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整理完后,又去了厨房做了点粥,端进来二人吃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若久的烛火点的非常暗,又是在里间,不是刻意看,是看不出来的。
云潇笑着吃着粥,幽幽烛火中若久的面庞朦胧而精致,只是掩不住地藏了几分失落和难过,吃的很不认真。
云潇敛了笑容,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若久抬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潇道:“大致猜到了点什么,也看到了你跟万俟戎狄离开了金都,现在回来,却又不回瑾园,想来是有其他的打算。”
若久含着汤勺,嗯了一声:“我想清楚了,暂时不回瑾园了,以自由的身份做事情也方便些,如今聂羽玄跟聂云深都在夺位,聂云深还有谋权篡位的可能,金都城如此乱,我也不放心就这样离开!”
云潇垂眸,吃着自己的饭,片刻后才问道:“那你打算先做什么?”
若久道:“不知道,不过我想先去长林府调查当年‘自己人’的事情,一直以来,想从外围调查清楚都没突破,所有我想直接一点,亲口去问问小酒公主,然后再做打算。反正在我看来,无论是聂云深还是聂羽玄都不配当未来云国的帝王。”
云潇没反驳,这句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我跟你一起!”
若久笑:“你不跟我一起,事情我也办不了!”
若久跟云潇先是在琪园暂避了风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琪园以后,若久才放下心来。
不久后,从西北传回了消息,万俟族举办了继位仪式,万俟戎狄正式成为新一任的万俟王。云国皇帝聂琛还派人送去了礼物。
听到消息的这一天,若久正在院子外面洗衣服,云潇从外面带来的消息,若久听到后,不知为何,心中既为万俟戎狄高兴,却也有一种沉重的失落感。
她的戎狄哥哥终究成了万俟王,而她却见不到了。
当天夜里,若久决定跟云潇一起前往定北侯府。
更漏显示已经过了子夜,若久跟云潇二人一身夜行衣,在金都城中的屋顶上掠过,若久并不会轻功,能在上面跑,完全是云潇的功劳,本来若久想走下面的,但是云潇却嫌麻烦,带着若久跟带着一个包袱似得。
云潇虽然只比若久大一岁,但毕竟是男子,长得腿长手长,身形虽然没有聂溪尘那样的魁梧健硕,显得有些瘦弱修长,但力气却不小,带着若久在上面跳跃竟然丝毫没感觉到吃力。
若久倒是托着云潇的福,感受到了一回武林高手,飞檐走壁的感觉。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长林将军府的外围,因为定北侯府毕竟是将军府,府的守卫就跟瑾王府似得水泄不通。不过云潇能在瑾王府中来去自由就也能在定北侯府来去自由。乘着没人注意,带着若久就跃过了墙头。
轻飘飘地落下时,若久都感觉自己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之前小酒公主嫁入定北侯府时,若久来参加过婚宴,所以知道小酒公主跟沈傲的住处在什么地方,于是指了方向,云潇带着她去。
二人还没走多远,突然遇到了一阵巡逻的士兵,云潇急忙带着若久藏匿在了假山后面。
若久惊讶道:“定北侯府的守卫怎么如此森严?瑾王府都没有这样的守卫!”
月上中天,已是深秋,地上落叶厚重,甲胄的铿锵声渐渐远去。
云潇道:“若是寻常,想来是不会如此严防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若久点头,表示赞同,二人猫着腰,继续往里面走去。
已是深夜,长林府中各处的灯笼都在散着幽幽的柔光,廊下、水榭、亭台都寂静无声,好似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了。
二人刚转过一个弯,突然就从房间中响起了摔碎碗碟的声音,声音之响,似乎是怒极下的行为,吓得若久浑身一哆嗦。
云潇按住了若久的肩膀,示意她镇定。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休息?”
云潇笑道:“可能跟你一样,有别的事情呢?我看声音就是从那件房间中出来的,我们去看看!”
云潇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房,若久发现,那里正是小酒公主跟沈傲的寝殿。
二人相识一眼,潜了过去。
云潇看了看四周,抬头就看到了一棵大树,带着若久从树上跃上,跳到了房顶上,然后趴在瓦上。
云潇小心翼翼地撤下了一片瓦,房间中灯火明亮,还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音。
二人探头看了过去,只见是小酒公主跟沈傲。
本来这就是他们的房间,二人在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在二人中间还跪着一个小姑娘,此时抽抽搭搭地在哭着。
小酒公主好似是气极了,想来摔碗碟的就是她。
“沈傲,你跟我解释了这么多有意思吗?你就给我一句准话,这个女人,你是杀还是不杀?”
沈傲淡淡道:“不杀,她可比你温柔多了!”
“沈傲!”小酒公主怒极:“我难道是天生就是这样的吗?自我嫁给你,你是如何对我的?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现在九王死了,你也就死了是吗?”
沈傲没有吭声,只是坐在那里,不理会小酒公主。
小酒公主见沈傲如此晾着自己,越想越生气,对着那小姑娘就扇,小姑娘被扇的跌倒在地,哭的更伤心了,连连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若久跟云潇对了一眼,云潇小声道:“看样子沈傲是找了小妾!”
若久嗯了一声,想着当年二人也是情投意合,却未成想成亲才几年,就处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其实若久也说不得小酒公主,因为她自己何尝不是呢?
小酒公主冷哼道:“你不用向我求饶,我现在可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如今有了沈家的骨肉,可比我这个公主要尊贵。”
小姑娘更惶恐了,连连磕头:“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放过这个孩子吧,放过我们把!”
云潇疑惑道:“听这意思,孩子是沈傲的,可为什么沈傲却如此无动于衷?她不求沈傲,反而求公主?”
若久想着,原来是小妾有了孩子!
“公主的身份本来就比驸马尊贵些!”
云潇道:“可这是定北侯府,公主作为正妻,也该坦然接纳妾室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