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心想,那天偷听自己跟格桑说话的人果然是她。
只是她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昨天她们说话,可没说道自己跟戎狄哥哥之间的事情。
若久道:“此事不牢王妃担心!”
若久说着就想拉格桑走,但是独孤婴罗却伸手拦住了若久,也不拐弯抹角了,径直道:“若久琪琪格,你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吗?你本只是若久族的一个小小庶女,嫁给了云国的十四王子才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你不好好珍惜,却跟万俟的大王子纠缠不清。
你以为你回来,就能和王爷重叙前缘吗?你别痴心妄想了,离开了太子,你什么都不是!”
若久凝视着独孤婴罗,语气不善:“作为万俟的王妃,这就是你该对我的礼数吗?难怪戎狄哥哥不喜欢你!”
独孤婴罗冷笑:“是,王爷是不喜欢我,那是因为王爷喜欢你,他心里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在整个王宫中,只有格桑能住在他的院子里,连新婚之夜他都没有留宿在我房中。
这几年我一直好奇,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云国的太子妃!王爷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若久否认道:“我跟戎狄哥哥早已分开,他不喜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独孤婴罗道:“怎么没有关系?是你一直在给他希望,你从来都没有很决绝地拒绝他,你承认你心里有他,他便认为你们还是有机会的。这些年想来也是如此,才让他一直对你抱有幻想!
太子妃,你该好好反思下你自己,你如此脚踏两只船,对得起太子吗?”
“你胡说八道!”若久愠怒:“我从未脚踏两只船,自我离开万俟族以后,我就知道自己跟戎狄哥哥没有可能了,就算我们曾经是相诺一生,但是人生的阴差阳错让我知道,戎狄哥哥只能是哥哥!”
独孤婴罗笑道:“那好,你既然想证你忠贞不二,那就去告诉王爷,这次离开后,你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你看我有没有本事让王爷喜欢我!”
“你简直在无理取闹!”若久冷哼:“我跟戎狄哥哥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骑马,一起打猎,一起采野杏,一起看星辰。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便是我们无法厮守,他也是我的哥哥,我的亲人。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这可笑的证明,而彻底跟自己的亲人决裂?”
格桑见她们二人越吵越凶,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若久,但是若久却直视着独孤婴罗的眼睛,丝毫气势都不输!
孤独婴罗却觉得若久的话有些好笑:“你拿他当亲人,当兄妹,但是他对你可不是这样的心思!”
“他的心思如何,不是我能左右的,但这改变不了他在我心中的重要!”
独孤婴罗喝道:“若是太子也让你在他和王爷之间选择一个呢?选择相守一人,就和另外一人此生不见,你又会怎么选择?”
若久讥讽:“溪尘岂是你这女子心思可比的?他不会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你!”
独孤婴罗有些气结,见若久软硬不吃,她吼道:“我告诉你,你们昨天晚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若是不想让我把那些话告诉太子,就跟王爷好好聊聊,断了他的念想。”
若久心中咯噔一下,想着若是独孤婴罗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聂溪尘,那她撒谎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若久有些心虚,没吭声!
而独孤婴罗见此,满意地道:“反正你这次离开西北后,也不会有机会来万俟了,让王爷断了念想,对他好,对你也好,否则玉石俱焚,你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他!”
若久冷道:“对你更好吧?”
独孤婴罗笑:“只要你们不藕断丝连,我自然会更好!”
若久冷哼一声,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拉着格桑就要走,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万俟戎狄跟聂溪尘并肩走了过来。
若久心中一跳,想着刚才的话不会让他们给听到了吧?
若久看向聂溪尘,只见他面色淡然,没有任何不悦,似乎刚跟万俟戎狄聊完什么。
反倒是万俟戎狄见到若久跟独孤婴罗时,面上一黑,冷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是问向独孤婴罗的。
独孤婴罗见万俟戎狄看到若久的时候还一脸笑意,看到自己后就立马变了脸,很是生气,恨恨地剜了若久一眼,转身离开了。
格桑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反倒是万俟戎狄拉着格桑道:“今夜本王特摆家宴,我们四人聚一聚如何?”
若久见此,再想到独孤婴罗的那些话,有些不舒服,刚想回绝,聂溪尘却道
“也好!”
若久微怔。
聂溪尘跟万俟戎狄却似乎关系很好一般,相视一笑。
这一顿饭不用说,若久也是吃的食不知味,总觉得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到酒宴散场时,聂溪尘跟万俟戎狄竟然都劝若久喝一杯。
若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若是只喝一点,肯定是要醉的。但是聂溪尘跟万俟戎狄的意思却似乎是故意就是让若久只喝一点!
若久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禁不住两个人劝说,还是喝了一杯!
回去后,若久的头就开始晕晕乎乎,聂溪尘将若久放在床上,忽然问道
“琪琪,你恨万俟戎狄吗?”
若久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聂溪尘眉目低垂,忽然若久又点了点头,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咕哝道
“我恨过他!”
聂溪尘面目一沉,声音清寒:“为什么?”
若久道:“他没……没能保护我!”
害她被万俟王后如此折辱自己,害她被万俟族的人如此唾弃,害她差点死在了雪地中。
她如何不恨?
她抛下了所有,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跟他回了西北,他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安身之地!曾经的被那些人唾骂和折辱时,她如何能没有怨?没有恨?
但那些伤害都在跟聂溪尘以后,就都淡成了云烟,是聂溪尘让她不再恨了,如今的她心中只有爱。
对聂溪尘的夫妻之爱,对儿子浅七的母子之爱,对戎狄哥哥的兄妹之爱。
然而聂溪尘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地将她放平,给她盖上了被子,让她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