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奴婢会好生过日子的。”香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完话又低头继续烧纸。
沈若瑶点了点头,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回京城,却道:“去刑部大牢。”
“是。”车夫应了声,驾着马车掉头前行。
刑部大牢的死牢里,关着即将被斩首的重犯。沈若瑶叫灵芝拿出银子给狱卒,便轻易进了死牢。毕竟狱卒们根本不在意死囚如何,只在意死囚别跑了连累他们受罚就行。
沈若瑶停在关押方应川兄妹的牢房前,瞧着被戴上脚铐的兄妹二人,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这模样,若非亲眼所见,沈若瑶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理国公府的世子与昌平郡主。
“世子,郡主,又见面了。”沈若瑶微笑说完,叹道:“瞧我这记性,理国公府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世子啊,至于郡主嘛,皇上已经下旨褫夺你昌平郡主的封号,啧啧。”
“你……”昌平郡主瞧见牢房门外的沈若瑶,下意识将身子往后挪。沈若瑶这个时候来,恐怕不止是看笑话这么简单。
方应川凉凉扫了眼沈若瑶,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沈若瑶只是安静站在牢房门外,看向一身颓废的方应川,笑道:“如今总算是换过来了,你们坐牢,我是自由之身。”
“宋暖雯手中的证据,是你给她的吧!”方应川肯定地说,扭头看向沈若瑶,道:“方家根本就没有参与当年齐王之事,可宋暖雯手中却是铁证如山。”
“还是世子聪明啊。”沈若瑶承认下来。
“什么?是你!”昌平郡主震惊地猛然站起身,狰狞着一张脸,恨道:“是你害了我理国公府!!贱人,我杀了你!”昌平郡主愤怒冲向栅栏,双臂伸出空,十指仿佛恶鬼爪子一般要抓死沈若瑶。
沈若瑶后退两步躲开,好笑道:“若非你先害我,我又何必费尽心思对付理国公府呢?”
“我害你又怎么样?我是高贵的郡主,你不过是个贱婢!”昌平郡主拼命抓动十指,可惜,却没办法能抓到沈若瑶。
沈若瑶笑道:“是啊,如今我是高贵的沈家千金,即将到来的太子妃,你这个连贱婢都做不成的短命鬼,的确是没资格跟我比。”她说到此,笑道:“若非你哥哥被野猪獠牙刺中成太监,我也没办法利用宋暖雯心甘情愿去死。”
“你说什么?”方应川大吃一惊,猛然站起身扑到栅栏边,不敢置信盯着沈若瑶。
沈若瑶好笑道:“你们兄妹不是想趁着打猎杀死我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只可惜那些野猪太没用了,只是让你变成太监而已。”
寂静的牢房内,此刻只有方应川咬牙切齿的声音,道:“我娶宋暖雯那天,新房那把火,是你放的?!”
“我都说了,世子就是聪明啊。”沈若瑶好笑看向昌平郡主,道:“你哥哥变成太监,理国公府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一切都怪你啊,若非你屡次要我的命,我也不至于出手这么狠。”说到此,沈若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瞧我,还忘了一件事呢,是你撮合柔嘉公主和我哥哥的婚事的吧!”
“你——”昌平郡主双目瞪大的可怕,就连方应川也过度震惊,连话都忘了说了。
沈若瑶看向震惊得兄妹两人,好笑道:“我早就知道柔嘉公主进我沈家大门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你知道又怎么样?”昌平郡主狠狠道:“那是公主,你敢怎么样?”
“不对!”方应川瞧向沈若瑶那灿烂的笑容,只感觉一颗心冷得可怕,道:“沈煜……不是柔嘉公主的儿子!”
