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老夫人。”沈若瑶明白老夫人为何这样做,但,她并不想手中满是鲜血。她深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让脑子更加冷静,道:“老夫人,你将柔嘉公主所有的奴才全都毒哑,你不怕皇上知道吗?”
“你以为我今天为何要进宫?”老夫人冷笑道:“这些奴才可是知道柔嘉公主怀孕的真相,如今柔嘉公主一死,她们必要留在沈家照看煜儿,可柔嘉公主那个孩子是足月而生,如今都六个月了,你再看看沈嫣生得这个孩子,明显小了一圈,这瞒不过那些伺候了柔嘉公主儿子六个月的奴才,所以我进宫见皇上,皇上大怒这些刁奴没有伺候好柔嘉公主呢,要全部杀死。”
“这……”沈若瑶不解了,道:“老夫人,既然如此,那全部杀了永绝后患不好吗?为何要将她们毒哑呢?”
老夫人好笑道:“皇上倒是说杀,可柔嘉公主的奴才六十多人呢,全杀了?这要是皇上派人来杀也就罢了,若是我来杀,哎哟,这造杀孽啊。故而我看在柔嘉公主的面子上不杀她们,只让她们去庄子上为柔嘉公主祈福。”
沈若瑶便明白了,这高门大户的夫人们,谁手上不是沾满人血?可表面上仍旧是善良的如同菩萨。六十多条人命呢,老夫人若是全杀了,这种事必然会传出去,到那时,老夫人还如何慈眉善目?
但现在,那六十多个奴才全部被灌了哑药,已经成了哑巴,全部送去庄子,虽然还活着,却被人监管,而且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些人慢慢的,慢慢的,也就病死了。
沈若瑶幽幽一叹,道:“好,这个孩子,我会让他只活到今天。”
“好。”老夫人满意道:“这才对,不要怕。”
“那老夫人,我先告退。”沈若瑶屈膝行礼,拖着被冻僵硬的身子走出屋,再到走出荣寿堂,一路上专走沈家偏僻的道路,仿佛一个贼般,看到个人就急忙躲起来,一路悄悄地往前走。
可要走到哪儿去?该怎么办?她的心乱了。她知道,只有将这个孩子带出沈家,她才能不亲手杀死一个半岁的孩子。
“你干嘛呢?跟做贼一样。”萧玄景突然出现在眼前,将本就是惊弓之鸟的沈若瑶狠狠吓了一跳,低声道:“你个混蛋,你想吓死我啊?”
萧玄景‘切’了一声,抱起双臂,道:“你偷人呢?看你那样子,这孩子……”他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脸上,盯着看了足足一盏茶时间,叹道:“怎么有点儿像孤啊?”
“要不说自古外甥多肖舅呢。”沈若瑶无奈一叹,伸手拉了拉老夫人换过的襁褓,有些担忧这冬天偏僻园子里的冷风吹到孩子。
“是吗?”萧玄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叹道:“这孩子怎么在你手上?”
“老夫人要我处理掉他。”沈若瑶叹息声不绝。
萧玄景笑道:“也是,这个孩子,老夫人绝不会允许他活着的,也是,你这人的确有些心慈手软。”
沈若瑶挑眉瞧着他俊美的脸庞,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什么也看不到。或许吧!这深宫中长大的太子,心性和老夫人是一样的。如此,她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你打算如何办?”萧玄景收回手抱着,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脸上。
“我想……”沈若瑶犹豫了一下,叹道:“找户人家收养他。”
“什么?你疯了?”萧玄景惊讶道:“你知道这个孩子活着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杀死一个孩子啊。”沈若瑶情绪似有些激动,道:“你看,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就在我怀抱里,你叫我怎么狠得下心杀死他?我是恨柔嘉公主珠胎暗结却将这件事栽赃在沈家头上,我也恨方应川,我恨不得方应川死,可稚子无辜,他只是个才半岁的孩子啊。”
“哎——”萧玄景叹了口气,伸手将孩子抱过来,道:“那交给孤吧!”
“你?”沈若瑶感觉到怀中一空,不舍的目光落在孩子可爱的脸庞上,道:“你要干嘛?”她绝对相信,对萧玄景这种深宫之中长大的人来说,杀死个孩子,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是皇家的耻辱,急道:“你不会要杀了他吧?他好歹是你外甥啊。”
“切,外甥?”萧玄景嗤笑道:“父皇当年为了夺位,连兄弟手足都杀,老八为了拉下孤,连老六都杀,更何况只是个外甥。”
“你……”沈若瑶无奈一叹,道:“那就按照我说的吧!找个人收养他,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几个,就让他活着吧!”
