
赤练子脖子被掐住,整个冰凉的身子缠在沈若瑶右手掌上不断扭来扭去挣扎,不断吐出猩红的信子威胁。
沈若瑶只能狠狠抓紧赤练子根本不敢松手,右手掌被赤练子缠得很紧,而且那种透骨的冰凉伴随着赤练子腥臭的味道让她想要呕吐,但为了保命,她只能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尤其是看到蛇嘴上还沾着几根灰色的老鼠毛,让沈若瑶整个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但,眼下不是害怕恐惧的时候。她抬头深深看了眼开在高墙上的小窗子,这么高的距离,而且窗口又只有一尺见方,她实在是没办法能将赤练子一次丢出窗口去。万一没能丢出来,这赤练子砸下来,很可能愤怒下疯狂攻击她。
她只要被咬中一次,就只能死了。
她赌不起。
可这赤练子也不能一直抓在手中啊。
沈若瑶心一横,将两排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扫了眼空荡荡的牢房,最终将狠绝的目光落在角落。那里有一颗桃子大的石头。她立即站起身,拖着有些僵硬的腿走到角落去捡起石头,冲赤练子头狠狠砸下去。
嗤——
蛇头被砸烂,紧缠在右手掌上冰凉的蛇身渐渐松展开,最后如同一根麻绳一般软软地摊在潮湿发霉的稻草上。
“呼——”沈若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向蛇头已经被砸烂的赤练子,所有的勇气耗光,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她将手中桃子大的石头丢开,用衣袖擦去满脸的汗珠,脑子里却不敢有一瞬间的放松。
从方才狱卒的话来看,可能天一亮她就该上公堂了,否则六皇子要用刑,几个狱卒还敢拦着不成?再加上她是沈家的千金,此事又涉及巫蛊大罪,又有六皇子那头蠢猪在拱火,所以天一亮就要审案,的确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办法。
如此,她必须要撑到天亮,只要上了公堂,那——
“小心!”身后的牢房内突然响起一个老婆婆嘶哑尖锐的嗓音,吓得沈若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子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就见一条赤练子迎面扑来,相距仅仅只有一尺近。近的她都能嗅到赤练子口中腥臭到令人呕吐的臭味。
“啊——”沈若瑶瞳孔骤然扩大,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反应,立即往下一趴,那偷袭的赤练子从她头顶上方飞过。
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响动,显然是赤练子落在稻草堆上。沈若瑶立即转过身,捡起才刚被丢掉的石头。如今,这石头是她唯一能保住命的东西了。
那掉在稻草堆上的赤练子可能是被摔傻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沈若瑶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立即冲上前去,左手抓住赤练子七寸,右手握紧石子砸烂蛇头。
又杀死一条赤练子后,沈若瑶整个身子已经软得不像话了,身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打湿了里衣。她一面擦着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青丝,一面回头,看向隔壁牢房里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如今的邻居,那个靠在墙角的人。可惜因为牢房内火光太暗,以至于她只能看到一个人靠在墙角,若非方才对方出声提醒,她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这位大婶,方才多谢你提醒。”
否则她被赤练子从后面偷袭,一旦被咬中,如今只怕都已经毒发身亡了。
那靠在墙角的老婆婆就像一个乞丐,但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可见是个有见识之人,道:“我看你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啊,怎么会被关进牢里?”
“哎,说来话长了。”沈若瑶沉沉叹了口气,放开石子,想要起身走到栅栏边靠近邻居,可惜双腿软得颤抖,让她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身,只能一面呼吸缓解,一面回道。
老婆婆见她不肯说,便也不逼问,叹道:“你小心些啊,这赤练子很毒的,这里又是大牢,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我知道,多谢大婶,我……”沈若瑶话未说完,老婆婆突然尖叫一身,整个身子绷紧的就像一根木头。
“大婶?”沈若瑶下意识觉得不对,只能咬紧牙强撑着起身,踉踉跄跄扑倒栅栏边去,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一张脸绷紧,一双眼狠狠瞪大,仿佛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而就在这时,老婆婆裙摆动了动。沈若瑶一惊,就见一条赤练子咬住大婶小腿。
“是你!”沈若瑶恶狠狠伸出右手穿过栅栏,掐住赤练子七寸!天啊,沈嫣她们到底放了多少毒蛇?这是生怕一条毒蛇毒不死她啊!
“啊——”大婶僵硬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就像一件破烂衣裳般软倒在墙角。
“大婶!你——我马上叫狱卒!”沈若瑶只能想着先救人。可还没开口,老婆婆却虚声道:“没用的,他们巴不得我死呢。”
“你……”沈若瑶一愣,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话来。
是啊,不也有人希望她死在大牢中吗?
“呵呵呵。”老婆婆一阵凄惨冷笑,道:“原本我还想着能多活几天呢,没想到……咳咳。”
“大婶,你……”沈若瑶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听对方的话,显然,有人也不希望她活着。
“小姑娘。”大声眼睛已经半阖,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也渐渐有了铁青,声音更加虚弱,道:“我好恨啊,我为什么我要饮恨而终啊?为什么我报不了仇就得死啊?为什么啊?”
沈若瑶看着老婆婆眼角留下的泪水,想到自身不也是为了报仇?而且老婆婆受到她连累被毒蛇咬死,一颗心沉得可怕,叹道:“大婶,你到底有何恨?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我……我是京兆尹柳振宇的奶娘。”老婆婆哽咽道:“他自幼丧母,是我将他当做亲儿子一般养大,可惜了,他却无恶不作,仗势欺人,我……哎!”