沈若瑶鼓掌笑道:“世子,你真不枉费我对你的夸奖啊。”
“那……那柔嘉公主生得那个孩子呢?”方应川撕心裂肺吼道。
沈若瑶自然不会告知他们那个孩子的下落,微笑道:“你们觉得,我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冒充我沈家长子嫡孙吗?”她看向一张脸越来越恐惧的方应川,道:“那孩子,如今应该已经投胎了。”
“不——”方应川撕心裂肺地喊叫,一颗心痛得他身子痉挛。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啊,可惜却早就已经死了。
沈若瑶看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方应川,继续道:“东山猎场的那群野猪,其实是我引来的,而野猪獠牙刺伤你的时候,我其实就在旁边的树干上,我亲眼看见你佯装无事,被二皇子抱上马。”
“沈若瑶!你好毒的心啊。”方应川嘶吼道:“你已经把我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更害得整个方家满门抄斩,你好毒的心啊。”
“这就叫毒吗?”沈若瑶嗤笑一声,道:“你们兄妹对我做过的恶毒事少吗?现在装什么无辜啊?”她冷冷一笑,道:“我可没忘记你们兄妹是如何对我的,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松就死呢?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生不如死啊。”
“你……你要做什么?”昌平郡主害怕问道。
“做什么?”沈若瑶失笑摇头,道:“如今你们是阶下囚,而且还是即将被砍头的阶下囚,我却是即将要成为太子妃的沈家千金,我要对你们做什么,你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沈若瑶。”方应川一张脸狰狞盯她,但他也知道,如今的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至于报仇,那更是天方夜谭,与其落到沈若瑶手中等她慢慢折磨,还不如一死了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话音落,方应川突然往前急奔,一头撞在坚固的牢房石墙上。
“哥哥——”昌平郡主看见方应川撞墙而死,鲜血四溅,疯了一般扑过去,却又因为戴了脚铐,以至于步子跨大摔倒在地,急忙抱住倒下的方应川尸体,看着哥哥额头上一个大大的血洞,看着鲜血染红了哥哥大半张脸,昌平郡主悲痛伤心,拼命喊着哥哥。
可惜,方应川早已咽气,根本无法回应她。她一张满是眼泪的脸抬起头对着沈若瑶,吼道:“你满意了?你将我们整个方家害到这种程度,沈若瑶,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毒啊。”
“貌似是你先对我动手的,我跟你其实是无冤无仇,甚至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沈若瑶嗤笑道:“昌平郡主,醒醒吧!你已经不是郡主了,我也不是你的丫鬟,任凭你随便打骂也没有错,要怪,就怪你先对我下手,这叫先撩者贱。”
“你……”昌平郡主抱着哥哥尸体,已经悲痛的说不出话来。整个方家,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啊,如今,方家没有了,哥哥也死了。
沈若瑶看向伤心欲绝的昌平郡主,心中实在是掀不起一丝波澜。昌平郡主屡次对她下手,若非她命大,早就死得骨头都能打鼓了,而说来可笑,两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仇怨才对。她叫来狱卒,打开牢门,走进肮脏满是臭气的牢房。
昌平郡主看向步步逼近的沈若瑶,整个身子害怕地颤抖,道:“你、你要做什么?”
沈若瑶右手伸进左袖子中,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中握着一柄冷光闪闪的匕首,道:“送你上路啊。”话音落,手中匕首狠狠刺向昌平郡主心脏,冷冷的匕首尽数刺进昌平郡主心口,鲜血喷溅再沈若瑶脸上。
沈若瑶静静看向跪在眼前的人,看着越来越多的血洒在潮湿稻草上,直到昌平郡主身子歪斜倒下,牢房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气味。
沈若瑶看向沾满血的匕首,目光却落在昌平郡主身上,看着她一张脸越来越苍白,心口的血洞流出的血越来越多,直到昌平郡主面白如纸,那双不敢又怨恨的双目终于闭上,沈若瑶才发现她握刀的右手太过用力,以至于如今微微泛着疼痛。她往前迈一步更靠近昌平郡主,蹲下后,伸出手指放在昌平郡主鼻下,确定人已经死了,她才将匕首上的血在昌平郡主囚服上擦干净,揣回袖中。
沈若瑶走出死牢,拿了银子给狱卒,道:“方应川兄妹自尽了。”
狱卒瞧着手中的银票,一双眼冒出精光,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种事在死囚牢房里很常见的,小人都见怪不怪了。”
“嗯,那就好。”沈若瑶满意颔首,走出牢房上了马车,要求再次出城。
她给胡小蝶报仇了。
沈若瑶已经很久没见到萧玄景了,原本心中还有些高兴,但渐渐地,她发现爹开始愁眉不展,好奇问道:“爹爹这是怎的了?可是身体不适?”毕竟爹还中了春困的毒。
沈敬宗正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经过花园见到沈若瑶,便停下步子,摇头道:“不是,是北月国使臣到了。”
“这有什么可值得为难的呢?”沈若瑶好奇问道。
“这和亲公主麻烦啊。”沈敬宗叹息道。
以前的和亲公主,几乎都是宫女等封为公主嫁过去,但看爹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恐怕北月国那边是不满意了,道:“难道他们还要真公主不成?”