“孤知道,孤不会杀他的。”萧玄景目光略有无奈瞧她,腾出右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这样心慈手软,将来可怎么办啊?别哪天死别人手上了。”
沈若瑶打开他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冤无仇的我干嘛对别人下手,但别人要是以为我好欺负,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样啊。”萧玄景犹豫了下,笑道:“好,这样也好。”他停了一停,道:“对了,那个神秘高手,孤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都几个月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哎。”
沈若瑶在经历过最初的烦躁和不甘心后,如今也平静下心情,毕竟焦急又能有什么用?道:“罢了,沈嫣不会放过我的,就如同我不会放过她一般,我跟她,本来就是生死仇人,既然她没死,那她总会来找我报仇,就像我来找她报仇一样。放心吧!我们会有再见面的那天。”
“若瑶。”萧玄景急道:“你真的要相信孤啊,孤真的不喜欢沈嫣,更加不可能娶她。”
“都是以前的事了,提它做什么?”沈若瑶幽幽叹息,看向被萧玄景抱在怀中的孩子,想到柔嘉公主带来沈家所有的下人,道:“对了,你知道哑药吗?”
“知道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很多高门大户都在用,对付大量奴才用的,毕竟一次性杀太多奴才也不好,所以都是灌了哑药毒成哑巴,再让他们慢慢死掉。”萧玄景熟悉道:“沈老夫人也是用这种办法对付柔嘉带来沈家的所有奴才吧!”
“嗯。”沈若瑶道:“这种哑药有解药吗?”
“你要解药干嘛?”萧玄景疑惑道。
“哎,你就说有没有嘛。”沈若瑶噘着嘴问道。
“有,你要啊?”萧玄景见她颔首,道:“行,回头给你也就是了。”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想好怎么对老夫人交差了没?”
“这个……就说孩子被我……”沈若瑶犹犹豫豫地编造谎言。
萧玄景笑道:“打住,你若是想说孩子被你在沈家内解决了,那尸体呢?若是你抱着孩子离开沈家处理,别逗了,你一个主子抱着个孩子,必然被奴才看到,而且沈家如今又只有一个孩子,你抱着孩子乱跑什么?若不然,你刚刚何必一副偷人的模样?”
“你才偷人呢,不会说话就闭嘴。”沈若瑶撇了撇嘴,为难的目光落在孩子可爱的脸庞上,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你求孤啊。”萧玄景一脸得意道。
沈若瑶抿着唇,她知道处理孩子这件事很麻烦,毕竟她别说跑出沈家处理,就是跑出荣寿堂处理孩子都不对劲儿,这种事可是秘密,她还到处乱跑什么?
但现在,她要去给老夫人交差,孩子死了,尸体呢?
荣寿堂内,老夫人光明正大抱着沈煜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哄着,瞧见失魂落魄走进屋来的沈若瑶,天水碧的裙摆上还沾着一片一片的血迹,而沈若瑶那惨白的脸色,摇摇晃晃的身子,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模样。
“快快,快扶若瑶坐下。”老夫人急忙道。
喜鹊急忙走上前去,将沈若瑶扶着坐到老夫人身边去,关心道:“四小姐,可是身子不适?可要请大夫?”
“不、不必。”沈若瑶茫然道:“你、你出去吧!我要、跟老夫人说说话。”
老夫人瞧着神色呆滞的沈若瑶,料想是第一次杀人,心中到底害怕吧!便冲屋内所有的丫鬟都使了眼色,将人都赶出去,方才道:“若瑶,你怎么离开荣寿堂了?处理孩子,就在荣寿堂内,离了荣寿堂,在外头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好好的,哪里冒出一个婴孩来?”
“我……”沈若瑶嗫嚅着唇,目光呆滞害怕地看向老夫人,道:“我、我本想淹死他,可是,我害怕、害怕这样的话,老夫人院子里会不吉利,所以我就走出荣寿堂,我、我很小心,没没没被人看见。”
老夫人虽然不怕什么不吉利,可若瑶知道顾忌她,这让老夫人心中很是受用,笑道:“那然后呢?你将他带去什么地方了啊?”
