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把聂溪尘升起的希望又给打落了回去。
后来,聂溪尘无奈,只能坚决地告诉若久,他是不会同意和离的!
若久也不跟他争执,只是不再见他,连敛熙院都不让聂溪尘进来。
聂溪尘终于发现,若久这次是真的对他彻底失望了。
转眼间,冬季到了最寒冷的时候,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但是若久却听到皇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有意要在新年前将所有事情解决掉。
定北侯府是谋逆的主力军,皇上本意是想株连九族,但是顾念小酒公主,所以就赐了定北侯府满门抄斩。原来虽然沈傲将小酒公主给休弃了,但是小酒公主却没认。沈傲忙着调兵的事情,本就没心思处理这个事情,所以在小酒公主的隐瞒下,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分开了。
若久本意想将聂云深诬陷的事情告诉皇上,想保下沈傲,算是为小酒公主做一件事情。但是沈傲也知道了小酒公主有了身孕,却被他一箭射死,早已没了求生的念头,拒绝了若久的好意。
于是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定北侯府就被满门抄斩于午门外。
随后针对参与其中的叛乱者,也于第三日同一地点斩首示众。
萧氏族人,知情的成年者,全部赐死,未成年的没入官奴。其余不知情人,流放、削权、贬谪。偌大的萧氏,犹如大厦倾颓,轰然而散。
曾经跟萧氏有联系的家族,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波及,但也有很多,在断了关系的基础上,酌情处理。一时间金都城中,人心惶惶,惴惴不安,特别是一些世家大族,都唯恐避之不及。贵族间的联姻,也都分崩离析,出嫁的迎回,迎娶的休弃。
在极短的时间中,萧家的势力就断的干干净净,也有些誓死追随的,下场都非常惨。
皇上手段毒辣地处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有聂溪尘的军队戍守,所有蠢蠢欲动的人都被镇压了下去。新的一年,却并没有多少人有迎接新年的喜悦,每天街上都寂静无人。
然而处理了这么多,却一直都没有聂云深跟皇后的处理结果,没有处死,只是一直在幽闭中。
有人说皇上念及父子之情,夫妻之爱,故而没有处死。
也有人说皇上是打算最后再处理他们。
若久对于皇宫中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她也不关心,她只想着等着伤疗养好了,再让浅七在金都城中过最后一个新年,她就离开金都。
所以这一日,皇宫中传来消息,召聂溪尘跟若久进宫的时候,若久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进了皇宫后才知道,这段时间皇上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身边膝下子女也凋零,所以想见见尚在的子孙,感受下天伦之乐。
若久带着浅七进宫的时候,很多王子公主都来了,一些小辈们也在一起打闹。紫阳一直坐在角落中发着呆,看见若久,心情才好些,迎了上来,接过浅七抱在怀中。
浅七已经一岁多了,简单的话会说些,喊着紫阳叫“哥哥!”
若久进去看宸妃娘娘,却看到聂羽玄跟穆璇也都在。
穆璇有了身孕,坐在那里吃梅子。
若久先是给宸妃娘娘请了安,又给聂羽玄和穆璇行了礼。
一家人装作表面上的和和气气,说了一会话后,前往保和殿去见皇上。
若久跟聂溪尘去的时候,紫阳不愿意跟着聂羽玄,于是聂溪尘就安排紫阳坐在了若久的身边,和浅七一个位置。
随后皇上驾到,众人都落了座。
若久看到皇上已经太老了,两鬓的头发早已经雪白了,暮年之际还遇到如此凶险的事情,更是让他心力衰竭,不过看到还有这么多的孩子时,皇上的脸上还是欣慰地笑着。
还没开席时,皇上就让人把浅七抱了过去,笑着对众人说道
“小七最合朕意!”
因为这一句,下面的竟然有人小声揣测皇上是不是要立小七为皇太子!
若久听的心中有些不舒服,示意了下聂溪尘。
聂溪尘道:“世子穿的多,父皇抱着重!还是放下吧。”
皇上却笑着看着浅七,声音洪亮道:“重,朕也要抱着。小七是好样的,跟着朕一起经历凶险,很勇敢!”
皇上说了这么一句,众人都不敢开口了。
聂云深谋逆之事,过去没多久,整个人金都城中的人都惶恐不安,更别说他们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这些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上笑吟吟地看着场下,说道:“你们以为朕经历了这个事情就能垮了吗?朕经历比这更凶险的事情太多了。你们只看到朕处决了那么多人,但是朕要告诉你们,事情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朕不打算处置皇后跟辰王。他们是不对,但是云深是朕的儿子,皇后更是陪伴了朕几十年的妻子。如今朕老了,儿子大了想夺位也是正常,虽然可恨,却也可解!
以后,没了靠山的皇后跟云深,就只是皇后,只是王子!”
皇上说的平常,众人的精神却是一震。
处决萧氏如此狠绝的皇上,竟然对皇后跟王子都法外开恩了。想来真是老了,若是盛年之际的皇上,定然不会如此轻饶。
众人起身道:“陛下仁慈!”
若久坐在下面,看着皇上,垂垂暮已,再英雄的人物,终究有老去的那天。
之前若久很担心皇上会因为一面之词,认为溪尘谋逆,认为聂羽玄清君侧,认为宸妃图谋不轨。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正是因为皇上的这份仁慈,这份经过岁月沉淀,越来越来安静沉稳的性格,让那日在养心殿,能够听进去若久的那些话。
其实对于若久而言,聂云深跟皇后会不会被处决,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在意的,只有皇上怀中那小小的孩子。
皇上听后,脸上神色缓和了下,看着浅七,拿出了一颗果子送到浅七口中,并说道
“今日家宴上,朕有一个打算要告诉你们!”
众人立即紧张起来。
若久不知为何,也紧张了起来。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浅七道:“小七跟着朕,一起经历了凶险,也一起有惊无险,勇气可嘉,甚得朕心,所以朕打算封小七……”
众人听到这,神经更紧绷了。
难道真的要立浅七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