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若久反应过来,之前穆瑶给若久下套,追查大王子的事情时,她说有个出宫的嬷嬷住在这里,当时若久走累了,就在一处小茶馆休息,还听到了一个说书人说起穆瑶跟聂羽玄的事情,若久好奇下还追了出去,就在这个巷子中,若久用了两锭银子换了两个名字!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云潇道:“因为那个人就住在这个巷子里!”
“谁?”
云潇道:“曾经的禁军总教头!”
“???”
云潇回眸笑道:“到了我再跟你说!”
若久看云潇如此故作神秘,也不好再继续问了,只是脑海中反复着那五个字
禁军总教头?
自己认识吗?
云潇为什么要带自己见他?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云潇又转了两个圈,来到一处小院子。这个院子看起来异常的破落,旁边有个柴房,正门旁边是厨房,堂屋的一半都没了顶,门也是虚掩着。
若久越看越眼熟,突然就想起来了,顿时她僵在那里,浑身冰凉!
“怎么了?”
云潇回身见若久竟然不走了,奇道。
若久却呆呆地看着那个柴房,喃喃道:“之前的那个孩子,就是在这没的!”
云潇目光骤然一缩,心中突然涌上来一阵懊恼,转身就要走
“我让他出来见你,我们不要待在这里了!”
若久拉住了云潇,勉强笑道:“没事,都过去了!我们走吧!”
虽然事情确实都过去两年多了,但是云潇还是不认为她能过去,但此时都已经来了,也都已经看到了,再走也没用了,云潇带着一肚子的后悔,一起朝着堂屋而去。
门没有关,云潇轻轻地推开了,虽然他的动作已经极尽温柔了,但是那陈旧的木门还是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咯吱声,还有从上面簌簌落下的灰尘。
让若久有一种,云潇再用力一点,整个屋子就要踏了的错觉!
进去后,若久闻到里面是浓重的尘土和干草味,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味道混在里面。她实在有些人受不了,用手扇了扇,然后她就在一堆干草堆里看到了很像干草的老人!
若久眼睛一怔,喝道
“是你?”
云潇懵了:“你认识?”
若久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镇定下来。
而那老人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若久在说什么!
若久讪讪,这个老人,分明就是若久在茶馆中听讲穆瑶和江寒事情的那个说书人,只是若久忘了当时她披着一身的黑衫,说话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这个老人根本就不知道当日的那个尾随在其后还给了他两锭银子换名字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若久想着要承认的话,还得解释一圈,既然不认识,就当做不认识吧,免得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于是若久摆了摆手:“不认识,只是刚才光线昏暗,我没看清楚,认错人了!对了,他是谁?”
云潇见若久不认识,将门又给关了起来,冲那老人说道
“杨教头,把你跟我说的,跟她也说一遍吧!”
若久不解地望了云潇一眼,想着这也太没头没脑了!
门这么一关,若久连他的样貌都看不到了,搞得如此神秘!
而此时那杨教头却没若久这么多的想法,开口道
“想当初,云国皇帝聂琛登基伊始,其下有几子……”
若久脸一黑,这怎么说起书来了?
云潇道:“捡重点说,别说书!”
那老人嘿嘿一笑,似乎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顺嘴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其中有两个很是特别,一个自小稳重大气,一个自小活泼好动,话说有一天……”
若久更无奈了,想着这还不是说书吗?
想来云潇也发现了,低声呵斥道:“说重点!”
若久感觉这样对一个老人实在不好,摆了摆手道:“算了,就这样说吧!”
老人也有些委屈:“说习惯了,不这样说,说不好了!”
“我看你跟我说的时候也不是这样!”
“还不是你恐吓给吓得!”
若久见他们竟然还绊起嘴了无奈道:“好了,说吧,别吵了!”
老人的声音停了片刻,继续道:“话说有一天,皇上突然下令,要将那个活泼好动的王子送到禁军营中,好好锤炼一番。于是金枝玉叶的尊贵王子,成了跟其他孩子一般无二的士兵。而且因为是皇上下旨,所以军中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直训的那王子生不如死!
王子想要退却,却不被允许,反而因为告状,被禁军中的人打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当时的王子,整日犹如在地狱中被万鬼折磨,无数次他都想要一死了之,但是却又一次次地被救回来,然后再训练,再求死,再救回。轮回往复,直到这个王子变得越来越强,变得越来越麻木,终于成了一代威慑四海的将军!”
若久听的心中泛寒,总觉得此人口中的那个王子,就是聂溪尘。若真是他,那该是什么样的训练?
老人继续道:“王子成了将军后,变得冷心冷性,唯有对两个人最是亲厚。一个是他的兄长,也就是那个性格沉稳大气的王子。一个是跟他一同长大,一同在禁军中摸爬滚打的兄弟!除这二人,他谁都不信,谁都不近,人送他冷面将军!”
果然!若久心想,真的是聂溪尘!
“但是!”老人突然一个转折,吓得若久以激灵。
“将军不知,当年将他送入那黑暗炼狱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他最亲近的也最信任的兄长,也就是那个性格沉稳大气的王子。
可惜将军这么多年,虽然位居高位,威慑四海,却仍记恨着当年皇上的无情。可悲乎,可哉乎,最恨之人在身边,他却一片赤诚心不移,哀乎,悲乎!”
若久心一漏,惊得眼睛都圆了,看向了云潇的位置,然后她又转向老人,问道
“那个将军就是聂溪尘,他的哥哥就是聂羽玄?”
老人声音沉沉,却很肯定:“对!”
若久明白了:“你就是那个训练折磨聂溪尘的总教头?”
老人似乎有些尴尬,喃道:“我们也是受人逼迫,不得不为之!只是可惜,做不做,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什么意思?”
若久正说着,那老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若久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他的腿竟然是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