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情急下抓着聂溪尘的手臂,不想再隐瞒了,她仰头道
“溪尘,你别一声一声的大哥,你知道聂羽玄都做了什么吗?你自小的时候就被皇上下令送入军营,一直受到非人的折磨和训练,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吗?
是聂羽玄!你所谓的好大哥!你知不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利用你为争夺储君之位做准备了?你受过的那么伤害和苦难都是聂羽玄带给你的。
你现在说把位置让给他,你成为太子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他成为太子你就敢说他不会对你,不会对我们的孩子做什么吗?”
聂溪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盯着若久,反问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久怔住,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从那个人口中听到的这一切?
“你不相信我吗?”若久目光不敢置信地盯着聂溪尘:“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聂溪尘道:“时隔多年,你无凭无据,就让我相信很多年前的事情?琪琪,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事情的本身就很难让人相信!”
若久咬牙,恨得手死死攥在掌心中。
她承认聂溪尘说的没错,时隔多年,仅凭无法证明的一个市井说书人的话,若久没有办法证明真的就是聂羽玄做的。
本来她还想告知聂溪尘,当年聂羽玄谋害自己的事情。但是看聂溪尘的样子,只怕也会让自己给出证据吧,但是她哪里来的证据?这都是云潇告诉自己的,而那个唯一的幸存者也被云潇给追的累死了。
但其实说到底,本质还是聂溪尘相信聂羽玄要多过她!
若久很失望,她只能目光炽烈地盯着聂溪尘,说道:“你也知道时隔多年,便是有证据我也拿不出来,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我?”
聂溪尘淡道:“琪琪,这跟信任无关,就事论事,若是都无证据只凭信任,得有多少个人偏颇在里面?无论是为官者还是为上者都不能单以信任来处事!”
若久怒道:“可我没有害你的理由,我让你知道聂羽玄的本来面目,让你知道他的城府多深,让你防备他,让你远离他,这一切我都不是为了要害你。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因为假的事情来污蔑聂羽玄!”
“琪琪!夺了大哥的东宫之位,我已然愧对于他,我不能听你的片面之语,就把大哥想的那么阴险和糟糕!”
“他不阴险吗?难道你忘了穆瑶姐姐是怎么嫁给他的?难道你忘了在养心殿谁把当年我们去西北的事情给捅出来的?你真的以为是那人死谏吗?那为什么早不谏晚不谏,偏偏在你有可能成为太子之时,那个人就出来死谏?为何死谏?不就是死无对峙吗?
聂羽玄不就是惯用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吗?
你信任聂羽玄,死谏之事,你不相信是聂羽玄所为,但是穆瑶姐姐又何曾相信过是聂羽玄害死了江寒?若是我早告诉你江寒的死是聂羽玄做的,你是不是也要让我向一个死人要证据?”
聂溪尘被若久说的怔在那里,面色有些难看,顿了下后,他才道:“就算我相信你,当年的事情就是大哥做的又如何?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大哥一直有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这点他从未瞒我,所以即使他将我送到军营中,想以后手中能有一份军事力量,虽然可恶,但并非不可理解和谅解!”
若久怒了,喝道:“溪尘!重点是这个吗?我问你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他利用你,你可以原谅,但是他从未告诉你。你小时候经受过的那些磨难跟折磨,他从未告诉你,他一直在隐瞒你,利用你。那么哪一天你对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照样可以杀了你!你明不明白?”
聂溪尘见若久的情绪如此激动,他反而镇定了,或者可以说失望了,目光清清冷冷:“琪琪,你如此挑拨我跟大哥的关系,到底想做什么呢?不想让我放弃太子之位?又是为什么呢?你到底是为了担心大哥继续利用我,还是为了若久族?亦或者是为了万俟戎狄?”
若久怔住,浑身僵硬,气的犹如筛糠一般,指着聂溪尘不可置信地说道
“聂溪尘,你什么意思?”
聂溪尘冷道:“今年春初若久雅图来金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劝说你支持我夺位?我问过你,你告诉我你忘了。
在万俟族,万俟戎狄的那一刀是因为什么?你骗了我!你们的谈话又说了什么?你也没有对我说实话!
你说大哥这么多年一直在隐瞒着我,你呢?
你有了身孕的事情,以此逼我争夺储君之位,正好都是在若久雅图和万俟戎狄来金都之后,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你,这个孩子的到来,没有任何目的?”
聂溪尘眉毛上扬,等着若久给他一个理由!
“聂溪尘?”若久哑然,浑身的戾气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只剩下钻心的疼痛和难过。
她是欺骗了聂溪尘,聂溪尘也可以因此跟自己生气,来质问自己,她确实骗了他。
但是他却认为他们的孩子,也是她来利用的工具。
她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狠毒阴险的女子,他们同床共枕这些年,在他心中,却被想的如此不堪!
原来这些年的情爱和时光都是假的,像是水里的泡泡,这么脆弱!
若久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在聂溪尘这里都成了交易给利用。痛的若久心中好似有千万把刀同时扎进了她的心口,疼的她呼吸都困难。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落下,她却忽然不想解释了,她终于明白,他信任聂羽玄,事实摆在面前他仍旧是偏颇的。
她不信任自己,哪怕她做出再多努力,在他眼中也是别有用心。
罢了!
相信自己不用解释!
不相信再解释也无用!
若久只是恨恨地盯着聂溪尘,声音冰冷,用她能用的最决绝的话道:“聂溪尘,你认为我让你登基就是为了若久族,好,我承认。
你认为我让你站在高位是为了戎狄哥哥,好,我也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