“我、我将她带去鲤鱼池那边,如今天冷了,没什么人会为了看鱼去那边。”
老夫人听着沈若瑶结结巴巴的话,丝毫没有不耐烦,道:“可你身上有血。”
“我……”沈若瑶仿佛要被吓哭一般,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走到鲤鱼池那边,刚要将他丢进池子里,突然冲出七八条狗,那些狗全部冲我扑过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狗将我扑倒,孩子也掉在地上,那些狗竟然……啊——”
沈若瑶吓得一把扑到老夫人怀中。
老夫人叫来奶娘将怀中的沈煜抱走,看向被吓到的沈若瑶,心中叹息,却只能硬起心肠,将沈若瑶颤抖的身子抱在怀中安抚,道:“没事,别怕,我在呢,我陪着你,啊,别怕。”
好半天,沈若瑶勉强回过神,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狗,我、我害怕极了,我本要叫人,可、可那些狗冲上去咬住那个孩子,我……我……”
老夫人恍然大悟点头,难怪沈若瑶裙子上沾着血,原来是如此。这样也好,第一次不让她亲自动手,只是在旁边看着,道:“别怕啊,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是那些狗咬死了孩子,与你无关呢,别怕啊。”
沈若瑶害怕的目光看向一脸平静的老夫人,怯怯道:“老夫人,为什么……沈家会有那些疯狗啊?”
“鲤鱼池那边距离围墙近,难免有野狗钻进来找东西吃,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老夫人也没当回事,只是哄着沈若瑶。
大约一刻后,门外响起喜鹊声音,道:“老夫人,柔嘉公主身边的姐姐求见。”
“好,叫她进来。”老夫人拍了拍沈若瑶肩膀,道:“去内套间坐会儿吧!”
“是。”沈若瑶颤颤巍巍站起身走入内套间,便就站在门内,悄悄往外看。她方才所有的恐惧都是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老夫人相信,那个孩子,的确已经葬身野狗肚子里了。
这也是萧玄景告知她的。他说来沈家时,好几次瞧见那些野狗从沈家围墙的狗洞钻进来,而如今,萧玄景也早已放好证据在鲤鱼池边了。
她想到方才说起孩子被野狗吃掉的那血腥恐怖的画面,连她自己都被谎言给吓着了,可老夫人却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完全不起波澜。
想到老夫人那平静的神色,沈若瑶心中沉得可怕。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样?
柔嘉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走进屋内,冲老夫人恭敬地行礼,道:“老夫人。”
“是蕊儿啊,好久没见你了,坐吧!”老夫人和蔼可亲地抬手,招呼着蕊儿下。喜鹊端了茶上来,老夫人摆了摆手,喜鹊便又走出屋子去。
老夫人笑道:“这件事的确是多亏你了。”
蕊儿见老夫人饮茶,便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奴婢已经按照老夫人交代,将事情办得妥当了,如今……希望老夫人能信守承诺,将……将奴婢嫁出去了吧!”
“嫁出去啊。”老夫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道:“你可有想法?”
“奴婢……”蕊儿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忐忑,道:“只要人好,也就好了。”
“呵呵。”老夫人放下茶杯,笑道:“你可是杀死柔嘉公主的真凶啊,若非你,柔嘉公主怎会胎位不正难产?又怎么会血崩而死呢?”
“老夫人!”蕊儿脸色一沉,道:“你这话何意?奴婢可都是按照老夫人你的意思……”蕊儿的话音戛然而止。
滴答——
一滴一滴的鲜血自蕊儿口鼻流出,滴在大腿上浅青色的料子上。随之,蕊儿脑袋昏沉,两眼一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整个身子蜷缩,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剧痛,卷成一团的身子颤抖的可怕。
老夫人和蔼笑道:“你啊,你知道这么多事,我怎有可能让你活着啊?”
蕊儿只用一双怨毒的目光盯着老夫人,拼命想要张嘴骂几句。可一张口,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艰难转动眼珠看向她方才抿了一口的茶杯。
老夫人道:“是断肠草,只要沾上,哪怕只是抿一口,也足够要你命了。行了,去吧!”
放在桌上的茶尚是温的,蕊儿却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躲在门内的沈若瑶悄悄一叹,心中对小猫更加高看三分。
“若瑶。”老夫人喊道。
“老夫人。”沈若瑶走出内套间,依旧装作惊魂未定的模样坐到老夫人身边的椅子上,紧紧抱着老夫人,目光落在满脸是血的蕊儿脸上,道:“这是为何呢?她……很听话,不是吗?”
“可她知道的太多了。”老夫人严肃道:“我是直接吩咐她对柔嘉公主下手的,她活着,我就一日不得安生,如芒刺在背。若瑶,记住,敢挡路的人,必须除掉,绝不能心慈手软。”
“她……”沈若瑶扫了眼蕊儿尸体,道:“我记得她是柔嘉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但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为何老夫人能让她如此尽心尽力呢?”
