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竟然全然被小酒公主推翻了?
而小酒公主的话也是在喜宴中掀起轩然大波,一些认定若久有不臣之心的纷纷要求诛杀若久,灭了若久族,而一些怀疑的,则在让皇上圣裁。
若久此时心如死灰,但是却不能让自己这样沉默。这个时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陛下,儿臣冤枉,当年之事不是小酒公主所说的那样,是……”
若久的眼眸忽然睨向了十三王子,她的心突然一漏。
若此时自己说事情截然相反,十三王子肯定会否认。而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十三王子、沈傲、小酒公主跟自己。如今沈傲断然不会为自己说话,十三王子很显然也不会承认。而自己一开口就成了不是谋害皇上,就是射杀公主,再来个诬陷王子。
如此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若久脑海中巨浪滔天,却一浪一浪地砸在海边礁石上,浪花飞溅,交织成了一张网,乱的根本找不到线头。
若久无法说出,只能砰砰砰地直磕头,说道:“陛下,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当年之事,实在是有隐情,儿臣绝不是想射杀公主。当时红鹿突然奔出,就在小酒公主身边,情急下不知哪里飞出了一根箭矢对着小酒公主而去,儿臣情急下,只能用箭矢将对方的箭矢射下来。
儿臣绝不会想要杀公主,陛下明鉴!”
若久此时跪在地上,除了苍白的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头都被磕破了。血顺着若久的额头滴落在地上,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聂峤许道:“弟妹,若真不是你做的,你解释清楚就是了,父皇圣明,定然不会冤枉了你。你如此自伤,岂不是有心虚之嫌?就是父皇想袒护你,也岂不是成了重情而非明理了?”
若久一怔。
聂溪尘则目光阴寒地地凝视着聂峤许。
皇上蹙眉,似乎觉得如此之乱,好好的新婚宴被闹成这个样子。面上不禁有些不耐烦。
再看若久,面上顿时有了杀意。
聂羽玄见状,立即道:“父皇,此时天色不早,不宜再多浪费时间在琪琪身上,还请父皇立即将琪琪关进天牢,待小酒礼成后再慢慢审问!”
皇上聂琛被吵得头疼,而皇后却接口道:“陛下,十四王妃射杀公主在前,谋害皇上在后,此心狠毒,天人共愤。依臣妾看,不如在小酒公主婚礼上将其斩首示众,以示公道,以震天威!”
聂溪尘惊得浑身一震,目光紧紧盯着聂琛!
聂羽玄急忙道:“父皇,今日是喜事,实在不宜见血光!还请公主礼成后,再做定夺!”
聂云深道:“弟妹若是真做出如此狠毒之事,那么此血光也是为公主庆婚礼,不算不吉!”
聂溪尘:“父皇……”
“够了!”皇上摆手怒喝,止住了他们的争吵,阴鸷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若久的身上。
若久此时浑身彻寒,只觉身体痉挛,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皇上道:“羽玄说的是,今日是小酒婚礼,不宜见血光,先将若久琪琪格押入天牢候审,无朕诏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父皇……”
聂溪尘还欲再开口说话,却被聂羽玄狠狠拉扯了下。
聂溪尘知道,此时只能先缓下来,否则若在小酒公主婚宴上继续闹下去,皇上很有可能真的会立即杀了若久琪琪格。
聂溪尘无奈,只好咬牙忍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若久被侍卫带了下去。
若久被人一路拖着扔进了天牢。
她在定北侯府时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浑身抽疼。此时一路上不吭声,情绪也和缓下来,疼痛感才稍稍减弱。
但是她犹自不敢动,被人扔了进来后,好半天才慢慢爬起来。
此处是天牢,若久还是第一次来,一路上穿过层层秘密的石砖,简直比城墙还厚。接着又被人带入地下,若久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只是越往下走,里面越寒,一股潮湿阴气扑面而来。
此时真的身处其中了,若久只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地上的稻草都是湿的,露出里面黑色而僵硬的石块,幽幽的烛火只有牢门口有,但那点光,也只能照着一处走廊,里面仍旧是漆黑一片。
若久的鼻尖混着潮湿濡气,老鼠屎味,铁门的生锈味。还有一些血腥味,汗味,以及骚味!若久实在忍不住了,俯身干呕起来。
心中骂道:“太恶心了!”
干呕了一会后,若久慢慢坐了起来,靠着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墙在缓缓吐着气,心中越想越难过。
她不知道小酒公主为什么要这样诬陷自己,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前段时间若久还跟聂溪尘说小酒公主本性善良,不会改变,没成想今天就被她在后面捅了这么一刀。连两年前的秋猎事情都给扭曲了。
而那次在场的人太少,让若久简直百口莫辩,再加上一个谋害皇上的事情,若久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以前谈笑宴宴的两人,瞬间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久想到这里,心就疼的一抽一抽的。
若久缓缓站了起来,这件牢房真的太过简陋了,除了一些湿哒哒的干草,只有里面有一层看起来像是被的东西,若久走了过去,捂着鼻子看去,只见这被子黑的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来,破破烂烂的补丁简直像是四处漏风的墙。
若久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只觉得手上滑腻腻的,像是潮湿的灰土裹在上面,被蹭出了一层瓦亮。那泥灰不知道都多久没处理了。与其说是一团被子,不如说是一团裹着黑棉絮的土堆。
若久又忍不住干呕了两下,从里面慢慢退了出来,站在油灯光亮下,给自己收拾出了一片看起来干净点的地方。
随后若久缓缓坐了下来,但是地上的寒气实在太重了。本就是在地下,又是在春天,若久没坐一会就冻的肚子疼。
无奈,若久只好找了一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草,在烛火中慢慢烤了,然后垫在地上。看着如此凄惨的自己,若久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她不明白,,小酒公主为什么会跟自己反目成仇。
想到刚来金都的时候,小酒公主在凌王府中跟自己初相遇,那个时候她多好啊,如花的年纪像个欢脱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