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状,他带着若久到了凉亭中避风雪。然后命人将炉火搬来,就在凉亭中架起了小的炭火。若久还以为他要给自己捂一捂呢分,看自己自作多情了,面上微微一红!
等到炭火架上来的时候,风雪也变得越来越大,迷蒙风雪中,将整个瑾园都变得温柔缥缈。
若久遥遥望着远处的红梅,笑道:“在风雪中看红梅,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聂溪尘嗯了一声。竟然又没话了!
若久眉头微蹙,想着聂溪尘的冷,简直比着飞雪还冷。
若久没话找话地问道:“这半年多来,你,还好吗?”
聂溪尘淡道:“无事!”
若久踌躇了下,说道:“其实,我都听说了,因为我,你被陛下鞭笞,还罢了军权。对……对不起!”
聂溪尘眸色清寒:“不必!”
若久看他如此惜字如金,心头惴惴不安地想着,他是不是对不喜欢的人才如此冷淡?
她双手放在火炉上烤着,外面风雪静静,她的手倒是很暖和,只是脚仍旧有些冷,她轻轻地在地上跺着。睨着聂溪尘,却见他望着若久,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若久双手在火炉上搓了搓,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半晌后她才道
“其实,你去西北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照顾高热的她,照顾醉酒的她。肃立在她窗外,站在一抹夕阳下等她。
她都知道!
若久开了口,反而胆子大了一些,凝视着聂溪尘道
“其实那天我就站在小月坡的不远处,跟你一样,一直站到夕阳落下!我知道你…….”
“你想说什么?”
聂溪尘打断了若久的话,单刀直入地将问题甩了出来。
若久的手在火炉上紧了紧,骨节有些泛白。沉了沉气道
“聂溪尘,我想说,我……后悔和离了!我想……”
聂溪尘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冷清地凝视着若久,不必说也知道她后面是什么话。
“理由!”
聂溪尘的话既简洁又果断。
若久心中忽然一暖,他没有直接拒绝自己,证明他心里不是完全没有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若久道:“你因为我受到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受到那么多的伤害,我想弥补,想把那些流言蜚语……”
聂溪尘一个冷眸扫了过来,吓得若久一个机灵,到嘴边的话却生生地冻在了嘴里!
聂溪尘道:“如今我们已经和离,再无瓜葛,我名誉是否受损跟你无关,不劳七公主挂念!”
“溪尘,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好不好?我不想让那些人因为我如此说你。”
“够了!”
聂溪尘的声音陡寒,吓得若久一个机灵。若久只见聂溪尘双手紧紧握拳,浑身就如被风雪所浸染,透着一股寒气。
聂溪尘负手而去,不愿再听。
她心念的是万俟王妃,却又来关心他的处境!
聂溪尘不待若久再说,对张也喝道:“送客!”
说完他就走了。
“聂溪尘!”
若久冲了出去,风雪飘飞,落在了若久的脸上,脖子上,一阵阵的刺凉!
张也见状,只好躬身道:“七公主请!”
若久遥遥看着风雪将聂溪尘的身影遮的朦朦胧胧。他竟然就用一句二人已经和离,打发了她?
若久心中暗恼,恨恨而去。
傍晚时分,若久在屋子里烤火,云潇那个家伙就坐在对面,抖着自己的小鞭子,火光中金线银线乱闪,若久厌烦地道
“一边去!”
云潇笑道:“你自己说话大喘气还怪我在一旁呼吸了?”
若久道:“我哪里说错了?帮他一起压下流言蜚语有什么不好?”
云潇嗤之以鼻:“你早干嘛去了?事情刚出的时候你躲在琪园,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风声都过去了,你还要摆平流言蜚语。你也不想想,聂溪尘若真惧怕这些流言,就不会当众跟你和离了!他的话,很明显是想听其他的,你倒好,施舍去了。、
聂溪尘不是乞丐,不需要你感情上的怜悯跟施舍!”
若久不满地噘嘴道:“那他也太无情了吧,直接用一句我们已经没有瓜葛给我塞了回来。我还怎么说?”
云潇睨了若久一眼:“他说这么一句你就受不了了?以前你们在一起时,聂溪尘替你兜了多少事?你那些话不比这一句软刀子伤人?”
若久微微一滞,想着也是。当他最脆弱最危险时,她不照样弃他于不顾吗?如今就这一句话自己就受不了,未免太过脆弱了。
若久看着烛火幽幽,心想只要你心里对我还没有完全死心,我就不信追不回来你!
随后的日子,若久几乎以无孔不入的方式来偶遇聂溪尘,然后时不时地给他制造点惊喜。
有时出门半是,骑马经过路过,立即一把花就砸了过来。
若久倚在客栈的栏杆上笑盈盈地对着聂溪尘说道
“瑾王殿下,路边的野花不能采,送你一束好不好?”
若久手上的动作极准,说扔在他的怀里就不会偏差道马脖子上。这段时间再因为要学习鞭子,手上的准头更精了。
有时候是在酬客时,走在路上,就能看到若久迎到跟前对他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丢个小果子给他。
“这果子我刚才咬了一口,太甜,给你了!”
又或者时夜半在歌舞坊,她装个侍女,给聂溪尘送菜时,偷偷塞瓶酒,小声喁喁道
“这酒很辣,喝一点就上头!”
只要聂溪尘出瑾王府,若久就能知道聂溪尘去了哪里,做什么事情,然后会经过哪里,然后她就在半路跟打劫似得,精准无比。
以至于张也都怀疑若久是不是自家王爷身上下蛊虫了。
而聂溪尘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的样子。
但是若久如此明目张胆地公然追求聂溪尘。让众人不禁怀疑起当时的那些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
聂溪尘选择和离,表明错误在他身上,但是现在原瑾王妃却公然追着瑾王爷跑。若王爷真是有下作之风,前王妃一去不就是脱离火炕吗?怎么还会回来?
但是也有很多好事者,在看好戏一般。看瑾王爷是拒绝还是接受。若真是拒绝了,恐怕这下作爱好真的是板上钉钉。
不过也有为若久的大胆而暗暗佩服,虽然西北融入中原后,民风有所开放,西北彪悍的女追男也有很多人认可。但如此当真见到了,还是不免觉得若久胆子大而无畏。
毕竟这关系也太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