沈敬宗倒是没回答,只是无奈看向沈若瑶,道:“真公主应该不可能吧!但北月国如今这样僵持着,恐怕也不好说了。行了,这些话你烂的肚子里,别说出去,我去见老夫人。“
“女儿恭送爹爹。”沈若瑶冲爹的背影行了礼,心想这和亲公主的人选可有得拉扯了。
公主人选尚未定下,双方一时僵持,北月国原本到了离开的时间却并未走,不过元丰帝也不惯着,假装他们不在,派了礼部的官员前往沈家,准备东宫大婚之事。
因此,沈若瑶被逼忙了起来,开始被盯着做刺绣,念女戒,甚至宫里还派了嬷嬷来教导沈若瑶规矩。
这日,沈若瑶正在绣着嫁衣,樱桃进来道:“四小姐,老爷方才打发人来,请四小姐去书房一趟。”
爹叫她必须去,因此立即起身整理了衣裳前往书房,心中大致也猜到了爹找她的事。毕竟她马上就要出嫁了。
“孙凝莹已经被赐婚了。”沈敬宗语气有些古怪,看向沈若瑶的目光更怪。
但沈若瑶并未接话,只是淡淡道:“是吗?这真是喜事。”
沈敬宗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想到沈若瑶能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打发了孙凝莹,又觉得要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道:“等你出嫁后,过个几月,我就向皇上请辞回老家。”
“什么?”沈若瑶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盯着沈敬宗,好半天才道:“爹这是为何?爹年纪又不大,为何要请辞?”
沈敬宗沉默着坐到椅子上去,看向眼前满脸都是想不通的沈若瑶,好半晌才叹道:“你出嫁后就好好过日子,不必帮扶娘家,好好过吧!”
“爹,你能告诉我为何吗?”沈若瑶问道。见沈敬宗只是沉默不语,她想了想,试探道;“因为沈馨吗?”她见沈敬宗面色有着痛苦,便明白了是沈馨给爹的打击太大,可见当年之事,二叔的确冤枉,爹也的确心有愧疚。她点头道:“爹决定就好。”
沈敬宗不曾想沈若瑶竟然是支持他,面色有了些松动,道:“以后就好好过吧!记住,事关你二叔那件事,别去问任何人,尤其是太子。”说完话,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冲沈若瑶点了下头,将人叫过来后便将盒子递给她,道:“这些是现银,你拿着吧!以后我也不在京城,你自己多注意。”
沈若瑶将盒子打开一个缝隙,看到里头整齐堆叠的银票,沉沉一叹,道:“不知老夫人如何?”
“我会去跟老夫人说,行了,你回去吧!”沈敬宗摆了摆手,让她回去。
沈若瑶拿着一盒子银票回到芳菲院,尤其床底下孙妍给她的十万两银票,心中沉沉一叹,只感觉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心口,让她呼吸困难。
十月初一,是沈若瑶嫁入东宫的黄道吉日。她拜见了沈家所有所有人,在嬷嬷太监的伺候下换上绣了凤凰的嫁衣,在太监搀扶下走出沈家大门,上了六十四人抬花轿,风光无限入宫。
说起来也古怪,她都快两个月没见萧玄景了,这家伙最近在忙些什么啊?想着想着,她眼皮开始打架,今儿从子时开始就忙碌,一直到现在,水米未进,又困又饿又累,忍不住就开始打瞌睡,反正这一路所有的一切都有嬷嬷提醒,她只要当一个乖巧的木偶就行了。
不过真的好饿好渴,也不知道萧玄景那儿有没有什么吃得,再不吃东西她就要被饿晕过去了。
哎,突然有一点儿羡慕沈嫣了,好歹她出嫁那天,六皇子是亲自前来迎亲,不像她,萧玄景都没来迎亲。哎,奇怪,她今天怎么总是在想萧玄景?那个神经病有什么好想的?
的确,这一路,是下轿还是走路,是停还是行礼,所有一切都有嬷嬷提醒,她目光透过红盖头看向四周的宫女太监、命妇贵族,无不在脸上洋溢着羡慕。
宫里的路实在是太长了,几番折腾后,她以为总算是要完了,没曾想这个时候,萧玄景才按照礼节出现,和她一同去拜见皇上。
天啊,沈若瑶在心中破口大骂,怎么还没完?刚刚不是磕了头吗?啊,对了,刚刚好像是禀告宗庙还是什么。就这样,沈若瑶饿得头晕眼花,目光穿过红盖头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穿着黄色的衣袍?不过她也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是萧玄景走到眼前,从嬷嬷手中接过红绸,就听嬷嬷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该去给皇上磕头了。”
沈若瑶真不知道皇家礼节这样多,也只好强撑着要饿晕的身体往前走,故意与萧玄景擦脚而过,狠狠踩他一脚。
萧玄景左脚被踩痛,本来想一脚踹开她,可看到四周人山人海,也只好暂时忍了,急忙追上沈若瑶,低声道:“敢踩孤?你等着,回头再收拾你。”
沈若瑶语气无辜道:“我哪儿有踩你啊?我只是饿得头晕眼花没精神,人都要被饿晕过去了,又顶着盖头,没看清路而已,不是故意要踩你的。”
“呵呵,孤要是信了你的鬼话,孤就是蠢蛋。”萧玄景气呼呼道:“哎,你没吃东西吗?”
