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确实疼的浑身血液都快流尽了,说话也是气若游丝,若不是有云潇在侧,若久早就撑不住了!
但此时她只能告诉自己坚强,狠命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的剑气如霜,让二人一直如芒在背。明月星沉,却只有若久跟云潇二人。
幸亏云潇的轻功绝佳,在有目的的奔跑时,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城西的琪园。随即他们落了下去,若久给云潇指路,云潇一脚踢开了万俟戎狄的房门。
万俟戎狄也是个英勇的,听到动静,立即翻身而起,挥刀就砍了过去。
云潇将银边一打,缠上万俟戎狄的寒刀,这才没砍到他们二人。
“怎么回事?找对家来了?”云潇冷道
若久气若游丝般痛苦喊道:“戎狄哥哥,是我!”
万俟戎狄见云潇揽着的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若久琪琪格,登时大吃一惊,连忙将刀放下接过若久。
“有追兵吗?”
云潇点头。
万俟戎狄眉头深蹙,喝道:“来人!”
“在!”
“将琪园封锁,不得有任何人擅自闯入!”
“是!”
万俟戎狄说完后,将若久抱到床上,急忙找出金疮药给若久止血,边做边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是谁?”
云潇只淡淡说道:“琪琪朋友。”随后简单地将若久在瑾王府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万俟戎狄双手握拳,声音寒厉
“是聂……”
万俟戎狄没有说完,就见云潇摇了摇头。他一路上不问黑衣人受谁指使就是怕若久伤心。
万俟戎狄自然也明白,生生地将后面“溪尘”二字给吞了回去!
但是见若久浑身是伤的样子,万俟戎狄就浑身暴怒的无处发泄。他急忙将若久给处理好后,拿上大刀就往外冲。
“黑衣人既然追你们追的如此之紧,是有命在身必须杀了琪琪。他们肯定还在附近,你照看着她,我出去会会他们!”
说完,万俟戎狄将门一踢,跨步而出,连衣衫都没多穿一件,一身雪色亵衣就冲了出去。腾腾杀气,让云潇都不禁后退了两步!
再回来时,云潇只见万俟戎狄的雪白亵衣上,一身的血迹,很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当若久从昏睡中渐渐苏醒时,只见头顶一片白色纱幔。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哪怕只是动一下,都疼的倒吸冷气。
若久转眸看了过去,只见在床的一侧,趴着一个万俟戎狄,坐着一个云潇。
若久的动静让本就未熟睡的二人立即惊醒。万俟戎狄一脸慌张地问道
“琪琪,你怎么样了?”
若久道:“疼!”
云潇见若久醒了,松了一口气,回道:“还知道疼,看样子是死不了了!”
万俟戎狄目光冷冷凝了云潇一眼,想来若非念及云潇救了琪琪,他肯定一刀就过去了。
若久却思量了片刻,忽然眼睛红红的。
万俟戎狄一时手足无措,急急道:“琪琪,琪琪,你别哭!”
若久却双手绞着床被,绝望道:“戎狄哥哥,聂溪尘想杀了我!”
万俟戎狄哑然,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若久,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下,瑾王府却一个守卫都没有。一向威严的将军府,昨夜却人去楼空像个孤园。
只留下若久,被杀手无情地追杀。若不是聂溪尘,谁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让整个瑾王府禁声?
若久的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湿了一片。若久死死咬着嘴唇,红唇被咬白了一片,半晌后才悲戚地说道
“肯定是因为我假怀孕,又吵着离开。如今京都城中流言蜚语那么重,宸妃娘娘又要亲自见我。谎言无法隐瞒,流言无法平息。所以聂溪尘想杀了我,只有我死了,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聂溪尘想杀了我?
他真的…….想杀了我?
他……竟然……想让我死?”
若久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哭的浑身都在颤抖,让包扎好的伤口都崩裂了,血渍渐渐渗了出来。
万俟戎狄抓着若久,劝慰道
“琪琪,你别哭,也别伤心,你还有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但很显然,若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劝慰而宽心,只是望着头顶上的纱幔,伤心欲绝地哭着。
若久想到这近两年跟聂溪尘在一起的时光,虽然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但是大部分还都是开心的,他们一起在军营,一起上战场,挽云裳时,他为自己出头,被侮辱时,他为自己撑腰。虽然聂溪尘很冷淡,但是在若久心中他对自己却并没有不好。
但此时若久才明白,是自己一直忽略了聂溪尘的狠,他可以在得知莲度死时,冷静地告诉风她现在不能回西北,可以在央合死的时候,告诉她央合死生都是皇帝的妃子。可以在襄和苦苦哀求时,无动于衷多年的情分,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嫁西北。
原来聂溪尘从来都是狠绝的,只是若久把他想善良了。
如今金都城中流言蜚语肆虐,全部都是因为若久而起,原来他一年前许下的承诺会放自己离开,是这么个意思。
离开,彻底地离开!
若久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伤痛,身上的伤痛可以忍,但是心里上的伤痛却无法忍。
万俟戎狄跟云潇此时都没有办法抚慰若久心里上的伤痛,除了看着她悲痛欲绝,他们完全束手无策。
半晌后,万俟戎狄抓着若久的手说道
“琪琪,既然聂溪尘如此无情,那么我们就不要再理会他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了此仇。你先在我这里养伤,伤好后我们就回西北!”
若久没有回答,心绪早已经神游天外。
云潇轻轻地将万俟戎狄给拉了出去。
此时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三日后。
若久趴在房间中,头歪向一侧,目光怔怔地凝视着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几,外面日光正好,暖暖的阳光从敞开的门外照射进来,印的茶几的一侧也在熠熠生辉。
今日是宸妃娘娘召见若久的日子,然而若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她面上淡然,无波无澜。心中却一遍遍地喃喃自问。
已经是第三天了,聂溪尘从未来找过她吗?
若久虽然知道此时若聂溪尘来找自己,八九成也是为了杀了自己,可是他的沉默,却更让若久悲戚。两年的时光,难道她真的就能无情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