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玄却凝着若久道:“琪琪,朕并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你屡次伙同南蛮遗孤对朕下手,朕也没计较。但可惜你一直都没有珍惜!如今若久族在边境想要称霸,对云国虎视眈眈。你觉得朕现在放你离去,合适吗?”
机会?
什么机会?
若久回想了想,忽然她明白了。
就在聂云深倒台后,聂羽玄曾经来找过若久,希望她能帮助他登基称帝,还说出了聂流商和若久央合的事情。但是若久却并没有答应。
所以,那次算是他对自己的恩裳?
自己帮了他又如何?他现在就能放自己离开吗?
若久冷笑:“我本就是个若久族不受待见的公主,无权无势也无足轻重,若久族想叛乱,我能做什么?”
聂羽玄:“你屡次行刺朕,朕对你一忍再忍,你是无足轻重,但却是威胁溪尘最好的人质,只有你在金都城中,溪尘才能继续尽力竭力地为朕做事!或者朕可以开恩,让你们一起做事。不过朕跟先皇一样,很喜欢琛王,会将他带入宫中抚养,给他最好的尊荣!”
若久慌了,怒道:“小七是先帝亲赐的琛王,你无权对他做什么!”
聂羽玄道:“你放心,朕不会对他做什么,反而朕会亲自教导他,让他知道这天下,是他的父亲跟朕一起打下来的!”
“你!”
若久想冲上去揍聂羽玄,浅七还小,正是学习强的时候,这个时候给他灌输什么思想,他自然就会有什么思想,若是让聂羽玄教,岂不是毁了浅七?
但是聂溪尘及时拉住了她,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俯身对聂羽玄道
“陛下,琛王被人掳走了!”
“什么?”若久瞬间慌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云潇将浅七救走了,心中忍不住又是一喜,但是在聂羽玄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
聂溪尘的目光也紧张了一下,担心这又是聂羽玄的计谋。
然而聂羽玄听到后,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冷笑一声道:“那个南蛮遗孤,逃跑的功夫倒是不错,不过朕总会抓到他的!”
聂羽玄说完后,缓缓起了身,厌恶一般睨了杨教头一眼,对聂溪尘道:“军中还有要务,溪尘你也去忙着吧!”
说完,他就出了书房的门,离去了!
若久跟聂溪尘站在那里,看到聂羽玄离去的背影。
帝王的无上权力,让他很是享受,把人踩在脚下,掌控别人的命运!
聂溪尘终于知道了自己大哥的目的,但却迟了!
聂溪尘看了看杨教头,只见对方整个人失魂落魄,没了生气。
聂羽玄留下来的人,将杨教头拖了下去,聂溪尘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目光狠厉灼热,身体却僵硬挺直!
随即聂溪尘对轩辕青吩咐道:“他刑完后,好生照顾着!”
随后,聂溪尘对若久歉仄道:“琪琪,对不起!”
若久看着聂溪尘,垂眸下来。
现在再过的对不起,有用吗?
聂溪尘又道:“你准备下,我会派人将你送出去,离开金都城以后,带着浅七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若久猛然抬眸,抓着溪尘的手,心中涌上来一阵难过跟伤心
“溪尘,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聂溪尘声音柔和:“大哥不会放了我们的,这些年,今日,我才总算认识了大哥。他既然敢杀了流商满门,就也不会对我们手软。小七既然已经被云潇送走,那么将你送出去就简单的多。”
“不,溪尘,我走了你怎么办?”
一种诀别的感伤充斥着若久的整个身体,曾经她是恨溪尘如此信任聂羽玄,但如今,她仍旧为聂溪尘感到担忧和不舍!
聂溪尘将若久抱在怀中,声音歉疚:“琪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应该去承担。你带着浅七离开,我活着,天涯海角也会去找你们,我若死了,你就带着浅七好好生活!”
“不!溪尘!”若久死死抱着聂溪尘的腰,满心痛苦:“我不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跟你一起面对,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我让云潇离开,让他带走小七远走高飞。只要小七安全,我跟你怎么样都好!”
聂溪尘抚摸着若久的头,爱怜地在她头顶上亲吻了一口,柔声道:“小七可以没有父亲,但是不能没有母亲,我能做的,就是将她的母亲保护好。
从小我就对浅七的照顾不够,未来的日子,我不能让浅七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浅七,为了我,琪琪,你一定要离开!”
若久抱着溪尘痛哭,她很想告诉溪尘,浅七没有父亲也是不行的!可是若久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聂溪尘哭着。
随后的日子,若久被聂羽玄软禁在了瑾王府中,聂溪尘则继续帮着聂羽玄处理各方军务,若久每天坐在园中,跟青豆一起发呆。
当日事情发生后,云潇是最先反应过来事情不对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抢了浅七,再回来时,见四周已经被包围,没有时间再去救若久了,只能先行离开。
现在若久跟青豆都被围困在这里,云潇独自带着浅七不知去了何处。
浅七才两岁,骤然离开母亲身边,若久都不敢想他会怎么样。
但是若久也不敢让云潇过来,怕他被抓。瑾王府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聂溪尘在外也在筹谋怎么将若久给送出去。
五日后,聂溪尘忙到了深夜才回来,若久将他的衣衫退下,关心地问道
“如今外面忙的如何了?”
聂溪尘回眸,说道:“琪琪,明晚我会安排人将你送出去!”
若久怔住,目光闪了闪,手上动作一僵。
“溪尘,你……”
聂溪尘抓着若久的手,说道:“琪琪,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要犹豫,只有你离开,我才能安心,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若久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很想告诉溪尘自己留下来,可是自己整日被关在瑾王府中,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能出去,也许她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想到这一去,他们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若久的所有计划跟筹谋就都说不出口了!
聂溪尘动作轻柔地擦去若久的泪水,但是若久仍旧能感受到聂溪尘手上的硬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