“呵呵。”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沈若瑶颤抖的手背,道:“人啊,只要有所求,就能利用她,这蕊儿是柔嘉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这宫女啊,一旦进了宫,运气好成为妃嫔或皇子侍妾,运气不好啊,就一辈子在宫中直到老死,没有几个女人愿意一辈子这样。这蕊儿已经二十八了,虽说陪着公主离了皇宫,但仍旧是宫中的人,否则,我要处理她们,何须进宫求得皇上口谕?哼,我找到蕊儿,我告诉她,我会让她成为沈家的下人,再将她放了良籍,让她嫁一个好男人,生儿育女,也过一世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啊,她就不遗余力地帮我。”
沈若瑶幽幽一叹,心中倒也为这些一入宫便终身被困的宫女可怜,道:“老夫人,你为什么……”
“这些东西你要学的。”老夫人意味深长道:“只有这样,你才能坐稳太子妃的宝座,再到……皇后的凤椅。”
沈若瑶对那个繁华的皇宫突然生出几分厌恶,但脸上却丝毫不显,道:“孙女明白老夫人的苦心了,孙女定不会辜负老夫人的期望。”
“好好好,若瑶是个好孩子。”老夫人满意地颔首,道:“你也累着了,回去休息吧!若身子不适,只管请大夫。”
“是,孙女告退。”沈若瑶走出荣寿堂的时候只感觉累,比背了一大捆柴更累。皇宫啊,那可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沈若瑶倒不至于被吓病,只是心中别有想法,在芳菲院发呆了两天。这日,正好屋内只有灵芝在忙着将青绿的盆栽抱进屋,另两个丫鬟都在外头忙着,她将手中正在看的诗经放在大腿上,端过茶喝着,漫不经心道;“那些伺候柔嘉公主的人现今如何了?哎,都是她们伺候不力,否则大嫂又怎么会去呢。”
灵芝放下一盆冬菊,一面拿着手帕擦拭瓷盆,一面叹道:“可不是?哎,只老夫人仁慈,菩萨心肠,想着公主才去,不忍心要她们命,故而全送到乡下庄子去给公主祈福了。”
沈若瑶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可随之又明白,老夫人若非有这般手腕,只怕如今住在荣寿堂成为沈家太夫人的,就是别人了。
又过了几日,这天饭后,沈若瑶正坐在榻上看书,樱草独自一人进屋,瞧见在外头做刺绣的灵芝和樱桃,悄悄将一个小瓷瓶塞到沈若瑶掌中,道:“这是殿下要奴婢给四小姐的,殿下说是四小姐要得东西。”
沈若瑶便明白这是哑药的解药了,只是点了下头,并未言语。
如今她身边得力的三个丫鬟,一等丫鬟灵芝是老夫人的人。二等丫鬟中樱草是萧玄景的人,这根本就不用想,只剩一个樱桃可用。
当晚,沈若瑶躺在床上看书,便只留下樱桃一人伺候,将人叫到床边,在樱桃耳边仔细吩咐。
樱桃听明白后点头,道:“四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了。”
“嗯,你去办就是,慢些也无妨,但一定要小心,另外,嘴要严。”沈若瑶交代了樱桃,又看了一会儿书才睡去。
几天后,沈家庄子上严加看管的六十多个奴才,已经只剩六十个人了。到下午时,又死去了一个。
“这个叫小猫,原本我还想着留下来用呢,没想到这么短命,居然就死了,切。”
“行了,别多话了,赶紧的,将尸体丢了,不然看着晦气。”
两个男人嘴里抱怨,抬着尸体走到后山,一路上骂骂咧咧,将尸体一丢,也不管尸体是被狼吃还是被狗咬,拍着手就回去了。
等到人走了,枇杷从旁边的树林里跑出来,推了推小猫,道:“姐姐?姐姐?”
小猫虚弱地睁开眼,被冻成青色的脸庞上强行挤出一个无事的笑容,冲枇杷摇了摇头,示意她很好,一边拿出紧贴心口放着的牛皮。这是避免被下人听心跳准备的。
反正送来的六十多人本来就活不长,如此天寒地冻,她们却只穿了单衣,几乎已被冻得半死不活。故而庄子上的奴才见有人不动,便伸手探鼻息,再听心跳,若都没了,那就算死了。
小猫仔细观察,确定,这些人的确是如此,方才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