说到此,老婆婆突然双手用尽抓紧沈若瑶右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沈若瑶腕骨。
沈若瑶心中一惊,怜悯的目光投向老婆婆。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小姑娘!”老婆婆严肃道:“柳振宇将账本藏在书房!你一定要……要……揭穿他!决不能让他继续作恶下……下去……”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老婆婆双眼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滚入花白的发间,人已如同一块破布般倒在潮湿的稻草上了。
沈若瑶看向被松开的右手腕,伸出玉指放在老婆婆鼻下,确定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叹道:“好。”
这位老人家也是无妄之灾被她连累。
沈若瑶低头瞧着仍旧被抓在左手中的赤练子,冰凉的蛇身缠绕着手掌,她捡起石头,狠狠将蛇头砸了个稀巴烂!
冰凉腥臭的蛇血溅在她双手背上,这让她心中又恨又恶心,急忙在潮湿稻草上拼命擦拭。
这一晚,沈若瑶不敢闭眼,将所有的稻草全部推开到角落去,露出石头铺成的空旷地面。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赤练子再次出现时立即发现。
天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毒蛇。
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人提醒她身后有赤练子了。
这一晚,沈若瑶看向三条赤练子的尸体和旁边牢房内老婆婆的尸体,睁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度过了一晚。
等到高墙上那个一尺见方的窗子渐渐明亮,沈若瑶捡起三条赤练子的尸体抛了好多次才将尸体丢出窗子,安静坐在角落等待。
天色大亮后又等了许久,她心中估摸着已经巳时了,狱卒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喊道:“沈若瑶,该你上公堂了,你……”狱卒看向安静坐在角落的沈若瑶时脸色顿时惨白,那惊讶的表情让沈若瑶露出一个笑容,道:“好,也该上公堂了。”
“你你你——”狱卒颤抖的手指她,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还活着?”
沈若瑶故作不解道:“我当然还活着啊,不然你看到的事鬼啊?”
“你……”狱卒咬紧牙,一张脸尽是不甘心!五百两银子啊!他一辈子都赚不到五百两银子啊,可如今,沈若瑶竟然没死,那五百两银子岂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旁来提人的狱卒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道:“行了,别磨蹭了,赶紧的。”一边说,狱卒掏出钥匙打开门,道:“沈若瑶,走。”
“好。”沈若瑶站起身走出牢房,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倒在牢房角落的那具老婆婆的尸体,心中沉沉叹息。大婶,你受我连累丧命在牢中,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
她知道含恨而死是多么的折磨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简直如同地狱。
回过头,沈若瑶抬头挺胸,大大方方走在满是老鼠爬过的阴暗潮湿的过道,仿佛走在沈家花园一般悠闲。
“犯人沈若瑶带到——”衙役高亢的嗓音喊道。
沈若瑶走上公堂的时候,一眼将堂中所有人扫过。
萧玄景,六皇子,八皇子,这三个本不应该到的人已经到了。
而沈家这边,除了还小的三房嫡子沈睿腾外,其他人皆已到此。就连因守寡而一向深居简出的二婶宋涵也到了。
而孙妍和沈嫣以及沈睿泽三人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也都坐在椅子上了。只是孙妍和沈嫣瞧见她平安无事出现的时候,一脸震惊的模样让沈若瑶明白,赤练子之事这是她们母女二人所为。
沈若瑶脚步不停往前走,快速扫了眼坐在上头的柳振宇。想到大婶的托付,她还真是意外,这个柳振宇看起来长得一脸正气,但……
不过沈若瑶并非偏听偏信之人,这件事她自然会仔细查探。若大婶所言不假,那她自然会帮忙完成遗愿。但若柳振宇并非那种恶人,那就再说吧!
“你个恶毒贱人。”六皇子一见沈若瑶就开始辱骂,骂了一盏茶时间后,扭头看向坐在上头的京兆尹柳振宇,道:“快快给她用刑!我还不信了,她还敢不承认?”
柳振宇藏起眼底的一丝轻蔑和不甘,他柳振宇大有本事,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个六皇子完全就是蠢猪一头,却一出身就高贵无比,真是不公平。柳振宇笑道:“六皇子莫急,慢慢审案也就是了。”
“什么慢慢审?这种恶毒的……”
“六皇兄。”八皇子打断六皇子的喋喋不休,道:“今日是京兆尹审案,我们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什么叫看着?沈若瑶这种恶毒……”
“闭嘴!”萧玄景不耐烦打断六皇子的话。
六皇子瞧见萧玄景发怒,终于闭嘴,冲沈若瑶冷哼一声,道:“一会儿看你怎么死!”
沈若瑶面容淡定,无悲无喜,仿佛今日要被审案的人压根儿不是她,甚至她还平静地给三位皇子行礼,又给沈家的长辈们行礼。
孙妍冷哼一声,道:“我可受不起你的礼,连亲生母亲都要诅咒死的人,这种恶毒贱人,蛇蝎心肠,我可不敢受你礼。”
“夫人身体虚弱,还是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吧!”沈敬宗不冷不热的话音中尽是警告。
孙妍心头一惊,小心翼翼瞥了眼丈夫那漆黑的脸色,抿了抿唇,只好不甘心地闭上嘴。
沈若瑶仿佛没有听见孙妍话中的刺一般,又给其她沈家长辈行了礼,便安静站在大堂之上。
孙妍毕竟是她母亲,本朝以孝治天下,她不能当众忤逆顶撞母亲,否则便是不孝,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