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等在那边是想跟我说什么?”
万俟俊及笑道:“原来大哥知道我在那啊,那你不早点结束谈话,害我等那么久!”
万俟戎狄头都不抬地说道:“就你这咋咋呼呼的性格,若是紧急的事情早喊出来了,既然没喊,那么事情就是不紧急,既然不紧急,不在乎多等这一时!”
“哪有你这样的!”万俟俊及气呼呼地控诉着。
“有话快说!”
万俟俊及腮帮子鼓在了一块,但也不得不承认自从自己的大哥成了万俟王后,确实忙了很多,以前眼里还有自己这个妹妹,现在不是处理事情就是处理事情。
想到自己哥哥如此劳累,那点不满也就不算什么了。
万俟俊及笑了笑,趴在万俟戎狄的按几上,直接无视掉自己哥哥面前各种各样线路的防布图。
“你对我这么没有耐心,那对琪琪姐姐呢?”
“你跟她不一样!”万俟戎狄漫不经心地回答。
万俟俊及起了好奇之心:“哦?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妹妹吗?难道你对她那个假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你先回答我这个!”
“我从未将琪琪看作是妹妹!”
“啊?”万俟俊及惊讶了:“那你把她看作什么?”
“你觉得呢?”
万俟戎狄的声音一直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万俟俊及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自己哥哥说的不同是什么了。
“琪琪姐姐可是若久族的人,两国正在交战,而且,琪琪姐姐也是瑾王妃!你……”
太荒谬了!
后面的这句,万俟俊及没有说出口,至少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有这样的心思!
“那又如何?”
仍旧是头都不抬的淡然声音。
倒是俊及,被自己哥哥这一句给噎在那里。
那又如何?
这意思是无论琪琪姐姐怎么样,他对她都有那样的心思?
万俟俊及有些咂舌:“大哥,你可是万俟王,你想要多少女人没有?琪琪姐姐嫁了人,还有了一个儿子,就算你曾经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但是如今也该过去了吧?这……这……这是不对的!”
万俟戎狄的声音有些清冷,斥道:“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事情的对与错,你到底要说什么?没什么要说的就先回去吧!”
“大哥你……”
万俟俊及刚想继续再说,猛然见到了万俟戎狄抬起的双眸,那双眼睛中都是冷意,甚至还有些恨意?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在万俟俊及的周围,让她后面的那句生生冻在了嗓子里。
万俟俊及心中升腾起一股惧意,改口道:“没……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说完,万俟俊及转身就要走。
“站住!”万俟戎狄的声音陡然响起!
万俟俊及一愣。
“琪琪现在在哪里?”
“啊?没…..我怎么知道?”
万俟戎狄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带着压迫。
万俟俊及无奈:“她被桑木将军关在后山军营里了!”
后山?
万俟戎狄立即起身就要往外冲。
但是还没迈出来,就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沉了沉,半晌后才道:“知道了!”
万俟俊及小声试探:“你,现在不见她吗?”
万俟戎狄沉默,好似再次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又过了好半晌,万俟戎狄才道
“三日后就要对若久族起兵了,这个时候……让桑木好生待着!”
万俟俊及目光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哥哥,搞不清楚他对琪琪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之前听他的语气,好似只要是琪琪姐姐,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后面,却又很明显地区分了琪琪姐姐的重要性。
万俟俊及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哥哥了。
以前他开心或者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但是如今成了万俟王,开心或者不开心好似都不真了!
万俟俊及摇了摇头,离开了王宫。
午后,若久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向外看去,只见很多得伤员源远不远地从外面进来,有些人身上都是血,还有的只有一条胳膊,更甚者身上都是箭矢,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
若久心中一震,不安地想着他们到底跟谁打仗,打成这个样子?是若久族还是聂溪尘的将士?
若久知道无论是哪一方,自己的身份都很尴尬,所以她干脆不问,躲在营帐中看着。
可以很确定的是战事惨烈,疼的惨叫声,哭爹骂娘声,混在一起。
若久离得太远了,什么也听不到!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若久期盼着的心渐渐冷了。
本来她想着桑木将军为人太冷,对自己也不太友好,看到自己独自前来,后面还跟着一批蒙面人,怀疑自己很正常,不告诉戎狄哥哥自己来了也很正常。
但是万俟鹰都出去几个时辰了,若久甚至相信万俟鹰告诉了桑木,桑木却仍旧不愿意放了自己。
但是若久不相信万俟鹰没有告诉戎狄哥哥。
而她现在仍旧在军营中,没听到任何消息,只能说明,是戎狄哥哥不见自己!
若久虽然之前也在隐隐担心,但总抱着一份希望,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桑木的那句
“七公主,瑾王妃,如今只有万俟王,没有你的戎狄哥哥!”
若久颓然地坐在地上,心中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事情,那就是戎狄哥哥不愿意再见自己了。
如今他是万俟的王,双方正在打仗,自己算什么呢?
若久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中忽然感到有些羞耻。
她来这里,其实是有些小女生的心思的,曾经戎狄哥哥那么喜欢自己,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所以若久以为自己在戎狄哥哥的心中很重。
她甚至以为只要她见到了万俟戎狄,那么万俟跟若久族的战争就可以结束。
但是现在若久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两大部族,泱泱十几万人,怎么可能只因为自己的女儿心思就能平息?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战争是什么?
她把自己想成了救世主,如今却发现,她不仅什么都不是,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可笑之人。
两军对垒,不让自己的出现影响心情,所以不来见自己。
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若久黯然地想着。