沈若瑶刚要叹息,想到嬷嬷的吩咐,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准叹气,只好道:“所有人都不准我吃东西,我从子时起床一直忙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真要被饿晕了,我现在眼睛都是花的,才不是骗你。”
“哦……”萧玄景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将委屈都洒在孤身上了,切。”
“你切什么?本来就怪你。”沈若瑶刚说完,萧玄景道:“嘘——父皇就在前面,别说话。”
沈若瑶只好闭上嘴。因何皇后已不在,故而只拜见元丰帝,又是一番教导,沈若瑶还得做出一番仔细聆听的模样,等元丰帝说完,再磕头致谢。
等到天色黄昏,冷风烈烈,沈若瑶终于被送往东宫,可惜,屋内站满了宫女太监,她只能目光饥渴地看向摆在桌上的喜饼,却根本不能吃。但幸好,床上洒满了桂圆、莲子、花生、红枣,沈若瑶悄悄将红枣捏在手中,趁着拿手帕擦脸的机会将红枣放进嘴。
可肚子太饿,几个红枣根本不顶用,她看向窗外,估摸着已然天黑,又看向桌上燃烧着的红烛,心想这些宫女太监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新房屋外宫女太监给萧玄景请安的声音传进耳中,正在想办法偷吃的沈若瑶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一种古怪的情绪在心中升起,让她连饿都忘了。从此以后,她就要长住东宫了吗?
萧玄景一进屋就瞧见偷偷将红枣捏在掌心的沈若瑶,想到她说得话,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教养嬷嬷笑道:“太子,还没揭盖头呢,也没饮交杯酒呢。”
坐在床边的沈若瑶身子微微僵硬,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也握拳的更用力。揭了盖头,饮了交杯酒,那接下来呢?
“也是。”萧玄景迈步走到床边,心中有些古怪地看向安静坐着的人。他抬手捻住盖头一角,缓缓将盖头揭起来,看见沈若瑶那妆容明艳的脸庞,但他也没放过沈若瑶眼底一闪而过被掩藏极好的不知所措。
沈若瑶看向站在身边的人,见他一直站着,仿佛一根木头,抬头一看,就见他静静盯着自己。
萧玄景对上沈若瑶那生气的目光回过神来,憋着笑坐在床边,接过嬷嬷递来的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沈若瑶。
扑鼻的酒香让沈若瑶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只感觉心脏快速跳动,似乎仍旧不敢相信她真的出嫁了。
萧玄景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托盘上,挥手道:“都出去吧!”
一屋子宫人整齐有序退出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萧玄景端过桌上一盘喜饼递给她,道:“吃吧!别真饿晕了。”
沈若瑶拿起一块喜饼咬了口,道:“刚刚你干嘛?”
“你这个样子好丑啊。”萧玄景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胭脂水粉,道:“你妆怎么化得这么浓啊?看起来就跟猴屁股一样。”
沈若瑶没好气拍开他擦脸的手臂,气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宫里的嬷嬷,非说妆容要浓,给我化成这个鬼样子。”她一口气吃完一个喜饼,又拿起一个,边吃边道:“你不吃吗?这饼还挺好吃的。”
“反正你猪投胎,吃吧!孤又不是猪投胎。”萧玄景瞧着她没好气瞪自己,将伸手揽住她腰,道:“哎,孤说真的,打盆水来,将你这猴屁股洗了吧!”
沈若瑶是真饿了才只顾着吃,一连吃了三个饼才算缓过一口气,边吃边道:“哎,你会不会后悔啊?”
“后悔什么?”萧玄景反应过来,笑道:“娶你啊?那肯定后悔啊,谁愿意娶你啊?不过没办法,父皇赐婚圣旨都下了,孤也不能跟父皇对着干嘛,所以就吃点亏娶你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